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長六叔你這樣的個頭。”陶然說。他真的超級羨慕盛昱龍的大長，實在是太好看。

盛昱龍問說：“你平時運麼？”

陶然搖搖頭，他不運。

“我年輕的時候就開始打籃球。”盛昱龍說，“你不運，飯量又小，怎麼長個兒？”

“我就算吃再多也長不了你這麼高了。”陶然說，“估計最多也就178的樣子。”這還是超級樂觀的估計。雖然老話說二十三猛一竄，但他覺得男人長個子還是高中這幾年，後面再長也有限。

“你這樣就好的。”盛昱龍說。

個頭太高了也不好，這樣看著正正好，不算矮了。

每個月最後一周的周末，盛昱龍和幾個球友都會一起打個籃球。二月天數，周末正好到三月一號，盛昱龍讓陶然也跟著：“你不是想長個麼，跟著運運，繞著場跑跑步也是好的。”

籃球場就在紅房子小區最西邊的工人俱樂部裡。俱樂部很大，有餐廳有酒館和長海市第一個天卡拉OK，育區有個大場，還有足球場，羽球場和網球場，還有籃球場，臺球廳等等，因為是周末，天氣也不好，所以很多人來場上散步遛彎，男老都有。

陶然果真就跑了起來，只是沒跑兩圈就累的氣籲籲的了。他從小不運，育課都能逃就逃，這兩圈跑下來隻覺得腔裡有腥味。他以前學生，書上有說到肺泡這件事，人一吸氣，肺泡就會脹大，不知道為什麼他知道了之後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覺得人如果劇烈息，肺泡肯定有些會炸掉，所以會有腥味。

於是他就著氣在臺階上坐了下來。臺階上圍了很多人，都坐在那看盛昱龍他們打籃球。盛昱龍換了一籃球服，著修長結實的臂膀和細的大長。籃球一直都是圍觀人數最多的球類運，他們高中場上，每天下午晚飯過後，都有很多男生生圍在籃球場看育專業的男生打籃球。陶然看籃球只會看熱鬧，不懂裡頭的門道，他坐下來的時候正聽到盛昱龍罵人：“我，瞎幾把傳球！”

被吼的是周強，憤憤地說：“我他媽都說我打球不行了，你非讓我補上！”

打籃球的男人和打遊戲的男人是一樣的，的時候話連篇，關系越好越容易罵。陶然雖然不懂籃球，可也看得出周強球技的確一般，他人生的有點胖，作明顯要僵很多，會的最多的就是在籃球架下蹦起來攔一下。盛昱龍的籃球打的極好，投籃是最多的一個，每次那球“咣當”一聲拋進籃筐陶然都激不已。尤其盛昱龍還會三步上籃，那彈跳力極其驚人，每一步都好像踩著風，扣籃的作也一氣呵，看的陶然握了拳頭。

盛昱龍灌籃的時候臉龐紅，臂膀和脖子都出青筋，雙手抓著籃筐，震得整個籃球架都在晃，像一頭兇猛的獅子，看得陶然心裡直呼好厲害，好厲害。

盛昱龍很興地扭頭看過來，看到他，的抬了抬下，似乎在炫耀，汗水順著他的下滴下來，他便用還冒著青筋的手背了，籃球衫著後背，脖子頎長而紅。

陶然忽然想到他們班男生特別看的《灌籃高手》，盛昱龍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來。

一夥人打籃球到下午五點多，招呼著一起去喝酒。

“那還老地方見，”盛昱龍說，“小山寨。”

小山寨是紅房子小區裡的一個飯館。

大家各自拿了服回家洗澡。盛昱龍衝看臺上的陶然說：“陶陶，回家了。”

陶然從看臺上跳了下來，那看臺有點高，跳下來的時候盛昱龍嚇了一跳，說：“你也敢跳。”

陶然興地說：“六叔，你球打的真好！”

他是發自真心地佩服，眼睛都冒著。盛昱龍心大好，長臂一揮將他摟在他懷裡，攬著他朝前走。但是他渾汗，汗水黏膩膩的沾在了陶然的臉頰上，汗味濃烈，不人討厭，卻也不人喜歡，陶然說：“你上都是汗。”

盛昱龍這才松開了他，問說：“你跑了幾圈？”

“兩圈。”陶然說。

盛昱龍點點頭：“慢慢來。”

出了育館就覺得外頭一冷風撲面而來，盛昱龍穿的，上又是汗的，按理說應該很冷，可他渾仍舊冒著熱氣，出來的脖子和臉頰還是紅的，回到家，盛昱龍進了門就直接服鞋，臭子扔在地板上，籃球衫還是汗的，大概因為都是男人，盛昱龍在他面前毫不顧忌，直接了個。

陶然有點駭然，看著盛昱龍的背影。盛昱龍的背部異常雄渾高大，比雕塑還有的廓和力量，陶然彎腰撿起地上的籃球衫，籃球衫是冰涼的，只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痕。

他又將籃球和子也撿了起來。作為晚輩，他不大好意思教導盛昱龍不要隨地扔髒服，盛昱龍也沒注意，直接進了浴室，不一會裡頭就傳來了水聲。

盛昱龍要跟球友聚餐，他不想去，留下來把服洗了，自己也衝了個澡。暖氣還沒恢復，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凍得瑟瑟發抖，上都起了皮疙瘩。

他趕穿好服，去盛昱龍的臥室裡找書看。本來真的只是找書的，最後還是耐不住青春期的和心忐忑的好奇心，把臥室給翻了一遍，但是一盤碟都沒找到，不知道盛昱龍把那些碟片藏到哪裡去了。

他有些泄氣，心裡好像憋了一的衝，讓他略有些煩躁。好在書架上的書夠多，他挑了一本看了起來，是一本外國名著，《飄》，他看過慢慢地看進去之後，裡的躁就消失不見了，不知不覺天都黑了，他趴在桌子上看的很認真，一直到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陶然，陶然！”周強扯著嗓門喊他。

他趕放下書跑去開了門，一開門就看見周強架著盛昱龍一條胳膊，累的臉紅脖子的：“快快快，幫我扶一把，太他媽沉了！”

盛昱龍喝醉了酒，幾乎全的重量都靠在他上，小山寨離這兒的一段路，他累的都快不過氣來了。

陶然趕幫著他攙扶住盛昱龍，問說：“怎麼又喝多了？”

周強累的說不出話來，隻拽著盛昱龍往臥室去。陶然忙說：“這邊這邊，他臥室沒收拾。”

周強懶得管這些，趕著氣將盛昱龍扶到陶然房間裡，把盛昱龍放下的時候他也累的倒在了床上，了好一會才說：“媽的，累死老子了。”

陶然忙著給盛昱龍鞋，然後抱著他的雙腳抬到床上，撈過被子給盛昱龍蓋上。周強站了起來，說：“還有個朋友在小山寨裡頭攤著沒人管呢，我走了，龍哥給你了。”

陶然送周強出了門，這才回來，盛昱龍已經卷著被子睡了，頭都鑽進枕頭下頭去了。

盛昱龍喝酒，不過有個優點就是喝醉了很安靜，不鬧事。

這才多長時間，都喝醉三回了。陶然白天才有的那點仰慕之心，立馬被酒氣衝的煙消雲散了，給盛昱龍倒了一杯熱水，問他喝不喝，了半天盛昱龍都沒答應，他就把水杯放在床頭桌子上了，自己繼續去盛昱龍臥室看書。

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八點多，肚子的不行，他就出去吃了個飯，回來繼續看書，一直看到晚上十一點多，凍得不了了才從主臥室出來，心想明天要是不用上學就好了。他把書放進了書包裡，想著帶到學校裡頭看。

盛昱龍睡的很，他洗漱完之後也上了床。但是盛昱龍把被子都卷到自己上去了，留給他的連半邊都蓋不住。他怕吵醒盛昱龍，於是便輕輕扯了幾次，結果本扯不，時間已經太晚了，他怕明天會起不來，於是就用力扯了一把，這一下盛昱龍果然有了靜，翻了個，被子就被他給拽出來了。

陶然趕鑽進被窩裡，被窩被盛昱龍暖過，特別暖和，他關了燈，聞見盛昱龍上發出的酒味，心想為什麼男人都那麼喝酒呢，跟他爹一個樣。

他又想起斯嘉麗和白瑞德的故事，心裡的，酸酸的，就那麼進了夢鄉。

他卻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他家曾經養過的那條狗又活過來了，還像小時候那樣往他上拱。只是那覺那麼真實，他猛然驚醒了過來，就覺到盛昱龍在拱他。

陶然有一剎那的的僵，隨即便清醒過來了，頓時又臊又驚，手擋住盛昱龍的，黑暗裡盛昱龍卻似乎更興，息都重起來了，一隻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說了一聲“比”。

陶然從沒有聽過那麼鄙的詞，張口就往盛昱龍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盛昱龍松開了他，他立馬爬起來，打開了床頭燈。

房間裡一下子變的亮了起來，盛昱龍似乎一時無法適應房間裡刺眼的燈，手擋著眼。陶然頭髮糟糟的，道：“盛昱龍！”

盛昱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目有些怔，但已經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便坐了起來。

陶然說：“你喝多了，把我當哪個的了。”

盛昱龍這些日子一直在他面前維持著長輩的威嚴和形象，連髒話都盡量避著他說，大概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便下了床，說：“我去喝口水。”

他人還在宿醉中，走路的時候有些踉蹌。陶然手抹了一把臉，把掉在地上的枕頭撿了起來。

外頭冷，盛昱龍好久才回來。陶然說：“你也喝點酒吧，對不好。”

盛昱龍“嗯”了一聲，說：“我是睡魔怔了，迷迷糊糊見邊躺著個人……”

倒真沒有當哪個人，只是一腰還那麼細膩，，不知道怎麼火就借著酒氣上來了……

陶然說：“你可真。”

後面兩個字音很重，明顯不是開玩笑。盛昱龍一愣，臉上訕訕的，上說：“都沒長全的小子，你知道什麼，睡你的覺。”

陶然的頭髮糟糟的，但是人在燈下俊秀的驚人，語氣不無嫌棄，說：“一酒氣。”

盛昱龍本來已經坐到床上來了，聞言說：“那我去衝個澡。”

“衝冷水澡醒醒吧。”陶然在後頭喊。

盛昱龍這個澡又衝了很長時間，再回來的時候陶然已經睡著了。他掀開被子，本來要到床上去的，猶豫了一下，又放下被子，出去了。

天都已經蒙蒙亮了。

陶然沒睡著，鬧了這麼一下，早就了無睡意了。他側躺在被窩裡，想著剛才的事，想著盛昱龍拱著他，俗的喊：“比”。

一個年男人的野，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盛昱龍，人世界裡的盛昱龍，既在理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他想，怎麼能那麼喊呢，多不尊重人。他的人生從來沒有說過這個字，更何況還用來形容，真是下流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