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小嶼出神洗著碗，想起那個和自己互換了二十年人生的人。他是什麼樣的人，以后會如何？

聞臻對待他會有所不同嗎？

想著想著，聞小嶼恍然回過神，忙擰關水龍頭，干凈碗盤放回原位，洗手干，捂住自己微微發燙的耳朵，懊惱自己冒出這樣奇怪的念頭。

第08章

一大早，聞臻和聞小嶼同時起床。聞臻在衛生間洗漱，聞小嶼穿著松垮睡迷糊走過來，頂著一頭睡的短發，“上班嗎？”

“嗯。”

“我要做早飯。”聞小嶼還沒完全睡醒，問，“要不要給你做一份？”

聞臻說，“要。”

聞小嶼就清醒了。他無言看著聞臻，哪知道隨口一問，這個人還真不客氣。他只好轉去廚房準備早飯。

廚房已經擁有一定的生活氣息，至鍋碗和調料備，冰箱里也放上不水果、類和蛋。聞小嶼的飯量不小，不大吃主食，但吃很多的水果、蔬菜、大量攝蛋白質，聞臻還給他訂了定期送上門的新鮮牛。

聞小嶼很快把早餐準備好，白煮蛋，蘋果，生菜和牛排，分兩份，自己喝牛，聞臻喝咖啡。聞臻洗漱完進來看這一桌早餐，“你在減？”

“我在健。”聞小嶼回答，“不能吃熱量高的東西。”

聞臻坐下來吃，聞小嶼去洗漱，回來后見他吃得慢，以為他不吃，便說：“你要是吃不慣這些，我明天就早點起來給你下面條或者煮稀飯吃。”

聞臻剝著蛋，說，“吃一樣的就好。”

聞小嶼煮了六個蛋，聞臻剝四個放進他的盤子里，聞小嶼有些寵若驚，“我自己來。”

“多吃點。”聞臻慢條斯理手，“長高。”

聞小嶼一口氣堵上，瞪著聞臻，埋頭吃蛋。聞臻拿過一旁咖啡，抬起頭看向他。

剛洗漱過的聞小嶼漉漉的，冒著溫潤的水汽，皮泛著健康的淡，睡領口低，出脖頸側邊那吻痕一般的紅胎記，干凈溫潤。

聞小嶼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是，盡管意識尚未完全轉變過來，他的和氣質卻早已先一步融了這與從前天差地別的環境之中。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突兀，好像生來就過著這樣的生活。

聞臻收回視線。

接下來一周聞臻大都在外忙碌。公司積了太多事務要解決，好在聞臻和他的團隊效率極高，一周理掉了絕大部分事務。周五晚上召開過一次重要的會議之后，聞臻短暫的空閑下來。

他在九點左右回到家。打開門看到家里空空，一個人沒有。

聞臻穿過客廳，見聞小嶼的房門閉。他微微皺起眉，接著就聽到里面傳來“咚”的一聲，不輕不重。

聞臻在門外開口，“聞小嶼？”

無人應答，聞臻就按下門把手推開門。下一刻他眼睜睜看著聞小嶼一個側空翻飛到他面前，刷然掀起一陣風。

聞小嶼突然到房門被打開，嚇一跳沒保持好平衡，腳剛著地就慌往前摔去，被聞臻整個托起，兩人面面相覷。

藍牙耳機啪嗒甩在地上，聞小嶼被聞臻抱著，心有余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聞臻漠然看著他：“你把家里當花果山？”

聞小嶼臊紅一張臉，稀里糊涂蹲下去撿起耳機，“我只是偶爾練一下，不然作會生疏。”

聞臻掃一眼房間，沒說話，轉走了。

聞小嶼白天無事，還下樓去旁邊楓林公園里跑了會兒步，回家后在自己房里練習基本功，折騰出了一汗。他洗完澡換上干凈睡從浴室出來，見聞臻也換了家休閑服，手里松松拎著罐汽水，正往他的游戲室里走。

聞小嶼好奇著，聞臻推開門，轉頭與聞小嶼上視線。聞小嶼裝作低下頭，卻聽聞臻說，“想進來？”

好奇的聞小嶼就走進了聞臻的游戲室。

游戲室的風格獨樹一幟，墻和地板鋪著厚厚的隔音墊，一面顯示屏占據大半墻面，地上堆滿游戲盒和游戲碟，耳機、游戲機和手柄數據線彎彎繞繞，胡纏了一地。

聞小嶼震撼。聞臻隨手把手機和汽水丟在地毯上，往矮沙發上一坐。他打開顯示屏和游戲機，拿手柄調出之前的游戲進度，“玩嗎？”

“我不會。”

“聲哥哥就教你。”

聞小嶼傻站幾秒，一時臉通紅。聞臻卻像是只漫不經心逗了他一句，并未真的在意什麼。他從柜子里翻出一個新手柄，拆開丟過來，聞小嶼接住，一聲不吭到沙發邊坐下。

“這個搖桿用來移方向，這是進攻，這是互。”聞臻教聞小嶼，見他拿手柄的姿勢古怪，就握住他的手調整，“手放兩邊。”

沙發得塌陷，兩人的挨到一起。聞小嶼的上有沐浴清爽的香，白凈皮還殘留水蒸氣的溫熱。他認真記住手柄的使用方法，抬頭向聞臻，“然后呢？”

他們上視線，聞小嶼的眼睛大而圓亮，瞳孔澤，像某種野生的貓類，不諳世事而天然的野。

聞臻不著痕跡收回視線，靠回沙發。他挑出聯機模式，給聞小嶼創立角，開始帶著他進游戲模式。

房沒有開燈，窗簾拉開，窗外夜深深。顯示屏上隨著角的作不斷閃過移的游戲界面，伴隨外放的游戲背景音樂與激烈音效。

“放技能。”

“面向這個士兵。”

“前進加進攻俯沖。”

“不要傻站在那里讓人砍。”

“聞小嶼，你肢不協調嗎。”

剛上手就連死三次回到重生點的聞小嶼扔了手柄：“這個很難！”

聞臻面不改打游戲：“跟在我后面丟藥瓶，你不用再打怪了。”

一晚上，聞小嶼跟在聞臻后面瞎。聞臻去哪他就去哪，重復這種簡單不著頭腦的行為竟然還玩到了十一點，直到聞臻要他去睡覺。

聞小嶼著急，“不行，我馬上要升級了。”

“去睡覺。”

“就差一點......”

聞小嶼被抓起來，開始鬧：“你都沒睡，憑什麼要我睡！”

聞臻把他扛回臥室扔在床上，聞小嶼掙扎爬起來，聞臻說：“我幫你打。”

聞小嶼這才乖乖躺進被子。

一個周末兩個晚上，兩人泡在游戲室里度過。

聞小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喜歡跟在聞臻屁后面跑，聞臻采集任務品，他跟在旁邊一起采；聞臻打怪，他躲在后面扔藥；聞臻和NPC對話，他津津有味站在一邊看。明明半點作用都沒有，還圍在聞臻旁邊逛。

推任務的時候遇到一個迷宮關卡，迷宮里機關太多，聞小嶼重來三次都過不了，只好把手柄給聞臻。聞臻飛快推著搖桿，一邊嘲他，“笨這樣，怎麼教都不會。”

聞小嶼辯解，“我比第一次玩得好多了。”

“那你自己過關試試。”

“自己玩有什麼意思。”

聞小嶼話一出口忙閉上，聞臻看他一眼，回頭繼續走迷宮。聞小嶼坐在一旁等聞臻幫他過完迷宮，不吭聲接過手柄，縱著角四轉。

聞臻說，“不要跑，跟著我。”

聞小嶼頓一下，默默跟上聞臻。

房間沒有開燈，只有大顯示屏投著游戲界面的亮。整個房間環繞游戲的音響，聞小嶼躲在昏暗和喧鬧里，小心上自己的臉頰。

他竟然到微燙的溫度。

第09章

聞臻剛散會就接到母親的電話。

“聞臻，小寶怎麼樣啦？”

“他已經回學校上課。”

“你要多陪陪弟弟，不要對他太冷淡，弟弟剛回家，需要人關心，要人疼的，知道嗎？”

“嗯。”

“看你這子......算了，我把電話給你爸爸。”

電話那邊靜了會兒，接著老人的聲音響起，“聞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