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料到不會拒絕似的,明可帆勾起薄脣,心愉悅地說:“明天早上九點,帶上份證戶口簿,到西區民政局門口等我。”
平靜的語氣,就像是在吩咐家裡的保姆,晚上要買什麼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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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兩人本來就是有換條件的,沒有基礎,甚至只見過一次面,還能指他有什麼的彩?
如今只要一想到明天拿到紅本本以後,終於可以擺家裡的兩老,他就想大笑幾聲。從此以後,真的就徹底自由了!再也不會有沒完沒了的相親等著他,更不必三天兩頭接到老太太的奪命催魂call,世界清靜了!
第二天,西區民政局。
門口的林蔭大道兩邊都種滿了法國梧桐,早晨的不太辣,過樹梢的葉子隙照下來,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子。晨風拂過,樹枝還在迎風擺,影婆娑,如同在上演一場人的舞劇。
藍若斐早早就到了,不知是心裡忐忑還是別的原因,昨晚一直輾轉反側,睡不著。
心裡,自然是不願意就這麼草率地把自己嫁了,可是如今,已經走投無路,這是唯一的選擇。而且這男人看起來不像是騙子,唯有放手一搏。
想到這,不自嘲地笑笑,唯一的籌碼,就是自己。除了這,一無所有了。
一道炫酷的車影無聲地了過來,那特殊材質的玻璃看不清裡頭是什麼人,但是從那車的油漆澤,還有車頭那顯著的m標誌,藍若斐也知道自己的全副家都買不起人家一個胎。
司機下車後,下跑著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畢恭畢敬地低頭立在一旁。
一雙亮的皮鞋邁出來,接著,就是鐵灰的西,再接著往上看,赫然竟是那明可帆!
雖說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嫁給這個男人,但在這天化日之下見到俊得可以媲阿波羅的臉龐,藍若斐還是忍不住心慌意。
這男人確實有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資本。
走到面前,明可帆擡起手腕看了看,疑卻無比肯定地說:“我沒有遲到。”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他向來守時--當然,有意想讓那些相親對象難堪的時候除外。
“是我來早了。”窘迫地低著頭,藍若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總覺得在那深邃的眼神背後,有著人無所遁形的犀利,彷彿靈魂一下都被他看穿了。而且自己的早到,是不是會讓男人覺得,很著急地就是衝著錢去?
算了,本來搭上終生幸福也是爲了父親的醫藥費而已,還管他怎麼想?達到目的最重要。
兩人才走進民政局的大門,就看到有好幾對新人在那裡排隊等候了,全都打扮得神的,新娘子還化了淡妝。相比之下,他們兩人似乎隨便。
明可帆倒還好,人家向來都冠楚楚的,哪怕只穿個最普通的t恤,那模特般的頎長材也能有出衆的氣質。可是藍若斐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寒酸的打扮,怎麼看都覺得影響。
“不進去嗎?”見到在後邊遲遲都沒跟上,男人不悅地挑了挑眉,大墨鏡下的眼神看不清楚,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快步跟上,那裡的工作人員似乎很是意外有人直接闖了進來,正想把他們趕出去,待看清來人後,趕換上一副燦爛的笑臉,“明大來了?快請進吧!表格全都準備好了,就等兩位籤個字,我們立刻就蓋章。”
顯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排隊這種事兒,估著明大從來都沒有驗過吧?
“簽字?你們代簽不就了麼?”明可帆不耐煩地將份證和戶口簿往桌上一扔,“速度點兒,我一會兒還要回公司開會。”
轉過頭對藍若斐說:“愣著幹嘛?你的呢?”
這纔回過神來,藍若斐連忙把材料遞過去,有那麼一瞬間,心底還在掙扎著,手便往回收了一些。這細微的作被明可帆察覺了,脣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藍若斐頹然地鬆開了手,一斗米難倒英雄漢,如今不就是最好的寫照麼?現實面前,不得不低頭啊!
被工作人員帶去拍結婚照,前一分鐘纔算真正認識的兩個人,無論如何也裝不出那所謂甜的笑容來,攝影師耐著子在開導兩人,讓他們不要張……
揮揮手把人趕出去,明可帆煩躁地來回踱步,“我說,你要演戲也演得稍微真一點兒好不好?笑總會吧?我都不嫌你難看,勉爲其難娶了你,還得倒錢,你好歹爲了我這個金主……哦不,就看在錢的份上,表現得高興一點兒,ok?”
靠!要是把紅本本拿回來,兩老看到結婚照上的人如喪考妣般的表,指不定立馬就跳起來了,合著要以爲他拐騙良家婦呢!
說到底,大家都是你我願的,何必呢?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藍若斐總算稍微調整了一下緒,確定不會再苦著臉,明可帆才火急火燎地讓攝影師來捕捉鏡頭。
一條龍服務弄完,將他們送走後,工作人員不鬆了一口氣。從那明大進門,整個營業大廳就於低氣,生怕他老人家一個不高興,要把這地方給砸了。
出了門,也不問別人意見,明可帆徑自宣佈:“手機號碼給我,忙完了我就過去接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搬到我那兒去住,什麼東西都不必帶。”
怔怔地看著他,藍若斐不敢相信,這男人如此輕率就給自己做了決定?!
“我們好像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吧?”按捺住心中的不悅,強裝鎮定,實則心裡已經快氣炸了。丫的還得寸進尺?!
像看怪似的,明可帆好整以暇地雙手環抱在前,涼涼地反問:“兩口子不住一起,那不是很奇怪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隔著那茶鏡片與他對視,藍若斐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自己像是不知不覺中走了一個陷阱之中,而這男人深沉得很,猜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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