犯罪心理這玩意兒,每個警察上警校時,或多或都選修過。在實際破案裡,有時候也會用到,揣犯罪人心理、行為,作為推理的輔助手段。
但專家這玩意兒,方青還真沒見過。
且聽聽看唄。方青和幾個刑警,彼此換了個眼。那薄靳言倒是一副鎮定派頭,繼續坐著喝茶。仿佛他們這樣的刑警、這樣的場景,他見多了。
午夜的風靜悄悄,等待的時分,一切顯得格外靜。方青注意到,簡瑤已經在薄靳言邊坐下了,打開電腦。薄靳言微微低下頭,跟說著什麼。簡瑤點點頭,認真又淡然的模樣,倒是跟薄靳言如出一轍。他們倆相的模樣,突然就令方青腦海裡想到一個詞:才子佳人。
其實曾經何時,方青也期盼過這樣的,有一個溫婉可人的人,陪伴自己。
可是,他後來上的人,卻是一只鷹。
方青自嘲地笑笑。
這時薄靳言開口了:“他是本地人,或者在本地生活過相當一段時間。並且是單獨作案,年齡在20歲以上。
他是死者傅偉認識的人,或者至是在古城有過接的人。
案發當晚,他穿一件厚外套,後來丟棄。
他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並且掌握了一些實用的反偵查技能,似乎比較悉警方的辦案流程。他很可能曾經因為別的案件,跟警方打過道。譬如作為嫌疑人、相關人接過警方調查。
他就居住在案發附近幾條街範圍,並且不備獨居條件。
他沒有工作,或者從事較低層次工作。
他行事大膽細致、計劃周,但神亦極度抑,有神分裂跡象,但在工作生活中嚴格自控,不為人知。環境中一定有某件事,並且是對他的人生形重大影響的事,造了他的長期力。
在傅偉到古城後,曾經接過的人裡——就是你們已經查過一的那群人裡,重點尋找滿足上述條件的人,核查他們的不在場證明、尋找目擊證人。你們很快會有收獲。”
——
刑警們都安靜著,方青也在沉思。
薄靳言的推理裡,有一些他也有相同判斷。但更多的是一個老刑警的直覺,不像他這樣篤定。
而薄靳言頓了頓,似乎態度並不因刑警們的沉默有任何變化,不卑不,平靜地開始解釋:
“案發時,深夜,大雨。傅偉夜歸,我們都知道,案發點沒有任何遮蔽。所以兇手就在那裡等著他。
一件厚外套,才足以把總長度為20-30厘米的刀藏起來。
傅偉在距離被殺點4米外,留下半個掌印。掌紋清晰,用力均勻,並且周圍沒有跡。所以這是他還活著的時候留下的。他那天去過酒吧,喝過酒。這麼大的雨,為什麼在雨中隔了一段距離、突然停步,還用手撐在牆上?因為他看到了自己認識的人,或者至是在古城見過的人。
不是陌生人。你在雨夜看到陌生人,哪怕覺得奇怪,也只會而過,不會為他停下。
傅偉手腕有搏鬥痕跡,兇手的手腕、臉部等在外的皮,有可能被傅偉抓傷。
兇手對這幾條街的監控攝像頭分布、道路走向、店鋪開關門時間,以及那所廢置的小學,都非常悉。說明他至在本地生活過一段時間。沒有幫兇,因為如果有兩個人,以兇手的周大膽,則完全可以采取更完的作案方式,而不需要跑到小學校裡換下,並且導致留下痕跡。
他對非常兇殘,近乎失控,砍下四十多刀、刀刀見骨,並且並非出於掩飾份和關鍵特征的目的。冷靜又憤怒,克制而瘋狂,這樣矛盾的表現,必然源自長期抑後的極度神扭曲。他的生活很不如意。他以這樣魯、簡單的方式殺人,是出於本能。這樣的人,在現實裡不會從事需要複雜智力和人際能力的工作。以他的神狀態,也做不到。
他在小學校換裝後,匆匆離開。沒有逗留,因為以他的謹慎,如果逗留,必然會發現跡並且清理。但是我剛才讓你們的人,核查過案發後1個小時的監控,大路上並沒有出現一個來自小學校方向、背著包、頭發、型中等、行匆匆的嫌疑人。所以,他就居住在那幾條街的範圍。現在,你們可以提問了。”
一名刑警說:“薄教授,我覺得你描述的這個人,有點矛盾。他計劃周、是個犯案高手,像是個有文化的,但是又很魯、而且還從事低等工作……”
薄靳言一笑:“是啊,矛盾。無法調和的矛盾,不正是犯罪的源嗎?”
這句話引得刑警們靜思。另一名刑警問:“你為什麼確定他當時穿著厚外套,如果要藏著刀,他可以背個包,而且不是正好要放換的服嗎?”
“放在包裡?等目標過來後,先拉開拉鏈,再取出刀,再砍人?並且還要冒著背包肩帶為害者反擊工的風險?不,我們的兇手哪有這麼笨?”
這話說得那名刑警臉紅了,薄靳言雙眼正放,旁邊的簡瑤輕咳一聲,他眸一頓,靜默了一下,對那名刑警說:“我是在說事實,不是在嘲笑你。”
刑警:“……”
簡瑤:“……”
“薄教授,你認為兇手是男人,還是人?”方青忽然問。
眾人詫異,連簡瑤都抬起頭。人嗎?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
薄靳言卻盯著方青,出微笑:“噢,你問了個好問題。’他’是男人,還是人?目前這宗案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別傾向。所以我認為,他是一個型中等的男人,抑或是一個力氣足夠的人。”
——
會議結束後,薄靳言就帶著簡瑤走了。留下方青和幾個兄弟,在辦公室裡尋思。
“頭兒。”有人問,“我們要按照這個教授做的畫像,去找嫌疑人嗎?”
方青了口煙說:“上山的路,從來不嫌多。上頭要我們一周破案,現在已經過了24個小時了。催促市裡的鑒證部門,盡快把兇、現場痕跡的鑒定結果,給我們。繼續搜尋兇下落、查監控,也不能放松。再按照薄教授說的話,把所有調查過的對象再過一遍。”
“頭兒,我們從來沒完全依賴犯罪心理破過案,萬一……按他說的話,找不到嫌疑人怎麼辦?”
方青笑了一下說:“找不到?那就當他朝我們放了一個屁。”
——
薄靳言和簡瑤回的依然是姚家客棧。他們住的是二樓的房間,一進屋,簡瑤就被薄靳言抱住了。
“別抱。”簡瑤抵抗,“手都沒洗,剛才去過現場了吧。”
薄靳言卻不松手,在耳邊低聲說:“噓……小聲點,別被兇手聽到了。”
簡瑤一愣。
“傅偉住的就是姚家客棧,他的行蹤被兇手清晰掌握。所以說不定,兇手也在這家客棧裡。”
簡瑤一頭黑線:“那你不早說,還跟我回來住?!”
薄靳言松開,走到床邊懶洋洋的躺下:“難道我還要避開嫌疑人嗎?”
簡瑤:“……”
不是這個邏輯啊。
好吧,也淡定了,不就是一起謀殺案的嫌疑人嗎。走過去,輕踢他的:“喂,去洗手換鞋換服,再躺下。”
薄靳言聽話地站起來,走到玄關,把西裝掛好,又彎腰換上拖鞋,最後走到水池邊洗了臉和手。
就像在家裡一樣。
天都快要亮了,拉上窗簾,鎖好門,只留一盞和的古意的臺燈在床畔,亦是彼此安全而親的小空間。薄靳言今晚比平日更熱,深深地進了。然後在雙手抵著他的膛,無力依賴時,他低下頭,一寸寸親的臉龐和。其實簡瑤從來沒有告訴過薄靳言,這樣的舉,總讓深深,無關於。因為總能覺到,他誠懇的、毫不掩飾的珍惜。
若一個男人總是虔誠地親吻你,那他是真的深著你。
完事後,薄靳言又例行詢問當事人:“滿足嗎?有沒有超越上一次?”
簡瑤在迷蒙的線裡著他,那雙眼像映著溫的星:“靳言,我覺得這是你最男人的時候。”
薄靳言思考了一下,居然笑了:“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簡瑤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本意是想表揚他好不好?這家夥,商見長啊。
兩人埋頭便睡到下午,案子的事自不必心,有推進時自會有回音。到傍晚時,兩人在古城逛了逛,吃了點當地特食,就回客棧了。
華燈初上時分,兩人站在二樓走廊裡,靜靜眺。這裡可以看到遠的古城牆,也能看到江邊的燈火,景十分靜謐溫暖。這也正是簡瑤此行的期待——如果沒有發生殘忍兇殺案的話,就更完了。
“那邊好像就是客棧老板住的院子。”簡瑤往大院外一指。其實兩個院子是相連的,那一個更小,同樣綠樹蔭。小小的四合院,兩層小樓,有十來間屋子亮著燈。
“聽說一大家子都住在那裡,老板、老板娘、小姨、表親……”簡瑤歎道,“住在這樣的老房子裡,也好的。一家人沒有分開。獨立的院子,灰瓦、白牆、綠樹、古井……慢慢的節奏,大概就是歲月靜好。”
薄靳言看著:“就知道你喜歡這樣的房子,以後我們……”忽的一停,簡瑤也微怔。
因為對面的院子裡,原本亮著燈的那些房間,就像約定好了似的,突然盡數熄滅了。四下裡,瞬間寂靜漆黑一片。只有院中的那棵孤樹的影子,還在月下輕輕搖著。
薄靳言皺了一下眉。
簡瑤問:“怎麼了?”
他說:“沒什麼。”
老話說:寧惹閻王,不惹木匠’,木匠不是拉個木板做個門,搭個桌子,那叫木工!通陰陽,懂風水,能使家宅興旺,亦能讓暴斃橫死,這纔是木匠!原本我或許一生都是個普通的木工,直到奶奶給我一本神秘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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