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來不及了。
躺在床上的姬殊看著床邊興致給自己掖被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毫沒有察覺到姬殊千回百轉的糾結心,大概以為姬殊只是出去散了個步。
“……姐姐你真的不是田螺姑娘嗎?那麼多東西你都是從哪兒變出來的啊?昨天我看你的芥子袋里也沒有啊……”
“我的。”
姬殊沒好氣地別開臉。
東西自然不是來的,是昨夜他傷勢稍稍好轉之后,潛仙坊里店鋪留下靈石買來的。
不過做完這些之后姬殊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所以他絕不會讓芃芃知道。
然而即便如此,小姑娘奇怪的腦回路也能將這話理解想要的意思,頓時出一副大的模樣:
“我就知道,姐姐,你果然對我深義重,你放心,等我買了紙筆一定給你寫婚書!”
“……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的小命吧。”
話音剛落,從公儀府南院趕來的一行人也終于殺至門外。
“公儀芃!給我滾出來——!”
隨著門外這一聲怒喝,院子里本就搖搖墜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闖了幾個十來歲的孩子。
領頭的小男孩年紀最小,看上去不過八九歲,因自金尊玉貴地養大,芃芃上那種營養不良的痕跡在他上一點也看不到,小小年紀便生得劍眉星目,是個標準的帥哥胚子。
芃芃認得他。
其實按照緣關系,他應該算得上是芃芃的表哥。
但兩人地位天壤之別,平日里,芃芃和這位名義上的表哥并沒有什麼往來,只在除夕家宴上遠遠看過一眼,知道他什麼而已。
對面的公儀瑯對芃芃這個表妹同樣印象稀薄。
公儀府是枝繁葉茂的修仙世家,家里養著的同族孩子沒有五十也有十五,他沒空一個一個搭理。
然而昨日他去法鋪正好遇上尹家和齊家的小爺,這兩人素日與他惡,這次更是公然說看到他家最小那個小妹妹去撿泔水吃,還說公儀家要是吃不起飯為何不跟大家說一聲,他家的狗都不會肚子呢。
公儀瑯這樣的天之驕子,何時這麼丟人過?
見芃芃出來,他沉聲質問:
“——公儀芃!我問你,昨天在仙坊食舍里撿泔水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
公儀瑯瞪大了眼:“你還敢撒謊!”
“我本來就沒吃泔水啊,剩菜倒進泔水桶里才泔水,還沒倒進去怎麼能說是泔水呢?”芃芃無辜攤手。
“……強詞奪理!混在一起的剩菜與泔水有何分別!不一樣惡心嗎!”
公儀瑯怒氣沖沖地威嚇道:
“總之,你就是不準再去外面撿別人吃剩的飯菜!否則我不僅讓你知道飯菜有高低貴賤,就連人也有高低貴賤!”
語罷,公儀瑯周開氣浪,伴隨著一道青電,一條長鞭乍然出現在他手中。
窗欞后的姬殊瞇了瞇眼。
是雷屬的變異靈。
這個臭屁小孩的行為看上去像話本里給主角送人頭的炮灰,可他的實力卻絕對不炮灰,說是同輩中的翹楚也不為過。
一個人是絕對沒辦法應付的。
然而芃芃聽完公儀瑯的一席話卻只覺得眼前一亮——
就是這個味兒!
話本里注定被主角毒打的反派都是這麼說話的!
沒等周圍的人反應過來,芃芃突然轉頭進了屋,在姬殊和秋秋不解的眼神中把那些玉瓶玉佩指環籍叮鈴咣當掛了一。
等再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氣場大不一樣。
“人挨,就會死,我下次了還撿!你有本事阻止我就放馬過來吧!”
公儀瑯的火氣蹭地一下躥了上來。
“你他媽——”
“阿瑯阿瑯冷靜!”
公儀瑯旁邊的狐朋狗友連忙將他拉住。
“阿瑯……這丫頭是不是有什麼古怪啊?”有人疑道,“見了你的雁翅鎏金鞭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難不還有什麼后手?”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附和。
不僅不害怕,看上去甚至興起來了呢。
姬殊:……不,你們真是想太多了。
但公儀瑯聞言卻真的冷靜了幾分。
他雖然今年只有八歲,但為平川公儀家家主之子,從小就見過不世面,一個人若是在面對一個實力強勁的對手時還能變不驚,那只有一種可能——
他這個神經兮兮的小表妹,該不會是什麼深藏不的高手吧?
正當公儀瑯舉棋不定之時,從屋里飛出來的秋秋落在芃芃肩頭,張兮兮地在耳邊道:
“主,此子修為不俗,我也打不過他,不然我們還是先跑吧。”
公儀瑯將這句話聽得真切。
他就知道,公儀芃今年才五歲,無父無母也沒有拜師,怎麼可能是什麼深藏不的高手?
然而還沒等他松一口氣,就聽對面的小姑娘信心十足地說:
“莫怕,有我的七彩琉璃靈泉空間玉佩、神奇小綠瓶,還有失傳百年的上古修仙籍在,區區公儀瑯,那還不是殺!”
公儀瑯和他的朋友們:!!!
大約是芃芃的表過于自信,就連朝夕相的秋秋也生出了一種“搞不好說的是真的”的念頭。
“……主,您,終于覺醒了嗎?”
公儀瑯和其他人如臨大敵。
覺醒?
覺醒什麼?
芃芃雖然也不知道什麼覺醒不覺醒的,但還是煞有其事地點頭:
“待今日之后,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修真界,都煙消云散!”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句話驚得虎軀一震。
好大的口氣!
好狂的氣魄!
秋秋激得熱淚盈眶:“不愧是您!主,這話您從哪兒學的?”
芃芃一臉高深莫測:“不知道,反正從我腦子里自己就冒出來了。”
“……天才!我們主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
芃芃和秋秋二人一唱一和,徹底令對面的公儀瑯等人心神大。
什麼主?
哪來的那麼多聽都沒聽說過的法寶?
他手中的雁翅鎏金鞭并非是什麼尋常貨,公儀芃如此有竹,難不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和份?
這些年們忍不住思維發散,曾經聽過的無數或真或假的故事齊齊涌上腦海。
什麼平平無奇的凡人撿到仙人落的寶貝,扮豬吃虎一路逆襲。
什麼退高人為了報恩找到落魄恩人之子傾囊相授,后者從此一飛沖天。
而他們開掛的人生路上,總不了不長眼的路人,送上門挑釁主角,為他們的墊腳石。
他們今日這舉,細細想來,簡直就和故事里的墊腳石一模一樣嘛!
“……公儀芃你、你等著!三日后升仙大會,我、我們再一較高低!”
說完,這些自己把自己嚇出一冷汗的年們頭也不回的倉皇離開。
全程圍觀隨時都準備出手的姬殊:……就這?
上當了。
他就不應該回來的。
一旁已經拳掌,做好了大戰一場準備的芃芃也始料不及地愣在當場。
公儀瑯不應該繼續破口大罵,最好再一鞭子過來,然后他們你來我往的打上幾回合嗎?
這樣雖然會因為實力差距而重傷倒地,但沒有關系,上的其中一個寶貝一定會在關鍵時候大放芒,而就能反殺,完逆襲!
他們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呀!
不明所以的秋秋只知道敵人落荒而逃,在院子里興高采烈地飛來飛去:
“主贏了!不愧是主!那些人還說公儀瑯是什麼天才,我看就是豬鼻子上大蔥——裝相!”
而芃芃低頭看著自己這一無施展的寶貝,心有不甘地拳頭:
“可惡,要不是他跑得快,我就能在姐姐面前當場表演一個英雄救了!”
屋的姬殊緩步走出。
他面無表道:“要不是他跑得快,你才是要被摁在地上一頓毒打了。”
芃芃:“!?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可以不相信我的寶貝!”
藍墨發的青年倚在門邊,涼涼開口:
“好啊,本想著在升仙大會前教你洗髓伐骨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多事,等著看你的寶貝如何幫你通過升仙大會了。”
芃芃僵住幾秒,很快又抿出一個略帶討好的笑容,出一手指頭指指點點:
“姐姐你看,這是我的腳背,這是我的手背——你才是我的寶貝哦。”
“……”
*
三日后,升仙大會如期而至。
芃芃一行人天剛亮就從公儀府出發,本以為起得已經夠早,卻不想到了舉行升仙大會的長留山才發現,山門外早已是人如織,得里三層外三層。
秋秋飛到上空觀察了一圈,回到芃芃肩上時那雙豆豆眼都凝重了幾分。
小啾昂頭天,苦大仇深地慨道:
“修仙界滅了我幽都之后的這五百多年,仙門百家真是愈發壯大……誒,若幽都尚在,主何須忍辱負重拜仙門,認賊為師……”
盡管秋秋自以為自己聲音很小,但姬殊還是將它的話盡收耳中。
這幾日朝夕相,姬殊已并非他第一次聽秋秋提起幽都。
雖然五百年前幽都已經覆滅,但靈妖生于幽都,偶爾提起幾句想當年也并不奇怪,奇怪的點是它對芃芃的“主”稱呼。
……聽上去很像是幽都殘部在謀著重振幽都之類的大事。
不過姬殊毫沒有深究的念頭。
修真界與他何干?
毀滅就毀滅吧,好的。
他不知道的是,芃芃其實并不怎麼太懂秋秋所說的什麼復仇,腦子里只是有個簡單的等式:
重振幽都等于能吃飽飯。
平仙宗等于能吃飽飯。
能吃飽飯對芃芃來說太重要了,所以一到肚子的時候,芃芃就立馬在心里開始喊口號——
振興幽都榮,吾輩義不容辭!
此刻的也不忘初心,偏過頭對秋秋堅定道:
“你放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年窮!待我拜仙門,我們就能鳩占鵲巢……哦不!是東山再起!”
“主威武!主萬歲!”
將兩人大聲謀聽得一清二楚的姬殊:……你們開心就好。
總之,只要今日將芃芃順利送宗門,他就可以甩掉這個小包袱了。
離升仙大會正式開始還有半個時辰,排隊等著的芃芃百無聊賴四張,忽然發現了什麼,拽了拽姬殊的袖子。
“姐姐你看——”
“不是都跟你說了我不是姐姐嗎?”
姬殊這幾日反復糾正了不知道多次,仍不能改變芃芃腦海中認定他扮男裝的想法,一聽喊姐姐就頭疼。
芃芃仿佛沒聽見,自說自話道:
“你看,他們穿的服好像和平時都不太一樣呢。”
姬殊放眼看去,確實,幾乎每一個人上袍都有白羽裝飾,若是仔細看,鞋面上還繡了白鶴圖樣。
如此整齊劃一,莫非參加升仙大會還要統一著裝?
“哎呀,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后響起一個大嬸的聲音。
姬殊等人回過頭,只見一個態微的大嬸笑盈盈站在他們后,旁邊是一對約莫十歲的龍胎。
——別人頂多是在腰間袖口添一些白羽裝飾,這對龍胎干脆披了一件綴滿白羽的披風,乍一看仿佛圓滾滾的雪球。
“知道什麼?”姬殊蹙眉問。
大嬸爽朗笑道:“著白羽,意味著羽化登仙,腳踏仙鶴,代表著騰云駕鶴,都是拜仙宗的好兆頭呢。”
然而大嬸的兩個孩子看上去卻并不領。
聽見母親得意洋洋地與外人解釋,兩人齊齊捂住了臉,一副尷尬得要找個地鉆進去的模樣。
“我就說不穿這個吧,真是丟死人了。”
“什麼好兆頭啊,看上去像一只白羽大公。”
一旁的芃芃忍不住手了他們的羽服。
“可是,我覺得好看的呀。”
龍胎中的妹妹抬起頭,有些半信半疑看著:
“……你真的覺得好看?”
芃芃了上面的細針腳,誠實回答:
“如果有人親手給我做這樣一件服,我都舍不得下來。”
龍胎兄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神里滿滿都是對審的質疑。
唯有大嬸被這句話哄得眉開眼笑,還胡了一把兩個孩子的腦袋:
“看看人家,你們真是在福中不知福。”
姬殊看了一眼芃芃在別人的服上羨慕的小手,遲疑幾秒,對大嬸低聲說了幾句。
等芃芃回過神時,只見姬殊彎腰在面前蹲下,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幾片用繩子串起來的球,直到姬殊將球系在芃芃兩邊的發髻上,芃芃才意識到這是給的發繩。
“現在羽也有了,這次要是考不好就不能找別的理由了,知道嗎?”
這還是第一發繩呢。
芃芃晃了晃腦袋。
兩邊的羽隨他晃的作而輕輕搖晃,顯得格外乖巧可。
但還沒可兩分鐘,就見芃芃自信一笑:
“姐姐你放心,我有種預,我的寶貝這次肯定會派上用場的。”
姬殊:……不,就是這一點讓人很不放心。
他看向一旁已經捧起書念念有詞的龍胎。
“你們這是在背什麼?”
龍胎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兩本書的名字。
哥哥桑川:“這兩年第一的論道題越來越難了——”
妹妹桑月:“雖然考試范圍要求的典籍我們已經背了二十多遍——”
哥哥桑川:“但還是好怕考到不悉的部分呀——”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姬殊頓了頓:“升仙大會……還有筆試?不是只測個靈就行了嗎?”
龍胎震驚的看著他,臉上是大寫的——
道友,時代變了。
而一旁的芃芃還完全不知道自己將面對什麼。
大字寫不出一個的見周圍幾乎所有孩子都張地捧著書嘰里呱啦地背,先是有些困,但想到有姬殊在,又很快打消了那些擔憂。
“還好我有姐姐替我在考試前洗髓伐骨、引氣,區區升仙大會,那還不是隨便殺!”
龍胎向一無所知的芃芃投去了憐憫的目。
與此同時,同樣來參加升仙大會的公儀瑯路過此,原本正在心中默背清靜經的他余瞥見了人群中的芃芃。
仿佛有所應,正無所事事蹲在地上玩泥的芃芃抬起頭來,兩人遙遙對視幾秒,芃芃忽然揚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將外衫一掀——
又出掛在腰上的一堆破銅爛鐵!
公儀瑯倒吸一口涼氣,臉瞬間變白。
半響,他的手虛弱地搭在一旁同伴的肩上,微微抖地問:
“你說,升仙大會上……應該沒有鬧出人命的前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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