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胡國華就當了兵,甚得重用,然而在那個時代,天下大,軍閥混戰,拉上百十人的隊伍就能割據一方,今天你滅了我,明天他又收拾了你,沒有幾個勢力是能長久生存下去的。
@手機端閱讀請登陸m.Zhuaji.org胡國華所追隨的這個軍閥勢力本來就不大,不出一年就在搶地盤的戰鬥中被另一路軍閥打得七零八落,部隊死的死、逃的逃,提拔胡國華的那位軍閥頭領也在混戰中飲彈亡。
兵敗之後,胡國華跑回了老家,這時他家裡的破房子早就塌了,又逃得匆忙,上沒有帶錢,連續兩天沒吃過飯了,煙癮又發作起來,無法可想,只好把手槍賣給了土匪,換了一些煙土糧食,以解燃眉之急。
他一尋思,這麼下去不是事啊,這點糧食和大煙頂多夠支撐三五天的,吃淨了之後該怎麼辦?這時他想起了那個附在白紙人上的亡魂說的話來,等到窮得過不下去了,就去十三裡鋪的荒墳中找一座沒有墓碑的孤墳,說那裡邊有陪葬的金銀首飾。
此時的胡國華當過兵打過仗,膽子比以前大多了,胡國華在軍隊裡曾經聽個老兵油子說過很多盜墓的事,盜墓在民間又”倒鬥”,能發橫財,但是抓著了也是要掉腦袋的,所以他沒敢在白天行,把心一橫,在一個月亮的晚上點了盞風燈,抗了把鐵鍬,就去了十三裡鋪的墳地。
(那位看問了,什麼是月亮?就是天上沒雲,但是月卻不明亮,很朦朧。當然現代人都知道,這是一種氣象現象,學名做月暈,表示要變天刮大風了,可是那個年代的農村裡誰懂這些科學的解釋?有些地方的鄉下人就管這種月亮長的月亮,還有人說這種月昏暗的夜晚,是孤魂夜鬼最出來轉悠的時刻。)
等到了地方,他先喝了上帶的半斤燒酒,以壯膽。這天夜裡,月冷星寒,風嗖嗖的刮著,墳堆裡飄著一片片磷火,不時有幾聲嘰嘰吱吱的怪鳥聲響起,手中的風燈忽明忽暗,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
胡國華這時候雖然剛喝了酒,還是被這鬼地方嚇得出了一冷汗,這回可好,那半斤燒刀子算是白喝了,全順著汗孔出去了。
好在這是一片野墳,誰都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附近完全沒有人煙,大喊大也不怕被人聽見,胡國華唱了幾段山歌給自己壯膽,但是會的歌不多,沒唱幾句就沒詞了,幹脆唱開了平日裡最悉的”五更相思調”和”十八”。
胡國華著頭皮戰戰兢兢的到了這一大片墳地中央,那裡果然是有一座無碑的孤墳,在這一片荒墳野地之中,這座墳顯得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這座墳除了沒有墓碑之外,更奇怪的這墳的棺材沒在封土堆下面,而是立著在墳丘上,出多半截子。棺材很新,鋥明瓦亮的走了十八道朱漆,在殘月的輝映下,泛著詭異的芒。
胡國華心中有些嘀咕,這棺材怎麼這樣擺著?真他娘的怪了,怕是有什麼名堂。不過來都來了,不打開看看豈不是白走這一遭?沒錢買吃的死是一死,沒錢大煙犯了煙癮憋死也是一死,那樣還不如讓鬼掐死來得痛快,老子這輩子淨窩囊氣了,他的,今天就豁出去了,一條道走到黑。
打定了主意,掄起鐵鍁把埋著棺材下半截的封土挖開,整個棺材就呈現在了眼前,胡國華是個大煙鬼,力很差,挖了點土已經累得作一團。他沒急著開棺,坐在地上掏出上帶的茯蓉膏往鼻子裡吸了一點。
大腦到片的刺激,神經也了起來,一咬牙站起,用鐵鍁撬開了棺材蓋子,裡面的赫然是個,面目栩栩如生,只是臉上的得很厚,兩邊臉蛋子上用紅胭脂抹了兩大塊,在白底子的襯托下顯得象是了兩帖紅膏藥,上冠霞披,大紅綢的吉祥袍,竟然是一新娘子的妝扮。
這絕不是兩年前曾經見過的那個大臉盤子人,而且那個紙人是兩年前讓他來挖墓,過了這麼久,就算當時那剛殮,到這兩年之後也該腐爛了呀,難不變了僵?
但是此時,胡國華早就顧不上那麼多了,他的眼睛裡只剩下那棺中上的首飾,這些金銀寶石在風燈的線下人的閃爍著,還有放在旁陪葬的那些用紅紙包一筒一筒的銀元,並有許多的金條,簡直數都數不清。
這回可發了大財了,胡國華手就去擼手上配戴的祖母綠寶石戒指,剛把手出去,那棺中的突然手臂一翻,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量奇大,鋼鉤一般的長指甲,有一寸多陷胡國華手腕上的裡,掙不得。胡國華被抓得痛徹心肺,又疼又怕,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睜開雙眼,從二目之中出兩道森森的寒,胡國華被目所,冷得全打,就象掉進了冰窟窿,連呼吸都冒出了白氣。
冷笑一聲說道:“你小子果然是個財迷心竅的,象你這種下賤之輩只要有錢是不是什麼事都肯做?我看你長了心肝無用,我先替你收起來吧。”
胡國華一聽對方想要自己的心髒,那如何使得,急忙道:“不可……不可……”不容他多言,扯去他的服,用長長的指甲當一劃,一顆鮮活的人心從胡國華的膛裡蹦了出來,手抓住,淋淋的一口吞到中,嚼也不嚼就囫圇個兒的咽了下去。
胡國華大吃一驚,低頭一看,自己的口上有個傷疤,也不覺得疼痛,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心中空空如也,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趴在地上對那連連磕頭。
坐在那口豎著的棺材頂端,冷冷的對胡國華說道:“你現在做了我的傀儡,我不會虧待你,一定會給你榮華富貴,你替我引八八六十四個子到這墳地,讓我吃了們的心肝,若出了半點差錯,就先要了你的狗命。”
此時胡國華哪裡敢不聽吩咐,書中代言,原來那是個百年魔,自己被為了躲避劫數,暫時離不開這片藏的墳地,就設計騙胡國華這樣見錢眼開之徒來挖墳,再威利的讓他去抓來無辜子供活吃人心,待吃滿了六十四顆子的心肝之後,就算神仙下界也不得了。
胡國華屁滾尿流的離開了十三裡鋪墳地,剛才被嚇得屎尿齊流,回去之後先了鄰居家晾曬的一條子換上。心想這回可麻煩了,我自己連個老婆都沒有,可上哪裡給這妖怪去找人,又想到自己好象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那怪取走了,究竟是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反正非常非常重要,如果找不到人送給吃,自己這條命就保不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腦中胡思想,忽然手中到剛才換下來那條臭子口袋裡的兩大金條,正是那主子賞給他的,胡國華眉頭一皺,想出一個餿主意來,唉,為了活命,只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一想到良心二字,就覺得怪怪的,不過現在想不了那麼多,最重要的是好死不如賴活著,缺德就缺德吧。
第二天一早,先到縣城裡把金條兌現大洋,找了間煙館吸了個痛快,又花了十塊現大洋,在一個窮山的村子裡買了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民國初年,雖然明令止人口買賣,但是老百姓窮得活不下去了,賣兒賣的事屢見不鮮,政府也止不住,這條法律形同虛設。
買走了這大姑娘,在路上,胡國華告訴自己是買了回去當媳婦的,讓不用擔心,咱倆回去好好過日子,你跟了我,日後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銀的。大姑娘名小翠,鄉下子臉皮兒薄,紅著個臉也不敢抬頭看他,一聲不吭的任憑他帶著走路。胡國華就牽了頭小驢,馱著小翠,當夜趁著月黑風高,直奔那十三裡鋪的荒墳。
山路崎嶇難行,胡國華怕誤了時辰,加趕路,途中迎面遇到一位姓孫的風水先生,這位孫先生是全省有名的法師,他天生的眼,不僅能看風水算命,而且還會遁甲五行的奇。
孫先生一見胡國華,就發現他面上約約籠罩著一層黑氣,掐指一算,真是大吃一驚。急忙攔住他問道:“這位爺臺,這麼匆忙是趕著去做什麼?”
胡國華不耐煩的說我有急事,你別擋著路。孫先生突然厲聲喝道:“我只問你這行走一句話,你的心肝哪去了?”
此言一出,胡國華如遭當頭棒喝,急忙跪倒在起,拜求孫先生救命。
孫先生把他攙扶起來:“你雖然德行敗壞,但是並無大過,你須曉得回頭是岸,讓我救你不難,不過你要先拜我為師,並且戒了煙癮。”
胡國華聽他說要讓自己戒掉大煙,那還不如要了自己的小命呢,不過仔細衡量,還是命比煙土來得重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先求他救我擺了那的糾纏,日後趁他不備,我接著吸我的茯蓉膏去,還怕他發現不?心中盤算已定,就在山路上給孫先生磕了八個頭,行了拜師之禮。
然後諸事由孫先生安排妥當,吩咐胡國華依計而行,自己則遠遠的跟在後邊保護。
月至中天之時,胡國華帶著小翠,趕到了十三裡鋪荒墳,那早就等候多時,罵了胡國華幾句,迫不及待的把小翠抓起來,出利爪掏出的心肝,吞了下去,忽然怪一聲,一把將小翠的扯碎片,此時小翠已經現出原形,原來孫先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這個假小翠也是個紙人,真的小翠早就被孫先生留在別的地方了。
所吃的心髒是個裝在紙人裡的黑驢蹄子,此最是僻邪,尤其克制發生變的僵之類妖怪(盜墓的分若幹流派,江南一帶的盜墓賊幹活的時候懷中要裝上兩只黑驢蹄子,此法出自茅山,其中由容日後再說,在此不做詳細代)。那魔頭吃了黑驢蹄子,知道著了對方的道了,狂怒之下也想把胡國華撕碎片,可是胡國華早就遠遠躲開,仰天長嚎,上的服一件件的化為灰燼,**都變水,沒過多久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倒在地上。
孫先生在遠瞧得清楚,急匆匆地趕將過來,在骨架中找出一枚卵大小的赤紅丹丸,命胡國華吃了下去,胡國華的心肝總算是又回到老地方了。
兩人合力把地上的白骨裝進那口大紅棺材,剛要把棺材蓋上,冷不丁那骷髏頭躍了起來,張開大口向孫先生吐出一黑霧,孫先生有些大意,這一下是瘁不及防,被噴個正著,只覺一陣寒的氣嗆得口氣翻湧。但是他久經險惡,此刻毫也不慌,用力一推把那棺板合上,取出長釘釘得死死的,又用墨鬥在棺材上縱橫錯的彈滿了墨線,墨線如同圍棋棋盤的格子一樣形一張黑大網,把棺材封得嚴嚴實實。
孫先生方才中了僵的氣,傷不輕,這一番忙碌之後,坐在地上彈不得,於是讓胡國華堆些枯柴,把那口朱漆大棺焚毀。胡國華遵命而行,點了把火將棺材付之一炬,火焰熊熊升騰,一的黑煙冒了出來,臭不可聞,最後終於都燒了一堆灰燼。
胡國華這才想起,那棺中還有許多金銀珠寶,跺腳歎息,悔之晚矣,只好攙扶著師傅孫先生,接了小翠,一同到了孫先生家中居住。
《十六字風水》
此後孫先生用方治好了胡國華的煙癮,傳授他一些看風水測字的本領,胡國華在縣城中擺個小攤,替人測個字看看相,賺些小錢,娶了小翠為妻,他念師傅的救命之恩,從此安分守己,日子過的一天天好了起來。
然而孫先生自從那次被氣噴中,毒寒氣骨,就一直沒能痊愈,過了幾年就一命歸西了。
臨終前,孫先生把胡國華招至前,說道:“你我師徒一場,只是為師並未來得及傳授你什麼真實本領,我這裡有本古書《十六字風水》,此書是殘本,只有半卷,只是些看風水尋墓的小,你就留在邊做個紀念吧。”說完之後一口氣沒上來,就此於世長辭。
胡國華安葬了師傅,無事之時就研習孫先生留給他的這本殘書,日積月累,也窺得些許奧妙,在縣裡到給有錢人選些墓地佳,逐漸有了些名氣,家產也慢慢的富裕了起來。
小翠給胡國華生了個兒子,取名胡雲宣,胡雲宣在十七歲的時候,到省城的英國教會學校讀書,年輕人格活躍不拘束,同時又接了一些革命思的沖擊,全熱沸騰,天天晚上做夢都在參加革命暴,於是離家出走,投奔了革命聖地延安。
此後胡雲宣參了軍,一直到建國時,淮河戰役之時,已經當上三野六縱的某團團長,渡江戰役之後隨部隊南下,把家也安在了南方。
再後來就有了我,我生得時間很巧,正趕上八一建軍節,父親就給我起名胡建軍,結果上兒園的時候一看一個班裡就七八個建軍的,重名的太多了,於是就給我改了個名”胡八一”。
我祖父胡國華說:“這名改得好,單和(胡)八萬一筒。”
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家裡到了沖擊,首先是三野野司的那些頭頭腦腦先倒臺,再逐漸牽扯了下來,又加上我父母出不太好,他和我娘兩口子都被隔離審查了,祖父也被拉出去當牛鬼蛇神批鬥遊街,他年歲大了,老胳膊老的勁不住折騰,沒鬥兩回就去逝了。他給別人看了一輩子的風水,為人選墓地,自己臨終還是給火葬的,世事就是這麼的無常。
我家裡一共被抄了三遍,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抄走了,祖父生前喜歡收藏古董,這些古玩不是被砸就是被抄,一件也沒保全。最後唯一剩下的就是一本我祖父留下的殘書,他讓我把書用油布包了藏在公共廁所的房頂上才得以幸免。
文革時的年輕人畢業之後有三個選擇,一是參軍,這是最好的去,一是鍛煉人,二是將來轉業了能分配工作。其次是留在城裡當工人,這也不錯,可以賺工資。最倒黴的就是那些沒門路,沒關系,或者家裡到沖擊的,這些年輕人只能上山下鄉去隊。
你要說我選第四條路,哪都不去,我就跟家呆著行不行啊?那也不行,當時沒有閑人這麼一說,人人都是社會主義的螺釘,都有用。你要在家呆著居委會的、學校的、知青辦的就天天走馬燈似的來員你,不過有些人堅持到了最後,就不去隊,你能把我怎麼著?最後這樣的人也就都留在城裡還給安排工作了。中國的事就是這樣,說不清楚,越活越糊塗,永遠也不知道規則是什麼,而潛規則又不是每個人都明白的。
當時我太年輕,也不知道上山下鄉是怎麼回事,反正我這種家庭出的想參軍是肯定沒指了,留在城裡也沒人管安排工作,不隊也沒別的地方可去,我一想隊就隊吧,我就當是廣闊天地煉紅心了,反正是離開家,要就得越遠越好。
我們這裡的大部分人都選擇去雲南新疆隊,我選擇了去蒙,跟我一樣的還有我一哥們兒王凱旋,他比平常人白一些,胖一些,所以外號胖子,我們隊去的地方崗崗營子,這地名我以前連聽都沒聽過,直到他們告訴我是去這崗崗營子的那一刻,我才剛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這麼個地方。
坐火車離開家的時候,沒人來送我們,比起那些去部隊參軍的熱烈歡送場面,我們這些知青離家的景有些淒慘悲壯。我隨只帶了那本藏在公共廁所房頂的《十六字風水》,我不知道這是本什麼書,只不過這是我家裡唯一一樣保留下來的東西,我想帶在上,等到想家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也好。
我從出生前就給人算計了,五陰俱全,天生招厲鬼,懂行的先生說我活不過七歲,死后是要給人養成血衣小鬼害人的。外婆為了救我,給我娶了童養媳,讓我過起了安生日子,雖然后來我發現媳婦姐姐不是人……從小茍延饞喘的我能活到現在,本已習慣逆來順受,可唯獨外…
十八歲那天開始,我總是會做一個夢,夢里飄著戲曲歌謠,唱著“蛇抬轎,鬼送親!“我天生陰命,命格奇特,自帶一雙陰陽眼,自小便能見到鬼魂。據說我出生那天晚上,萬蛇涌現,屋前屋后,涌進來無數條蛇,直到我呱呱墜地,那些蛇才朝我這個方向點著蛇頭朝我拜了三拜后才離去。村里的老人皆說我是被蛇庇佑出生的小福娃,但他們看我的眼神,卻滿是復雜,有心疼,有驚懼,亦有感恩,仿佛藏著驚天大秘密。我平生最怕蛇,卻荒唐的被全村人逼迫嫁給蛇君——-村里千年前供奉的已化成人形的大蛇。中元節那天,我被迫穿上大紅嫁衣,被我爺爺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