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娘子還在小聲勸著:「姑姑來了可以住我們府上,不會讓委屈的。」
陸風禾還是搖頭,「是我不孝,珊娘,我悔了呀,我不該嫁到京都來的。」
大中午的,跟在沈南珣後站在下的壽康突然打了個寒戰,看著面鐵青的主子,只盼著主母就此打住,可別再說了。
陸風禾憋了一肚子話,邊卻沒個可以傾訴的人,儘管和幾個丫鬟親如姐妹,可到底還是主僕。
「珊娘,我想和離。」陸風禾說。
窗外的壽康雙眼發黑,已經做好直面暴風雨的準備,沒想到前的主子居然一言不發沒有驚任何人離開了。
康壽不理解。
不理解主子為什麼不進去問個明白,轉就走是幾個意思?
也不理解主母好好的郡王世子妃進門就掌中饋還有什麼不滿足?
趙大娘子聞言捂住陸風禾的。
「說什麼傻話,想姑姑了就讓姑姑來一趟,不忍心勞累姑姑就養好子帶著孩子回去一趟,孩子們也該和外家親香親香。」
陸風禾淚眼婆娑,「珊娘,你說我爹爹阿哥會答應我和離嗎?」
婚姻,結的是兩姓之好,高門大戶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能出現和離休妻這樣的事。
「禾娘,你魔怔了,萬萬不能再說這樣的話。和離可不是小事,虧你從小識字辯理,怎可說這樣的話。」
陸風禾沒了再說下去的谷欠,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有自己知道,翻來覆去想了很久糾結了好久的事,一旦問出了口,彷彿在哪一個瞬間就下定了決心一般。
陸風禾說了出來一方面是想傾訴,一方面也是想試探一下周圍人的反應。
這事不容易,陸風禾也知道,現如今也不是好時機,在等,等沈南珣把外室子帶回來,那個孩子也一歲了吧。
這邊趙家娘子一遍遍寬陸風禾讓別鑽了牛角尖,嫁人生子就這麼回事,不要胡思想,養好子看顧好孩子才是正事……
陸風禾聽著黃文珊翻來覆去的那幾句話,緒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沈南珣在日頭下走一遭,緒也控制住了。
回到前院書房,從暗格中取出一個畫卷,緩慢地打開,盯著畫中俏的人兒,心想,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可是,就算錯了,他也不想改。
一個人枯坐了大半個時辰,外面的人急得要死。
壽康生怕主子爺把自己憋出病來,福安和順路生怕主子提起查得結果來。
福安越查越心驚,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福安著腦門上跑出的汗,敲門要進書房回稟,被壽康攔住了,壽康實在拿不準主子這個關頭還想不想聽到主母的消息。
沈南珣聽到外面的靜,「什麼事?」
三個字,愣是讓外面的兩個人聽出了殺氣。
壽康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抬頭看天拒絕流了,福安只能忐忑地走進屋。
「爺,昨日的事有些眉目了,昨日家宴菜單是夫人早先就定下的,但採買張羅是二太太在做,買魚的鋪子也是二太太定下的。」
「但是去側門把魚接進來的卻是王妃院子里馬嬤嬤的婿,不小心撒了鹽的事表姑娘邊的畫竹,表姑娘說要做王妃吃的鹽漬梅子。」
沈南珣看著福安言又止,呵斥道,「有話就趕說,什麼時候學會說一句留三句了?」
福安趕告饒,「小人不敢,只是小人拿不準這事有沒有關係。」
「夫人孕中一直掌著府中中饋,且一向相安無事,主子你北上的第二天,王妃就提出來讓二太太帶著兩位表姑娘管,說夫人月份大了該歇歇,夫人倒是一口應承下了,反而是二太太拒絕了說自己能力有限難當大任,幫襯著夫人就好了。」
「進了五月王妃又提這事,夫人還是應承下來了,二太太依然拒絕,後來王妃又說家宴,二太太才應下跑的事。」
種種跡象都是指向自己母親,沈南珣想不明白,那可是嫡親的孫子孫啊,如此行事又是為的哪般?
沈南珣回憶起母親對幾個孫子的護,一點不像做假的樣子,既然疼孫子,為何又要害他的子嗣?這太矛盾了。
總不能因為這一胎是孫不是孫子,不生下來怎麼知道是孫子還是孫。
再者,且不論王府已經有三個哥兒了,就算沒有哥兒,沈家也歷來沒有輕賤孫的說法。
看福安該是說完了,如果真的最後查到善福堂,那福安是不太好繼續查下去了。
沈南珣揮揮手,「下去吧。」
「是。」
福安躬走到門邊,又被沈南珣喊住,「回來。」
福安重新回到桌前,低眉順眼地站好。
「哥兒出生時我記得你是留在府里的。」
福安點頭,「是,主子讓小的在府里照應著。」
「你還記得當時的形嗎?」沈南珣又問。
福安極力回想,只是當時確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哥兒出生的時候,夫人是晨起就進了產房,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了才生下來,時間長了些,但當時親家太太在,一切還算順利。」
「對了,當時許嬤嬤也還在府上,當時一切安穩的。」
每次想到枍哥兒出生時自己不在沈南珣就覺得枉為人夫、人父。
蓁姐兒出生大概也是上天聽到了他的懺悔,提前幾日夢讓他趕回來,儘管沒趕上出生,但也好歹在當日回來了。
只是枍哥兒出生時他確實難以生,當時他還在西北襄州領兵,已經深秋,眼看著就要冬了,關外的突突果然不老實了,數次企圖關搶掠,他不把突突收拾下來,他難以安心回京。
襄州是沈家世代守護的地方,他不能讓襄州在自己手裡有一分丟失,不能讓襄州子民在自己眼皮下有一厘損失。
他不是沒想過提前換將,剛剛秋,他給父親來了信,想讓弟弟沈北瑞去襄州換自己,可是父親回信,弟弟患上了風咳,難以前往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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