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被他的表嚇到了,從他開始跟在池景辰邊,就沒有看見過他如此生氣的一麵。沉默幾秒,低聲說了句:“是。”
池景辰很快就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休息,前麵司機小聲問小陳要去哪,小陳看了看池景辰抿的,小心翼翼問道:“辰哥,咱們這火鍋是要去哪吃?”
阮蘇提出分手離開後,池景辰沒想到真的說走就走,在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人回來後,心愈發的煩躁。連夜去了公司練習室,那是他還沒出道時每天練習的地方。心不好的時候,運可以放空大腦。隻是小陳早晨要接他去公司卻被告知他就在公司,並且還練習了一晚上的消息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去公司。”一想到回去後就要麵對空的客廳和臥室,池景辰就覺得格外抑,他了眉頭:“去周辦公室裏吃。”
“不是,景辰,你怎麽能吃火鍋?!”周看著池景辰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吃火鍋,還是麻辣牛油火鍋的時候都驚呆了,差點沒蹦起來:“大哥哎!你不要嗓子了?你還要不要錄新歌了?!”
周在沙發上瞪著池景辰:“你要是吃清湯的也就算了,你竟然還吃辣鍋!”
小陳蹲在地板上小聲補充:“周哥,不是辣鍋,是麻辣鍋,還是特辣那種...”
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說不池景辰就指著小陳教訓:“你怎麽不看著他,還由著他胡來啊?!你是想斷送我們三個人的飯碗嗎?”
小陳看了正盯著火鍋煮開的池景辰一眼,小聲嘀咕:“也不算斷送,辰哥不是還可以靠臉和演技吃飯嗎?再說了,我怎麽管的住辰哥,你自己都管不住。”
他說的很小聲,但周還是聽到了,氣得都要彈起來了,剛要和小陳好好掰扯掰扯,就聽池景辰“嘖”了聲,嫌棄道:“周你怎麽越來越羅嗦了,煩。”
“......!”周一轉頭,又對上小陳無辜的眼神,氣得心梗。這一個個的,是想氣死他然後繼承他的產嗎?
“不是,景辰,都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陪阮蘇?”麻辣牛油火鍋的香氣混合著香縈繞在鼻尖,周饞得口水都要留下來了,盯著熱氣騰騰的鍋眼睛眨也不眨地催促道:“你要不趕回去陪小姑娘吧,我和小陳替你吃了這火鍋,這麽晚了也別練歌了,明天再來。”
聽到阮蘇的名字,小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剛想提醒周不要在池景辰麵前提起阮蘇,就見池景辰麵無表地放下了筷子,紅紅的:“你們吃吧,我去練習室。”
說完就站起出去了,留下一臉懵的周。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小陳:“池景辰這是生氣了嗎?因為我覬覦他的火鍋??”
小陳被周被拉著坐到辦公桌前涮起了牛,大口吃後發出滿足的歎息聲,搖頭道:“辰哥才不會這麽小氣,我覺得可能是他和蘇蘇姐吵架了。”
周一聽就振了,池景辰這種冷冰冰的天然空調還會跟人吵架,把一整塊蝦都塞進裏:“怎麽回事?”
小陳就把車上的事還有火鍋店見阮蘇的事都給周講了一遍,畢了,周總結道:“我覺得不太像吵架,阮蘇那麽好脾氣的姑娘會跟他吵架?”越想越覺得不對,周擺擺手:“不可能不可能。”
小陳默默數著十秒鍾把肚撈起來,語氣堅定:“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周尋思著他這話也沒錯,歎了口氣:“你這幾天多留意著點,等我過兩天和他聊聊,他這個樣子太不穩定了,傳出去不好。”
當經紀人太難了,不僅要心藝人的工作,還要實時關注著他的心。的時候要吃狗糧,吵架的時候還要當疏導員。這哪是經紀人,這是當老媽子吧!!!
進了練習室,池景辰放了首音樂,隨著音樂律。眼眶卻不自覺紅了,麻辣紅油煮的牛挨著舌頭的那一刻,辣意上頭,被到的部分刺痛刺痛的,很辣很辣,到最後整個裏都麻了。他實在不明白,阮蘇為什麽會喜歡吃這種東西,既不健康,也不能令人。
淩晨在練習室大汗淋漓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突然就想到了阮蘇離開時明顯鬆了一口氣。口堵堵的,仿佛寺廟撞鍾的木樁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的心髒,鈍鈍的疼。
阮蘇那句“你不會明白的”與記憶中母親冷漠的語氣重合,像是被放在空曠的房子裏,一遍又一遍地縈繞在耳畔,任憑池景辰如何捂耳朵也還是沒有消失。眼前浮現出阮蘇燦爛的笑,池景辰看怔了神,雙手不自覺放下,想要拉住阮蘇。就在他快要到阮蘇的那一霎那,阮蘇的表逐漸冷漠,黑漆的瞳眸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聲音冷若冰霜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你不會明白的。”
“景辰,你不會明白的。”
“你不會明白的......”
聲音越來越尖銳,汗珠順著鬢邊黑發快速落,落在地板上形一朵朵妙的小點點。空曠安靜的練習室裏男人的黑發了,猩紅的布滿眼球,臉也愈發的蒼白。
池景辰靠玻璃跪著,從口袋裏拿出白小瓶子,快速地倒了一個白的小圓片出來吞口中,嚨滾了滾,無聲咽下。
男人重重地呼吸著,羽般的長睫低垂著,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影,頭頂的白燈在他後剪出一道殘影。很安靜,就像一尊被人忘在世界盡頭的一潭死水,一波瀾也沒有。
*
“我自己上去。”阮蘇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賀朝要陪同一起上樓的請求,語氣不由得嚴厲起來:“賀朝,如果賀叔叔因為這個說你,我會親自去跟他解釋的。”
賀朝是幕行的太子爺,專門送上去,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年輕的男,有錢和漂亮,大部分的人都會想象的更曖昧。如果是賀銘,質就不一樣了,那是來自長輩的關懷,沒人可以說什麽。不想讓同事覺得自己很特殊,不希自己喜歡的事業因為人世故而變了味。雖然的確是走後門進去的,但是這不代表能接自己的實力被流言否認。一旦和賀朝扯上關係,那日後所有努力的都會被推翻。
阮蘇的態度很堅持,賀朝沒辦法,隻得作罷。
阮蘇進電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孩子,連忙道歉,那個孩子對著靦腆地笑了笑:“沒事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剛說完,電梯門就打開了,孩地一抿就跑出了電梯。
阮蘇到了二十層,很快就被一個穿著西裝套的人領著見了鄭芬。
“是阮蘇吧。”鄭芬對象征地彎了彎,抬手示意對麵的椅子,“請坐。”
鄭芬的氣勢很足,很人,但是阮蘇一點也沒有到影響,淡然自若又得地微笑著:“鄭總監您好,我是阮蘇。”
的不卑不讓鄭芬多看了一眼,以往的那些關係戶,個個下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盛氣淩人得很,像阮蘇這種是由頂級大BOSS代下來,還能這樣淡然的人是第一個。看這氣度,或許還是什麽人家的千金。
不過,就算這樣,在這裏,一切都得看能力說話。
“我知道,就在你來前幾分鍾,太子爺特地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多照顧著你點。”阮蘇觀察到,鄭芬在提到賀朝的時候,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眼神有些不悅。
心下暗忖,看來這位鄭總監似乎很反賀朝啊。
鄭芬從桌上拿起幾張紙向前推了推,那是阮蘇的簡曆。“賀總給我看過你的簡曆,B大電影學院編導專業畢業的,導師評價很高,還得過獎項,真的是很優秀啊。”一般這種話後麵都會跟上一個但是。
果不其然,“但是——”鄭芬微笑著給指了指百葉窗外,“公司有專門的編劇,暫時比較飽和,而且你的畢業後沒有工作經驗。所以我把你安排在了策劃部,先做段時間的策劃,等積攢了一定的工作經驗再去編劇組。我相信你這麽優秀一定可以做的很好的,對嗎?”
鄭芬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中帶著些挑釁的意味。
阮蘇站起,捋了捋沒有褶皺的擺,角的弧度恰到好:“好啊,那就這麽說定了。”
第一天上班沒有很多事,鄭芬讓先悉悉基本的工作,再加上策劃小組剛結束一個節目策劃,沒有很多事需要。阮蘇坐在工位上悉著流程,心裏還是有點發虛的,畢竟畢業後就沒有接過這種節目策劃了,與外界隔絕了這麽久,好多事務能力都退化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地抱團去吃飯,阮蘇還在琢磨一個之前的功案例。在大學裏主攻的方向也不是節目策劃,對這個方向的了解就是進行一個節目活的設計準備。
“阮蘇,你不去吃飯嗎?”
一個溫和綿的聲音傳耳畔,阮蘇下意識朝著旁看去,正是進公司時對微笑的苗昭桃。阮蘇愣了一下,“我待會就去吃。”
苗昭桃對笑笑,笑得有些靦腆:“我們一起去吧?你剛來公司肯定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吧?”
實際上阮蘇知道得不能再清楚了。前一天吃火鍋的時候,晏闌得知要去幕行上班,說自己也有大學同學在這附近工作,隨後就給分了一係列好吃的外賣和餐廳。然後就是賀朝,在今天早上到公司沒多久,他就發來了附近所有餐廳和外賣的評分,評價細致周到,活某眾點評。
阮蘇仰頭也對笑:“好啊,我正愁不知道在哪家吃飯呢~”
苗昭桃是個很靦腆又可的姑娘,聞言連連點頭,笑起來的時候抿著很是。阮蘇快速收拾好辦公桌,被帶著去了一家好吃又實惠的家常菜餐館。兩人年紀相仿,唯獨不一樣的是苗昭桃已經在幕行工作一年了。都是年輕孩子,席間聊了幾句,兩人的關係一下子就拉近了。
等餐的時候,賀朝發來消息說在公司樓下,邀請一起吃午餐。沒等阮蘇來得及回複,消息一條一條地接連而來,手機也響個不停。阮蘇皺了皺眉,禮貌拒絕了他,手機停頓了一下,就在阮蘇還以為他是放棄了時,手機又“叮”的一響——
【賀朝】:學姐,那晚上呢?
【賀朝】: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火鍋店,他家的口味是學姐你喜歡的!
......
阮蘇回了他一句:在和同事吃飯。
【賀朝】:學姐,你在吃飯我就不打擾了。
這條消息之後確實是安靜了,阮蘇鬆了一口氣,抬頭對苗昭桃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把手機調靜音。”
苗昭桃眨了眨眼,酒窩淺淺:“沒事啊,我也經常有朋友喜歡連著發消息。你的朋友賀朝嗎?我怎麽覺跟咱們老板兒子的名字很像啊?”抿紅了紅臉,烏亮的眼睛很水靈,像是很愧疚地摳了摳桌邊:“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看的,我隨便一瞥就看到了...”
苗昭桃也不是故意的,阮蘇沒在意,含糊道:“就是我的一個學弟而已,名字一樣的太多了,他不會是老板的兒子。”
苗昭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噢噢,原來是這樣啊。”
工作休息之餘就有了能說得上話的人,阮蘇也不覺得那麽無聊了,有潛在的話癆屬,和苗昭桃說起話來心都明朗了許多。最近沒有什麽新的策劃,尤其是像阮蘇這種剛來的新人,下班的時候大家都按時起準備下班,阮蘇也樂得準時,跟苗昭桃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回到家洗了個澡就窩在沙發上一邊等外賣,一邊修改自己寫的劇本。還是想當編劇,但是今天發現做策劃也是個很有意思的工作,雖然自己還不能單獨接任務,但是看著其他同事做的策劃真的是太有創意了,把自己設計的環節實現出來,那種覺想想就很好。
晚餐阮蘇就點了一份水果沙拉,住的地方有好些餐廳,阮蘇沒去過,決定這段時間先把附近的外賣吃個遍。
還沒吃完,耿樂樂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那張妖一樣的臉配上小西裝出現在屏幕裏時,阮蘇還是沒習慣:“你還沒下班啊,我飯都快吃完了。”
窗外夜幕降臨,B市走進燈火輝煌。
耿樂樂摘下防藍眼鏡放在手邊,了眼睛,輕哼一聲:“你就幸災樂禍吧,過不了多久你會更忙,像你們這種做策劃的社畜閑的時候是沒什麽事,忙起來的時候比我好不了多。”
阮蘇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歪在沙發上,笑瞇瞇的:“就不能讓我這個新人社畜高興高興嗎,你瞧瞧你酸溜溜的。”
耿樂樂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我都這麽難了,還不準我酸酸了?你太沒人了!”吐槽完,複問道:“你這今天在公司怎麽樣?有沒有那種很難搞的同事?”
阮蘇跟說了一下苗昭桃,“那小姑娘好靦腆,特別可。”
耿樂樂在聽到苗昭桃問起賀朝時皺了皺眉,但是看著阮蘇神采奕奕的樣子沒說什麽,“我就提醒你一句,別那麽容易跟人把底子給抖出來了,知人知麵不知心,在社會上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阮蘇覺自從分手後,耿樂樂對就像一個老媽子看待孤兒,生怕到打擊想不開,絮絮叨叨的。
“我知道啦!你簡直比我媽還囉嗦。”阮蘇把攝像頭對著屋環繞一圈,調侃道:“老母親,您看我還有哪裏需要改進?”
耿樂樂一口老差點被氣得吐出來:“你還嫌我囉嗦,哎呀我真的是要被你這個不孝氣死了,等周末了你必須給我做點小甜點補償補償!”
“行行行,我知道了。”阮蘇又重新把屏幕對著自己,畫麵轉換間,耿樂樂瞥見沙拉旁邊的酸梅湯,心中一跳,突然想起來阮蘇上次在酒吧時的幹嘔,當即喊停。
阮蘇被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你不要這樣一驚一乍的,我膽子小,你有話趕說。”
耿樂樂猶豫一下,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你突然喝酸的很像懷孕了啊?”
聞言,阮蘇瞬間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想都不想就反駁:“不可能!我哪來的孩子?我們從來都沒有——”話沒說完,但耿樂樂聽懂了。
阮蘇深深地吸了口氣,又調整了坐姿,大概是想到每次的安全措施,又放下了一些心:“都那樣了不可能懷孕的。”
耿樂樂也不希這個時候懷孕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放下手上的簽字筆,神凝重:“你要不要查一查啊?你難道不覺得你最近的變化很奇怪嗎?你以前可是從來不吃酸的,一點點都不的那種,再看看現在,你都能喝檸檬還麵不改了!”說到最後耿樂樂激得都要站起來了,阮蘇被說得心裏慌慌的,但是越是慌的時候就越聽不得這些,嗯嗯敷衍了幾句就倉促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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