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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第26章 春意滿┃三月二十九,晴

他在搜尋獨有稱呼的過程中, 這念頭一閃而過,像開車的時候路過的風景,很快就消失在後頭。盛昱龍看到紅旗影院外頭的巨幅海報。

《泰坦尼克號》, 4月3號要上映了。

“看麼?”盛昱龍這兩天也聽說了這個電影。

陶然搖頭, 說:“不看。”

態度很堅決。

“那你先回去,我去趟臺球廳。”

“今天都逛了一上午了, 你不累麼?回去歇歇吧,別玩了。”

“不是去玩, 你不是說昨天晚上孫璐璐來麼, 我去提點提點。”

盛昱龍說罷叼著煙就走了。因為周芳在, 他今天出門穿的很規矩,這一會估計是熱了,扯開了領子, 卷起了袖口,兩條大長邁著,大咧咧地往工人俱樂部去了。

陶然抿抿,也沒急著回去, 去理發廳理了個發。城裡的理發師跟他們縣城的理發師又不一樣,花樣多,問他要不要換個髮型。

“小夥子長這麼帥, 換個一點的頭髮肯定更帥氣。”

那理發師給他看了他們理發廳的髮型圖,讓他自己選,上頭都是明星,什麼郭富城劉德華, 還有些他不認識的。有中分有三七分,陶然覺得難打理,就謝絕了。

他對髮型一向不上心,都是隨便剪。

這理發師剪的很仔細,搞了快半小時他才從理發店出來。回來的時候看到前頭兩個人,一個在前頭走,一個在後面追,高跟鞋啪啪作響。

“龍哥,龍哥,你等等我。”孫璐璐大屁大,跑起來好像很費力,籲籲。

盛昱龍也不理他,兀自和周強說著話。這附近住的都是人,孫璐璐大概有些不好意思,就沒有再喊,只在後頭跟著,倒是周強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像是在看笑話,一直笑。

然後周強就看到了後頭的陶然:“呦,陶然。”

“強叔。”

盛昱龍這才回頭,被陶然撞見孫璐璐跟著他,他似乎很是不自在,臉上一黑,說:“你跟著我幹什麼。”

孫璐璐看了看陶然,又看了看盛昱龍,說:“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

陶然沒停下腳步,從盛昱龍邊過去的時候,忽然說:“說話就好好說話,話沒說完呢,你跑什麼。”

盛昱龍一愣,陶然已經一陣風似的從他邊飄過去了。他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昨晚上他跟陶然說的話的麼,這小子,竟然有樣學樣。

“媽的……”盛昱龍笑著罵了一聲,看著陶然走遠,別說,新剪了頭髮,看著就是清爽。

“龍哥……”孫璐璐可憐兮兮地他。

盛昱龍收回目,看向孫璐璐,說:“我剛怎麼跟你說的。”

“就是,璐璐,你別一副被龍哥拋棄的樣子,龍哥手指頭都沒沾你一下呢。”

盛昱龍看著混,男之事上好像放得很開,只有他們幾個兄弟才知道,盛昱龍挑著呢,像孫璐璐這種萬人騎的貨,盛昱龍哪能看得上眼。盛昱龍再混,那也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公子哥,口味還是會挑挑揀揀的,不是什麼都吃。何況孫璐璐跟江子還有一呢。

“你這樣江子看見了也不好。”

“我跟江磊又什麼都沒有,我要是跟他上過床,天打雷劈了我!”孫璐璐委屈的很。十幾歲就在男人堆裡混,男人之間的規矩不是不知道,既然看上了盛昱龍,哪還會跟盛昱龍的兄弟有茍且。就是江磊那神經病,說什麼對一見鍾的拒絕可是大家都知道的,都快恨死江磊了。

周強聽這麼說,就砸吧了一下,看向盛昱龍。

盛昱龍打年輕開始就桃花旺,這是他們羨慕不來的。他覺得吧,孫璐璐雖然不大檢點,可玩一玩還是可以的,放得開,材也火辣,又是這樣死皮賴臉地投懷送抱,盛昱龍真要答應肯定使出渾解數來。這床上的人,有兩個類型最帶勁。第一種就是高冷的,驕矜的,對你答不理的,在床上征服這樣的人,不滿足,心理更滿足,冰山一汪水。還有一種就是死心塌地你的,的要死要活,你一下,對方都激到哭,這種也帶勁。孫璐璐對盛昱龍那種勁頭,顯然是第二種。

他不知道盛昱龍為啥無於衷,就他所知,前段時間盛昱龍其實還是有點意思的。盛昱龍在上很有一套,很會吊人胃口。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繞著孫璐璐走了。

孫璐璐滿腹的委屈,這人陷纏中,就像得了花癡病一樣,不管盛昱龍怎麼對都覺得,久而久之了心魔,就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擔心臺球廳的生意,又放不下盛昱龍,著急的出了香汗:“龍哥,你不是這麼無無義的人,我知道。”

盛昱龍說:“你這知道追著男人跑,生意還做不做了?回去吧,你追著我也沒用,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趁早歇了,以後我還能常去你那玩玩,不然可就真斷路了。”

孫璐璐兩眼噙淚,又不敢鬧,能生懼,不敢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我昨天也是喝了點酒,一時忍不住才去你家的……至於江磊,我跟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他不死心,管我什麼事,難道因為他喜歡我,我就不能追求自己的了?”

孫璐璐真詞切,可不懂男人的心思。男人如果覺得你輕浮,那你的熱只會讓你顯得更輕浮。進而他們會覺得從你裡說出“”這個詞也是好笑的,還呢,輕浮的人有什麼

周強看著孫璐璐走遠,說:“龍哥,你對這妞是不是太絕了點?依我看,對你倒不像是玩玩。”

“三十多的人了,還妞呢。”盛昱龍繼續往前走,說,“發不看地方,這種人……”

昨晚的事周強已經聽說了,他倒覺得沒什麼,像孫璐璐會做的事。孫璐璐平時看盛昱龍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吃了。

盛昱龍大病初愈,周強帶他去汗蒸。

汗蒸對他們來說是常事,好多不說,也舒坦,蒸完了按個,別提有多爽。

“你這醫院裡呆了幾天,肯定從裡到外都是細菌病毒的,都蒸出來,病才能去幹淨。”周強說。

盛昱龍也想去,就把陶然給帶上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三個人一起去了,正上龐麗英和友來過來汗蒸,周強過去跟說話,盛昱龍便帶著陶然進了換間。陶然一進去就看到幾白花花的,他除了小學的時候曾經跟著陶建國進過大眾浴池,已經很多年都沒見過這番壯觀景象了,一時眼睛不知道該往哪放,不是不好意思,是覺得不禮貌。

在別人溜溜的時候看,不禮貌。

都是大老爺們,大家都沒什麼顧忌,了圍了浴巾就進了裡間,唯獨角落裡有個瘦小白皙的中年男人,一直磨磨蹭蹭地服。陶然第一次來,難免多觀察一點,就發現那男人的眼睛總是時不時地朝他們這邊瞅。盛昱龍倒是不在意,直接服,一高大拔的軀就了出來,等到盛昱龍扯掉大衩的時候,陶然發現那中年男人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什麼寶貝,眼都直了。

“你這麼慢。”盛昱龍扭頭問陶然。

陶然趕服,誰知道盛昱龍竟然打量了他兩眼,笑著說:“果然長大了。”

陶然趕撈起浴巾圍住系上,率先往裡間走。裡頭水霧彌漫,約聽得見水聲。盛昱龍在他後頭走,突然間陶然圍著的浴巾一下子落下來了,掉在了地上。

陶然趕彎腰撿了起來,盛昱龍被他的屁晃了眼,清了一下嗓子,見陶然又把浴巾圍上,但是系法不對,他就出手來,說:“我來。”

陶然就給他系,眼睛瞅到盛昱龍壁壘分明的腹和肚臍眼下的一撮發,心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朝門外看了一眼,只見換間的那個中年男人正盯著他們看呢,看到他的目,還衝著他笑了一下。

陶然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小聲說:“六叔,那人老看你。”

盛昱龍聞言就回頭看了一眼,沒說話,隻用擋住了他。

兩個人剛進了汗蒸室不久,周強就也進來了,找到他們之後,罵咧咧地在盛昱龍邊坐下,說:“最近老劉這越來越不乾淨了,剛換間看到一娘們兮兮的男人,盯得老子發。”

盛昱龍聽了卻笑著問:“揩你油了?”

“揩他娘的蛋,”周強略有些窘迫,說,“他敢,老子廢了他。”

他們倆這話引起了旁邊一個男人的注意,那男人便跟他們說,前幾天就有個男的過來,惡心的很,竟然別人的,被逮住打了一頓:“十有八、九是同。”那人說。

這下可把陶然給驚到了。同他聽都很聽說,如今聽到竟然有同這麼大膽,跑到汗蒸室來耍流氓。他以前只聽說過有男的跑到浴室耍流氓,第一次聽說有男人跑到男人堆裡耍流氓。

他就說,這公共浴室什麼的就是不乾淨,你來我往的,人雜。

周強他們卻似乎對同這個話題很興趣,汗蒸室的男人竟然都討論起來了,有覺得可笑的,有覺得惡心的,一群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後竟然也能扯到上。一說到人,這些男人就更來勁了,說要是有人來,不用,免費送。

“何止送,我整個人送過去都!”

陶然被那些葷段子臊的不行,他年輕,沒怎麼聽過,這幫男人可能只是當玩笑說,他聽了卻覺得過於刺激。盛昱龍瞅了瞅他,就把他帶出來了。

周強跟出來,說:“這才多大會。”

“你繼續蒸你的,我帶陶陶去按一把。他第一回 來,蒸太久對不好。”

陶然趕說:“裡頭熱死了。”

周強笑了笑,便又進去了,裡頭傳來男人的笑聲,好像這汗蒸室是他們最做自己的輕松樂園。

不過按陶然也沒能到,他比較敏,又是第一次按,各種不習慣,這裡他笑,那裡他不了,搞得按的師傅都不知道怎麼下手了。陶然老是上搭著的浴巾都落了大半,著半個,整個人又白又的,盛昱龍就不想讓那師傅給他按了。

兩個人三點多進去,四點不到就出來了,不過就這也覺得神清氣爽了。陶然說:“就是人太多了。”

“這附近的汗蒸房都這樣,你要不習慣,下次帶你去有隔間的。”

陶然點點頭,跟著盛昱龍往外走,走到街口的時候,看到一個白白瘦瘦的中年男人,他忽然想起剛才在換間看到的那個男人來,又想起周強他們說的話,便問說:“六叔,這裡真有同麼?”

盛昱龍煙,說:“不知道。”

外頭很好,盛昱龍吐出的煙霧在下消散,他瞇著眼,鼻梁高,臉型冷峻,材也高大,吊兒郎當卻不輕浮,很有男人味。陶然一邊看一邊想,盛昱龍這種男人,原來不人,還招同

不過他覺得很合理,他對同的認知很,基本上就跟娘娘腔劃等號。比如他們大院的余和平,大家都笑他娘娘腔,中學生,雖然不大懂同是什麼,也沒人罵余和平是同,不過對他們來說娘娘腔大概就有點那個意思。既然是娘娘腔,那就跟人差不多,人喜歡的,他們自然也喜歡。

盛昱龍忽然夾了煙,瞇著眼問:“你看我幹什麼?”

陶然說:“因為你長的帥。”

他本來只是玩笑話,不想盛昱龍竟然很當真地問:“我帥麼?”

陶然騎虎難下,隻好說:“當然帥了,不然那麼多人喜歡你。”

“你呢,喜歡麼?”

“我跟他們的喜歡不一樣。他們喜歡是因為你帥,我喜歡是因為你是我六叔。”陶然笑瞇瞇地說。

盛昱龍覺得這話又甜又酸的,陶然頭髮漉漉的,還沒全乾,頂著太,越發顯得紅齒白。他就想起剛才按的時候,陶然趴在那裡,腰背細長勻稱,眉目如畫,浴巾半遮半掩,著半個

真是從裡到外從頭到腳,無一不合他心意。他想他幹嘛讓按師給他按,自己給他按多好,如果陶然非要讓人,那最好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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