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就要回去了。劉娟還是代他：“以後回來，家裡都好著呢，真有事，不用你說，我也會把你回來。”

陶然點點頭，說：“你沒事多去姥姥家看，囑咐吃糖，吃鹽，多喝水。我給列了個單子，上頭有減脂比較好的食，你去的時候給買，聽說喝普洱茶也能降脂。”

劉娟說：“我都聽出繭子來了。”

這次去，劉娟給他帶了個鋁鍋，可以蒸飯煮粥。陶然是空著包回來的，回去的時候又裝滿了，鼓鼓的背著出了門，到他三在往大院門口看。他打了個招呼，他三笑著說：“要上學去啦？”

“嗯，三再見。”

劉娟笑著問：“三嬸你看啥呢？”

他三朝大門口努了努，就看見余歡在和梁東說話。陶然和劉娟走到門口的時候梁東已經上了車，車子拐彎的時候差點到陶然，劉娟便手拉了一把，不悅地看了梁東一眼。

陶然朝車裡頭看了一眼，過車窗看到梁東跟他們道歉，車子也停住了，等他們過去了才又開。

走到大街上的時候見了陶然以前的同學，看到陶然激的很，拉著他的手聊了半天。劉娟問是誰，看著有點面。

“張強啊，他哥前年考上清華那個。”

劉娟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說：“那他績好麼？”

陶然點頭：“好，我們班前幾名的。”

劉娟說：“就該跟這樣的人多來往。”

陶然就笑了，然後聽劉娟說：“我聽你六叔說，你在新學校認識個生，經常一起放學回來？”

陶然愣了一下，說：“他說的？沒有經常一起回來，家也在紅房子小區，放學偶爾會到，六叔才見一兩回，就說經常。”

劉娟笑了，說：“他說那姑娘漂亮。”

陶然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前幾天夜裡發生的那件事，哂笑說：“他可真。”

劉娟愣了一下，笑著說：“別瞎說，你那同學才幾歲。”

陶然卻又想起那次在小區裡到，就看到盛昱龍盯著柳依依的背影盯了好一會。柳依依也十八歲了，俏模樣，他剛到班裡沒多久，就知道好幾個男生暗。不過看顧蘭和大波浪的類型，盛昱龍好像更。

他們倆朝車站走，劉娟看了看頭頂的天說：“今天難得這麼好的天氣，先前斷斷續續下了那麼久，今年的雨水好像特別的多。”

連日的雨過後，天碧藍如洗，雲彩潔白到不像話，大團大團的飄在天上。

陶然到家用鋁鍋燒了壺水，然後去外頭買了點八寶粥，打算晚上試著煮點粥喝。剛把米淘好放進鍋裡，客廳的電話就響了。他趕關了火，跑過去接了，竟然是盛昱龍打過來的，說：“回來了？”

“嗯，回來了。”

“出來吃飯。老地方。”

盛昱龍說完就掛了電話，好像唯恐多跟他說一句話似的。陶然換了服，到地方看到周強和龐麗英也在。龐麗英看到他高興地招呼他坐到自己邊來。盛昱龍邊坐了人的，是顧蘭。

盛昱龍沒怎麼理他，和周強都在說工作上的事。他這兩天上火了，角長了潰瘍，有點紅腫，顧蘭一直在旁邊提醒他吃辣。

龐麗英詢問陶然的學習，又說了牛的事，問他夠不夠喝。陶然說：“夠，六叔在家一起喝都喝不完。”

顧蘭聽了扭頭看盛昱龍，笑著說：“你還喝牛呢。”

盛昱龍朝他們看了一眼，目和陶然對接，很快就撇了過去，隻角咧開了一下，很是敷衍。

吃完飯大家都各自回家了。盛昱龍和陶然依舊走的那條暗狹窄的街道。晴了幾天，街上沒有水，就是有些地方坑坑窪窪的，得當心腳下。盛昱龍雙手在兜裡，叼著煙，陶然走在他後面，煙霧不斷地拂過他的臉。

陶然不討厭煙味，有時候反而會覺得很好聞。他只是不懂煙的樂趣。春夜依舊寒冷，只有黃的燈帶著暖意。他們回到家裡，陶然忽然說：“你還想著上次的事呢？”

他覺得倆人的相有點怪，好像著尷尬。他笑說：“我都不在意，你更不用在意了，喝醉了嘛，你要真不好意思，以後和喝點酒。”

“不好意思個幾把。”盛昱龍訕訕地，盯著他笑。

“那你這幾天躲著不見人。”

“忙工作呢。”盛昱龍好像松懈了不，打開冰箱看了看，摘了兩顆葡萄放進裡。

“你要吃麼？”陶然殷勤地說，“我幫你洗。”

他說著就從冰箱裡拿了一串葡萄出來，盛昱龍也站在冰箱門口，倆人著肩，盛昱龍聞到了陶然上淡淡的香氣。他問陶然：“你脖子怎麼了？”

陶然脖子上紅了一塊，因為皮白，所以紅的那一塊很打眼。陶然說：“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撞在廚櫃門上了。”

盛昱龍手了一下，他的指腹比陶然想的要糙，大拇指上竟然有些薄繭，蹭了蹭那塊被撞紅的皮，陶然了一下脖子，說：“好。”

皮，又敏。

家裡暖氣來了，兩個人便各自睡各自的房間，盛昱龍又失眠了，可能是暖氣重來之後特別足的緣故，有點熱，蓋一層被子都熱，他有些煩躁地掀開被子，枕著胳膊躺在床上。

多有點懷念和陶然一起睡的日子，睡眠質量比現在好。

一連幾日，盛昱龍都是天快亮才睡著，一兩個小時便醒了，失眠現象比先前還要重，而且莫名有些煩躁。他聽見外頭傳來窸窣的水聲，知道是陶然起來洗漱了，看看時間，才早上五點多。

以前覺得學生很福，如今看做學生也很辛苦。

他穿了服從臥室裡出來，看到陶然背著包正準備走。陶然看見他愣了一下，說：“六叔早。”

“嗯。”盛昱龍去撒尿，出來的時候陶然已經走了。他一個人站在空的客廳裡，朝陶然房間門口看了一眼。

陶然乾淨，講衛生，生活習慣特別好，每天早晨起來之後都會疊被子，雖然不是四四方方的豆腐塊，但也很規整。但是他晚上回來之後，卻發現自己的床糟糟的，顯然是有人睡過了。

家裡除了他和盛昱龍沒有外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盛昱龍。

盛昱龍沒有瞞他，也不會瞞他。去睡，睡完了再疊好被子偽裝現場，那不是盛昱龍會做的事。而且他睡的明坦，並不覺得有何不妥：“我在你房間睡，比在我臥室睡的好。”

陶然好奇地問：“為什麼？”

“可能胃口被你養叼了，你房間乾淨，我房間跟豬窩一樣。”

陶然聽了就去給盛昱龍做大掃除。盛昱龍的房間他整理過，其實已經不髒了，就是細節上有點。他忙活到晚上十點多，盛昱龍回來之後看到，覺得房間大變樣了。

“怎麼樣？”陶然高興地問。

盛昱龍點點頭，把夜宵放到桌子上，了外套：“這麼乾淨我還不習慣。”

陶然說：“主要靠平時自覺，平時如果不扔放，房間就不會。”

家裡暖氣足，他幹了一晚上，累出一汗，整個人像是剛出籠的包子，冒著熱汽。可能比較乾淨的緣故，上的汗味也和他們這幫男人的汗味不一樣，說不上來。尤其是被汗水滋潤的，很紅。

上次喂陶然吃蝦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年輕和白皙的緣故，陶然的紅飽滿，特別，看著特別乾淨可口。

“吃飯吧，等會就涼了。”

“我先去洗個澡。”陶然說。一汗，黏在上很不舒服。

他就去浴室裡洗澡去了。盛昱龍到客廳裡看電視，聽見浴室裡嘩嘩啦啦的水聲。他了煙，腳搭在茶幾上，隔著煙霧時不時地瞅一眼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