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占據了一座可能就存在過原始人的。
這里的窟中,篝火閃耀,四周的墻壁,閃爍著別樣圖案,像是壁畫。
有些年頭了。
巫正篝火前,迷蒙的眼神,呆滯的眼神,像是進了神異的狀態中,念叨著什麼,聲音斷斷續續,幽幽長長。
部落時代的巫,通用的祭祀模式。
一是吃致幻的植、真菌;二是跳大神,烤點東西,看裂紋。
“火……”
巫噠噠的念完,離致幻狀態的他,用兩子從篝火中夾出一塊肩胛骨放涼。
“巫,怎麼樣了?”一個比季看起來稍微大了兩三歲的青年,正耷拉著左臂,一臉期待的看著巫。
他魁,巫的孫子。
因為傷之后一直呆在山上優養,人是眼可見的胖了幾圈。
巫的家族,可以說就是金刀部落里的特權階級。
自打他們統治了部落之后,部落的狀態,眼可見的變差,但是他們的人卻越過越好,這就很諷刺了說。
魁現在左臂傷,應該是骨折了,在沒有什麼治療技的時代,他只能靠著頑強的生命力自愈。
至于需要多久,也沒人清楚。
巫也只能通過占卜,來看看自己的孫子需要多久才能自愈。
肩胛骨徹底涼了,上頭的裂紋極度不均,經過鄭重其事的思考后,巫說:“冬天前,你的手就會好起來。”
“冬天?那好。”魁滿意了。
能一直到冬天都不用為生存去廝殺,這是好事。
巫卻苦笑搖頭:“但這樣的話,對你的威并無幫助。”
魁不怎麼在意,含糊的應著。
他覺現在這樣就好。
巫憂心忡忡,但看著孫子滿不在乎,只能無奈暗嘆。
“既然無事,我來教你如何做一個巫吧。”巫本來想著將孫子變首領,然后臨終前教會他巫的技能。
這樣到了魁這一代,巫和首領就能變同一個人,而且還能不斷的傳承。
部落就是他們說的算了。
但魁反而好逸惡勞,而下邊的季野心。
這幾日季在勞碌,帶著部落里的男男都在做事,一時間部落井井有條了起來,實在讓巫對魁能不能為首領到擔憂。
現在看到肩胛骨上的裂紋,更是讓他無奈。
他問了兩件事。
一是魁什麼時候能為好。
二就是首領之位和魁有關系嗎?
第一個是冬天前。
第二個則是魁有希,但希不大。
不大就很魔了。
反正巫就是解讀了這些出來,既然如此,那就給魁加大一點希。
比如,將自己學到的巫的本領全部教給他。
這樣就算不能為首領,巫的位置也是他們壟斷。
“好。”魁一聽能學做巫,別提多開心了。
就在巫教導時,劉骨走了進來:“巫,首領明天將帶戰士們遠征下湖。首領說,祈愿,您是否愿來?另外,部落的守衛,會由上次傷的戰士守衛,今夜祈愿之后需要祈愿,魁也要來。”
“啊?”魁的表難看了幾分,“骨,我的手……”
“鼠的小臂斷了,但他依舊在忙于工作。”劉骨瞇著眼睛看著巫和魁,“你的手臂只是傷了,又不是直接斷了。鼠都能工作,你怎麼就不行?”
“放肆!”巫聽得臉難看,“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巫,您應該清楚,現在的部落,不是你說的算。巫冒大人正保佑著季,如今的季,一躍能比兩個您高,一拳頭能將一棵小樹打碎。”劉骨快三十了。
他絕對是部落中的老人,雖然平日里看起來沒什麼存在。
但一說話,就點到了點子上。
“我覺得季說得很對,敬天法祖。您口中的神,還不如我們的祖先賢明,既然神不能讓我們好過,那信仰他們做什麼?還不如給我們的祖先獻上貢品,讓他庇佑我們風調雨順。”
劉季為了打擊巫的權威,已經開始傳播敬天法祖的思維。
這一點,劉季自稱是被爺爺冒庇佑,才從死神手里活下來。
基本上是否定了巫的唱祝由的效果。
并且兩者之間的沖突越來越大。
劉骨也是人,這一次親自上來巫的,就是告訴巫,他和部落里絕大多數人的立場。
“我們需要食,我們需要生存,我們不需要無用的神靈來分我們用命換來的食。”
劉骨姑且相信他們狩獵的食,是被神靈吃掉了。
“如今部落正在歷經劫難,如果神靈再不能庇佑我們,讓我們獲得足夠的食,那這樣的神,不信也罷。”
劉骨說完,行了一個古老的祭祀禮節:“希巫今夜下山祝福部落戰士。魁也記得到。”
說完,離開。
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魁不滿的對巫抱怨:“這骨也太無禮了吧!”
“呼……”巫長長吐出一口氣,對魁無奈的說,“我們獲取不到更多食,而季可以,所以他自然而然被部落里的人選中。如今季將要遠征,我們不去,就等于說明神靈祝福不重要。季到時就能將冒變新的神,到時候他就是武力兼祭祀的人,他的威將空前強大。”
“可……我都傷了。”魁嘀咕了一句。
巫更無奈:“只是集訓,不會要你的命,去打姬部落你都敢,訓練一下又如何了?”
“那不一樣……那個時候我沒傷。”魁看了一眼手臂,一陣刺痛突然傳導大腦,讓他忍不住抖一下。
“休息一下,黃昏的時候再下山。”
“哦。”魁無奈的答應了下來。
而窟外的角落里,一個中年人攔住了骨。
骨看到他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接著左顧右盼確定沒人后,隨著走了進去。
后山,崖口。
“耒,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被巫驅逐了嗎?”
劉骨看著眼前,花花綠綠涂滿的人,實在忍不住搐了角。
他耒,上次臺風來的時候,因為沒有看好耒,導致耒被臺風卷走,以至于他自己被驅逐。
另外,耒是個世襲職務,因為全部落只有他會造耒。
而被驅逐之后,部落里愣是找不到一個會造耒的人,劉季他們到現在只能用耜。
要不是劉季弄出了犁,那些地都不知道要弄到猴年馬月。
“我回來自然是看看部落況,還有濤。”
耒是濤的父親。
劉骨點了點頭說:“那你可以放心,現在部落況會一點點的好起來。”
“巫被季奪權了?”耒又問劉骨。
劉骨愣了一下,接著說:“你想回來?”
“我只是因為耒丟了就被驅逐那麼簡單嗎?”耒冷笑一聲。
劉骨無言片刻。
耒是反對巫的主力,所以才被借口驅逐了。
巫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甚至連部落中唯一能造耒的人才都能驅逐,已經是為了自己的權利而不管部落民眾死活了!
“明天我們會往下湖去,到時候你也跟上來。”劉骨代說,“只要季明天能從下湖弄到鱷,他就有足夠的威再次將你帶回部落。另外,季在耒的基礎上造出了犁,你最好是能盡快掌握,這樣部落的其他人也不會反對你回來。”
“我有看到。”耒點頭道,“是很好用,但不是套著人的,而是給牛羊馬的。”
“你這個判斷真厲害。”劉骨不由得慨,不愧是給部落世襲造農的人,一眼就看出端倪了。
“行了,我就只能來這麼久。我最近發現了幾個野人,正結伴生活。”耒長嘆一聲,“巫就是一個毒害,活得越久,對部落危害越大。”
劉骨依舊不言。
耒再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離開,悠悠傳來一句話:“別忘了這些年,他們怎麼死的。”
劉骨忍不住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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