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心里呵呵一聲,一群無知的落后的古代人,要是在的年代,別說畫面里的不同,就是每把扇子上有幾個人的指紋都清清楚楚,何至于要如此費的腦細胞。
這是突發案件,簡禹本打算今日先研究一下,明日去請幾個行家來協助調查,卻怎麼也沒料到被白越這麼輕輕松松就說了出來。
簡禹短暫沉一下:“去查夏季非邊有沒有左撇子。”
也不管這麼晚了,梁蒙立刻領命去了。
簡禹晃了晃手里的扇子,挑起眉梢對白越道:“如果查證屬實,我一定好好賞你。”
白越不太期待:“賞什麼?”
還是不打斷的麼?
這次簡禹卻什麼都沒說,起推開了書房的門。
此時已經是深秋初冬,一陣冰冷刺骨的風吹了進來,白越了脖子,不用人趕,自覺地攏著袖子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的時候,小廝已經將院子門推開了。
正要出去,突然后傳來簡禹的聲音。
“等一下。”簡禹喊了一聲。
又要找什麼麻煩,白越疑地轉回頭,卻見簡禹抱著一件服出來。
正奇怪著,簡禹抖開服,那是一件絨絨的白斗篷。
“起風了,晚上冷。”簡禹聲道:“我還有案子要看,不送你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簡禹將斗篷披在白越肩上,還將領口攏了攏,一副溫脈脈的模樣。
白越冷的一個哆嗦,用一副難以言喻的表看簡禹。
突然分為哪般?
莫非大半夜被鬼上了?
“行了,去吧。”簡禹仿佛什麼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地手搭上白越的肩,輕輕轉了一下。
白越轉過,視線里,一個角迅速消失在不遠的樹林中,這才恍然。
這估計是簡夫人的人,怕他們面和心不和,因此派小丫頭過來看看,簡禹這是做戲糊弄母親呢。看來在離家出走的這幾日里,他確實差一點去睡大街,如今才會如此小心翼翼。
這是白越在這年代的第一個夜,一夜未眠。
床很舒服,被子是新曬過的帶著的味道,屋子里打掃得很干凈,還點著幽幽熏香,但這一切都是陌生的。
在白天一切明喧鬧過去后,白越安靜下來,這才無比真切地覺到,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越頂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嚇了進來伺候的小丫頭一跳。
“小姐。”佩琪驚道:“您這是怎麼了,昨晚上沒睡好麼?”
白越嘆一口氣,一個晚上雖然沒睡,但人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只是其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
照了下鏡子,白越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忙招手過佩琪,吩咐了幾句。
簡禹帶著梁蒙過來的時候,便看見白越正躺在椅上,眼睛上著兩塊……那是什麼玩意兒?
“這是怎麼了?”簡禹低頭看,只見桌上有一個盤子,盤子里是切薄片的蘋果片,佩琪正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在的眼睛上。
一聽簡禹說話,佩琪嚇了一跳,手一抖,蘋果片掉了下來,落在白越臉上。
白越嘆口氣撿起來吃了,又拿下眼睛上的兩片。
簡禹也發現了:“昨晚上沒睡好?”
“沒。”白越坐直了:“擔心案子擔心得睡不著,怕是有什麼計算不到的疏,耽誤了簡爺的事。”
簡禹的表有些一言難盡,沉默一下緩緩道。
“沒想到我會讓你如此牽腸掛肚,徹夜難眠,實在寵若驚。”
都是場面話,白越正要再客氣幾句,卻見梁蒙從簡禹后幽怨地探出臉來。
“徹夜難眠的,明明是小的好吧。”梁蒙的黑眼圈竟然和白越不相上下。
白越嚇了一跳:“梁蒙這是怎麼了?昨晚上也沒睡好麼?”
查案加班是尋常事,莫非他忙了一夜。
梁蒙掰著手指道:“上半夜排查了夏季非邊會丹青水墨的朋友,沒有左撇子。下半夜,排查了京城中有如此技藝的畫師,也沒有左撇子,就算他是外地人,只要在京中過手藝,就沒道理查不出來。”
“沒有左撇子。”白越順手將桌上的另一個蘋果塞進梁蒙手里,沉道:“左撇子,他一定要讓人知道,他是個左撇子麼?”
梁蒙被問住了。
白越道:“你怎麼問的?”
梁蒙張了張,突然有點心虛:“就……就這麼問啊。”
白越的表有一點凝固,然后溫和道:“是這樣的,和害者相識,又有如此手藝的畫師,即便是在京城數量也一定是有限的。如果這個人平時就用左手,不用本人說什麼,認識他的人也一定能指認出來。”
屋子里一堆小玩意兒都是梁蒙昨天給買的,如此一個熱心小伙兒,也愿意展出溫和一面。
梁蒙點頭:“我們昨夜問了夏季非相識的同為畫師的朋友,一共有三十七人,他們互相之間都認識,常以畫會友,所以我想著這一顯眼特征,即便是自己否認,也定會有同伴指認的。”
白越一針見毫不客氣。
“你們打草驚蛇了。”
梁蒙突然想要給自己一掌,大意了。
白越道:“大部分左撇子都可以練使用右手,這從兇手仿制的畫上就能看出來,他用右手畫的山水丹青同樣出。所以在這種況下,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掩飾自己的左手,不讓任何人知道。”
“對啊。”梁蒙一臉懊惱:“我太著急了,以為左撇子一看就知道,一下子就能把人找出來。”
簡禹對手下十分寬容,拍了梁蒙一下:“問都問了,也咽不回來了,現在想一想在對方不承認的況下,如何把人找出來。”
鬼使神差的,梁蒙看向白越。
白越一個激靈:“看我干嘛?”
簡禹也略有不滿,以往這種時候,梁蒙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他的。
梁蒙頓時察覺不妥,立刻轉頭正道:“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簡禹的自尊心略得到一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