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承道友吉言了。”
屠玄休拱手謝,似乎不愿多提此事,隨即轉開話題:“道友既上二樓,想必是要購買極品法吧?”
陳平頷首道:“不錯,在下此番前來的確有意求購一柄極品法,而且必須是靈劍類別的。”
“哦?”
屠玄休給陳平斟了杯靈茶,思索了一下,道袍一揮,三道帶著濃郁靈的錦盒有條不紊的擺在了瓷桌上。
“說來慚愧,家族為了給在下添置筑基丹,變賣了大量的法寶,目前本閣只有三件極品法在售,而且符合道友要求的只有這柄寒峰劍了。”
將錦盒一一打開,屠玄休指著第一個錦盒道。
陳平偏頭看去,只見錦盒里頭平放著一柄通淡藍、長約三尺,劍柄為首狀的靈劍。
劍吞吐著一冰寒之氣,纏繞織。
知著寒峰劍上濃烈的水靈力,陳平聳聳鼻尖,迅速搖頭道:“此劍屬主水,但在下修煉的卻是火屬功法,水火相沖,強行用之怕只能發揮其八威能。”
這種蘊含五行之力的法,若是配合相應的靈屬,將能發揮超乎尋常的威力。
可陳平是土火木三系靈,主修的九變焰靈訣也是正統的火屬功法,委實不太適合。
“那便不巧了。”
屠玄休見陳平表寡淡,連試劍的意思都沒有,于是干脆利落地收起寒峰劍,指向另兩個錦盒,道:“你且看看這兩樣寶。”
“雖不是靈劍樣式的攻伐法,但都各有一番玄妙。”
陳平沒有說話,其中一件烏黑鐵盾一看就是防類法,對此他興趣廖廖。
反倒是最后一件非常小巧致,薄如蟬翼的玉脂面令他起了興致。
屠玄休察言觀,笑著介紹道:“此真幻面,由家祖親自打造。”
“合在臉上,能瞬間轉換另一副面孔,同時還有屏蔽神識探查的作用,尋常的筑基前期修士都不能勘破。”
聞言,陳平將面拿在手中,頓時一暖和的氣流傳至手心。
輕著上面的紋路,他沉了會,問了一句:“可否施法試用一下?”
“當然!但是陳道友注意了,此只能幻化一張永久且固定的人族面容,今后無法改變。”
“所以道友千萬不要用神識去塑造五,否則就必須得買下!”
屠玄休口氣頗為嚴肅的提醒道。
“這個在下自然省得。”
陳平說著,神魂隨之而,發出一道神識之力到面上。
接著,面開始散發一縷縷近乎明的熒。
而他的神識仿佛遇到了一片松的棉絮,無論怎麼穿都寸步難進。
當然,有外人在旁,陳平沒有施展全力。
但足以證明此確實有隔絕神識之效。
“這法寶采用二階妖青瞳狐的整張面皮,又添了一塊天然幻石所制。”
“我金玉閣可以用名譽擔保,非筑基中期修為以上的修士,絕難用神識看破面的偽裝。”
屠玄休似乎猜到了陳平的顧慮,言之鑿鑿的道。
“屠家以于煉聞名,又和本族世代好,在下自是深信不疑。”
頓了頓,陳平淡淡的問道:“就是不知這張真幻面其價幾何?”
“此功效獨特,價格自然高于普通的極品法。”
屠玄休轉著茶杯,略思慮了下,就用很誠懇的口吻道:“道友你真有意要買,在下能稍微給予些優惠,一口價二千八百下品靈石,如何?”
“嗯,這價格倒也合理。”
陳平心中估了一番,真幻面能藏真實面貌,對他后步的行至關重要。
可惜目前囊中,就算把家族貢獻點換靈石,也才二千五百左右,還有不小的缺口。
陳平忖量片刻,指著真幻面商量道:“二千四百靈石,若是可以,三天后陳某再來取寶。”
屠玄休聽后表一滯,這小子還價也太狠了,一下砍掉四百靈石?
笑意漸漸收攏,剛要開口回絕,耳朵卻是一,接著他很快恢復了笑容,拍掌道:“沒想到道友還有一手殺價的好本事!罷了罷了,屠某就當一個朋友了。”
“那便謝過屠道友了!在下這就回去湊齊靈石!”
陳平強行出一激之,朝屠玄休抱拳一禮,迅速下樓離去。
“這屠家到底在弄什麼玄虛?”
遠離金玉閣后,陳平一路上都在琢磨方才發現的一些怪事。
他之前價到二千四百靈石,僅是隨口一說。
就等著屠玄休拒絕,再慢慢把價格上調到兩人都能接的位置。
而屠玄休下意識的不悅反應明明是變臉的前奏,但隔一瞬間卻忽地欣然同意了。
這前后態度轉折之快,應當和方才那道從二樓別室發出的神識傳音有關。
“至是筑基中期的修士。”
陳平眼睛一,推算道。
要不是他的神識遠超練氣境的極限,恐怕本察覺不了。
能讓屠玄休這位家族繼承人瞬間改變言辭,又金玉閣的閉關室,符合份的只有一個人。
屠家老祖屠振璽,筑基中期的大高手。
“屠家意圖好于我?”
陳平角一,面部的表變得古怪起來。
……
“祖父,恕孫兒直言,您難道看好那個練氣六層的小子?”
“可他只是中品靈,即使將來僥幸筑基也不知多久以后,對我屠家當前的困局似乎沒有毫幫助。”
“況且他爹娘已故,兩年后的嫡系延續大比這一關他都過不了,孫兒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關竅所在。”
屠玄休站在金玉閣二樓的別室外,雙手規矩的并攏,語氣恭敬卻狐疑的發問道。
“咔咔”
別室鐵門無風自開。
跟著,一名年逾六十的灰袍老者緩緩走出。
老人板高高瘦瘦,皮蠟黃,頭發一不茍的盤起,眼含凌厲,有幾分不怒自威的神武。
這位灰袍老者便是屠家族長屠振璽。
修道一百四十多載,相較于筑基修士二百五十年的悠久壽元,他的魄和神魂仍于巔峰狀態。
對于孫兒的質疑,屠振璽并未放在心上,聲音沙啞的解釋道:“玄休,凡事不能落于表面。”
“方才此子試探真幻面之際,我悄悄捕捉了一其外泄的氣息。”
“此子神識之純,遠非一般練氣六層的后輩可比。”
“而神魂強大與否是筑基的關鍵因素之一,由此我估他日后晉級的可能不會太小。”
“僅此而已?”
屠玄休并不太贊同。
畢竟修仙一途變數甚大。
終其一生仍桎梏于練氣境界的中品靈修士不知凡幾。
“這只是其一,其二嘛…”
屠振璽落座主位,語氣玩味的道:“知道這件事的人很。”
“大概五十年前吧,陳平的父親陳安和陳意如有過一段,但最終沒能走到一起去。”
“哦?陳意如是上品水靈,所出的支脈還有老牌筑基修士陳穆念坐鎮,能看得上陳安?”
屠玄休有些詫異的道。
屠振璽捋著胡須,譏諷的道:“竇出開的小男,當時陷進去了而已,最后還不是分開了?坊間傳聞是因為陳意如的姑母陳穆念橫加干涉,但我倒認為是陳意如自己想通了。”
“祖父的意思,這陳意如還念著當初的舊,會對陳平另眼相看?”
屠玄休推測道。
如果陳意如真有幫襯陳平之意,那之前真幻面的價格讓步自然不算什麼了。
“舊肯定是有一點的,不然你以為在陳安隕落后,陳平能拿到如此厚的家族恤?”
“還有他現在擔任的藍田鎮鎮守,也不是一個破落的嫡系子弟使點伎倆就能爭取到的!”
屠振璽笑了笑,滿不在乎的道:“總之,陳平這里只是一步閑棋,在他沒有顯出更大的價值之前,你也不用太刻意結于他。”
“是,孫兒明白了。”
屠玄休恍然,旋即應下。
接著,他用余掃了掃樓梯口,見當下沒有客人在閣易,這才湊近屠振璽的邊,聲若蚊蠅:“祖父,和那邊的人接過了嗎?”
“噤聲!”
屠振璽面容大變,當即用神識封死金玉閣,并且在兩人周遭形了一個音隔絕陣后,無比鄭重的道:“玄休,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陳家是豺狼,那邊的人更是一頭猛虎,稍有不慎,我屠家必有滅族之禍。”
“說到底,還是祖父擋住了你的道途。本來憑你的修道天賦,早就該破筑基境了。”
“祖父有何過錯?”
屠玄休眼中劃過一恨,咬牙關,怒聲道:“只怪陳家那幾個筑基修士欺人太甚,得我屠家道盡途窮,不得不絕境求生!”
“唉,如今陳家氣運鼎盛,筑基族人接二連三的出現,若是玄休你早生百年,說不定我屠家能……”
屠振璽重重的嘆了口氣,話說至半截戛然而止,沉的道:“玄休,聽好了!在祖父未做最終的決定前,你絕不可輕舉妄。”
“現時,仍要以繼續修好陳家為主。”
“大長老陳向文明磊落虛懷若谷,是個重義的人。我早年于他有活命之恩,只要他在世一天,便不會對屠家斬盡殺絕。”
“孫兒遵命。”
屠玄休雙拳握,心中咆哮如雷!
“十三叔、十五叔,請給侄兒一點時間,玄休絕不會讓你們白白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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