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東平伯府後院傳來哭聲,東平伯夫人王氏在廳裡站了許久,終究是沒捨得就這樣離開。
兒已經連續哭了好幾天,再這麼哭下去,只怕眼睛都要哭瞎了。被說兒想哭,就連王氏自己都特別想哭,這都什麼事兒嘛。
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王氏就心煩,折返回裡間,屏退所有伺候丫鬟,在趴在床上哭的兒床邊坐下,忍了片刻,終於忍不住了。
「別哭了。做了這麼丟人現眼的事,你還好意思哭。」王氏罵道。
趴在床上哭泣的杜嫣然稍微頓了頓之後,突然就哭的更大聲了,王氏急的在上蓋的被子上重重打了兩下:「別哭了!」
杜嫣然像是跟王氏賭氣般,不僅沒有停止哭泣,還開始撒潑拍打枕頭,一副孩子氣鬧脾氣的樣子,突然手骨打到了床板上,疼痛讓杜嫣然哭的更加傷心了,這下王氏終於心疼了,一把摟住杜嫣然道: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你就別哭了。手打疼了沒有?讓娘看看。」
杜嫣然還收不住脾氣,躲著王氏,不讓看手上的傷,被王氏一把抓住,也就罷了,轉過來噎噎,哭了幾天,只見原本細長的丹眼,已經腫了核桃,淚水婆娑,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了。
看見兒這樣,王氏心中再大的怨氣也撒不出來了,心疼的給兒抹淚:
「看你都憔悴什麼樣了。可憐見的。」
杜嫣然一把撲進了王氏懷抱:「娘,我完了,我這輩子都完了。從今往後,我是沒臉出門見人了。」
一個姑娘家的清白沒有了,跟著個男人出去私會,還給府當流鶯抓了進去,若傳出去,真是沒臉做人了。
王氏在兒後背輕敲了幾下,以示懲罰:
「你糊塗,糊塗啊。我再三叮囑你,這段時間不要與他見面,你非但不聽,還惹出這般大禍,你爹現在恨不得生了你的筋,生了你的皮!」
王氏說是這麼說,可孩子是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自己不心疼,誰還會心疼呢。
「平白讓柳氏那個賤人看了笑話,你都不知道有多得意。」
柳氏是東平伯的寵妾,跟王氏鬥了半輩子,好在王氏出高,兒又宮做了昭儀,要不然這伯府估計就是柳氏當家了。
原以為只要把小兒再嫁平侯府做世子夫人,就能徹徹底底的在柳氏頭上了,原本都要功了,裴家已經答應去蘇家退婚,眼看事要,卻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要說著急,除了杜嫣然自己著急之外,王氏也著急啊。
「娘,你說出了這事兒,表哥會不會不要我了。如果他不要我,那我就只能去投河了。娘,你說表哥會不會不要我呀?」
杜嫣然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付出了一切,連名聲都賠上了,最後表哥卻不娶,那除了投河就真沒別的出路了。
「他敢吃了不認帳,我會放過他嗎?便是我不能將他如何,還有你姐姐在呢,你怕什麼?」王氏出言寬小兒,忽的想起來個問題,王氏問杜嫣然道:
「倒是你,你是發了什麼懵,這個時候跑出府去跟他在那見面?地方是他選的?」
杜嫣然眼淚,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信箋給王氏。
「是表哥約我去的那裡,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杜嫣然現在後悔的想撞牆,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些,那天就是在家裡把凳子坐穿了也不會出門去的。
王氏看著信箋,冷靜下來,不是要懷疑,是因為事實在是太巧了。全京城東西南北的客棧加起來說也有上千家,怎麼裴遇偏偏挑了個給巡城衙門盯上的客棧呢?要說這其中沒有點什麼謀謀,都不信。
杜嫣然看著母親凝重的神,忽然想起來那些兵闖進門之前,和表哥說過這件事,吸了吸鼻子,杜嫣然對王氏道:
「娘,說起來也是奇怪,我當時問表哥為何要選在那裡見面,可是表哥也這麼問我。」
王氏眼中閃過一道:「然後呢?」
「然後……」杜嫣然剛剛收起的淚水又氾濫開來:「然後兵就闖進來了呀。」
王氏經歷一生,見過不事,聽了杜嫣然說的這些以後,憤憤的把信紙一團,說道:
「你們這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我就說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那麼多客棧,偏偏讓你們選中了間要出問題的。」
杜嫣然不解,將那紙團撿起,說道:
「什麼圈套?可這信,明明就是表哥寫的嘛。他的字,我不會認錯的。」
王氏冷哼:
「一封信而已,只要找個能仿他字跡的能人異士,要多他寫的信沒有?」
「可,可誰會害我們呢?我,我這段日子,連侯府都沒有去啊。」杜嫣然想不出來背後到底有什麼謀。
想不出來,王氏可是心中有了點眉目,其實只要稍微想想,幾天之前的風向還是蘇霓錦被傳豔詞,裴家脅迫,可幾天之後,風向就突然變了,不僅風向變了,還把裴家和杜家連在一起掀翻了。
現在的況是,裴家、杜家吃了大虧,蘇家得了聖意,瀟瀟灑灑的退了婚。
怎麼想好都在蘇家上。
王氏不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好運,所謂的好運,全都是背後辛勤耕耘和謀劃出來的東西,就好像之前蘇霓錦的豔詞事件……
想起這件事,王氏問杜嫣然:
「你可有跟誰提過,周生寫蘇霓錦豔詞的事?」
蘇家和裴家的事,一直都是裴家出面在周旋,杜家連面都沒有過,可是蘇家一出手,卻準無誤的對準了裴杜兩家,這說明,很有可能蘇家在那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杜家背後傳播蘇霓錦豔詞之事,他們懷恨在心,才用這般狠辣的手段回擊。
杜嫣然連連搖頭:「沒有!我怎麼可能跟誰說呢。要被人知道了是我們暗地裡對蘇霓錦手,別人該怎麼想我呀。」
王氏知道現在就算問杜嫣然,這個傻孩子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所以,乾脆不問了,反正事結果就是這樣,蘇家最後得了所有好,那他們就是不開關係。
憑什麼自家兒了這天大的委屈,那個蘇霓錦卻能安然無恙,杜家兒是絕對不能給蘇家兒擋刀子的。
「娘,您怎麼不說話了?」杜嫣然看著母親越發冷峻的臉,覺得有些害怕。
「兒,你放心吧。娘定會給你討回這個公道。別人讓你不好,娘就讓更不好!他蘇家想要臉面,我偏不給他們臉!」王氏惡聲惡語道。
杜嫣然似乎有點明白母親想做什麼,有點擔心,道:「娘,您是不是又要讓周先生去寫那些東西?周先生是父親的門客,萬一他要是被蘇家人查出來,會牽連父親的。」
現在杜嫣然唯一的倚靠,就是東平伯府,可不希自己唯一的倚靠再出什麼問題。
王氏卻不以為然:「他既是你父親的門客,那就該幫著主人家分憂。那周生本就是個假道學,讓他做這些,只怕他自己樂意的很呢。這些事你就別管了,這些日子你好生養著,我過兩天再去侯府,讓他們儘快把你和裴遇的婚事敲定,如今蘇家的婚已經退了,你們之間再無阻礙。」
杜嫣然得了母親的安,心果然紓解不,在丫鬟婆子的心伺候下,在房裡安心休養了起來。
*******************************
蘇霓錦在房間裡清點的私產,原以為自己是商二代,怎麼說也該是個小富婆才是,可是當把自己所有財產清點一遍後才發現,自己不僅不是小富婆,連『富餘』兩個字都談不上,回想自己的錢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原主與人攀比吃穿用度,屬那種別人有什麼,也一定要有什麼,並且一定要比別人好,比別人貴才行,有條件就攀比,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攀比。所以原主從小到大,除了邊買的一堆本沒有用的垃圾之外,僅剩的所有可支配財產加起來才二百二十兩銀。
這對於一個『商二代』來說,實在是太清貧了。
就在蘇霓錦無打採的趴在桌上盯著自己所有財產發呆的時候,蘇佑甯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
「妹妹,出事了出事了。」
蘇佑寧手裡著一疊紙,急急忙忙跑到了蘇霓錦邊坐下。
蘇霓錦大大的眼珠裡盛滿了霧氣,顯示著自己此刻有多不開心,興趣缺缺的往蘇佑寧看去一眼:「怎麼了?」
蘇佑寧似乎說不出口,將那一疊紙送到蘇霓錦面前:「你自己看吧。」
蘇霓錦拿過那一疊紙,前後翻看了一遍,秀麗眉峰微微一挑:「還敢來。」
不用細看蘇霓錦就知道這堆紙是什麼意思。
「現在怎麼辦?這些豔詞,豔詩流傳在外面,還有人專門放風聲,把這些詩句裡對應的人全都說是你了。再這麼傳播下去可怎麼得了啊。」
這就是蘇佑寧著急的原因,如果是那種明刀明槍的事,他也不會過來煩妹妹,可這種背地裡散播謠言,躲在暗放冷箭的行為,他是在解決不了。
蘇霓錦低頭翻看著手裡的紙,跟急的像熱鍋螞蟻的蘇佑甯相比,當事人蘇霓錦的表現絕對可以用淡定來形容了。
好半天,蘇霓錦都沒有說話,蘇佑寧等不下去,終於忍不住推了推。
「你倒是說句話呀?」
蘇霓錦將手裡的紙放下,對蘇佑寧微微一笑,回了一句:
「就這種兒園尺度,我只能說寫的人……太不專業了。」
上一世,她捨生忘死的付出,卻換來他無情的背叛,涅槃重生,恨意滔天,何當歸明誓"世間辱我者,你且看我!"早非昔日小綿羊的何當歸,扮豬吃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陰謀對上計策,且看誰技高一籌!
馮玉貞爹孃不疼,丈夫早逝,唯唯諾諾、逆來順受過了一輩子,在個性冷淡的小叔子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住的時候,也因爲怯懦拒絕了。 在崔氏老宅寄人籬下,被任勞任怨使喚七八年,卻被他們污衊不守婦道,捆住手腳沉了塘。 死後才得知原來他們都活在話本里,而話本里的主角正是她的小叔子,崔淨空。 崔淨空外表光風霽月,實則多智近妖,本性暴虐恣睢,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沒人會預料到,自第二次科舉下場後他連中三元,一朝金榜題名,步步高昇,而立之年便登堂拜相,位極人臣。 在其權傾朝野十餘年間,崔淨空徇私枉法,大肆追捕清流,滿朝文武噤若寒蟬,時人私下無不唾其爲“奸相”。 馮玉貞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夫君的喪禮上。 此時的崔淨空尚還衣衫破舊,只是個秀才。他面無波瀾,眼珠黑沉,像是攝人心魄的黑珍珠,還看不出日後的嗜血本性,啓脣正問她:“不知嫂嫂可願隨我而居?” 這一回,馮玉貞攥緊了袖口,咬脣點了點頭。 後來在數不清的春情浮動、無力招架的時刻,她都無比悔恨這個無異於引狼入室的決定。 對方步步緊逼,而她退無可退,哪怕逃出萬水千山也無法擺脫他的桎梏,最後只能任由他饜足地全數佔有。 崔淨空是個缺乏情感、感受不到喜怒哀樂的怪物。 讀書也好、爲官也罷,對他而言,一切難關都輕鬆地宛若飲水吃飯,所有的變數無不在掌控之內,所以他漠視生死,只貪圖嗜血的快感。 除了當他理所應當地以爲寡嫂會乖乖等在家裏,待他高中狀元后順理成章地接她去京城成親—— 然後,她逃跑了。 這是頭一次,崔淨空嚐到了痛苦的滋味。 怯懦、弱小的寡嫂,同絕大多數世人一般別無二致,愚昧不堪的貞娘,卻最終成了一條拴在他脖頸上的繩子。 她輕輕扯一下,崔淨空就只能俯首稱臣。
姜家嬌女生得如花似玉,性子溫軟乖巧。 任誰瞧了心尖兒都不自覺化軟,和她說話都帶起幾分柔意。 除了沈度。 沈度對姜雲姝的厭惡毫不掩飾。 他冷眼相待幾近絕情,時常把人欺負得淚眼婆娑。 豈料,這兩人最終竟會結爲夫妻。 衆人皆以爲,姜雲姝嫁進沈家的日子不會好過,要被欺負得更慘了。 然而婚後,姜雲姝卻是越發滋潤,光彩照人,不見半分被欺負的可憐模樣。 反倒是沈度,逐漸變得情緒古怪,反覆無常。 有人說,某次他去到沈度的書房中求他辦事。 剛說了沒兩句,原本看着心情不錯的沈度瞬間發怒。 沈度陰沉着臉,啞聲呵斥:“聽不懂嗎,出去!” 他們倉惶逃離,完全不知沈度爲何突然紅着耳尖發了大火。 他們也更不會知曉,在他們離去後,沈度粗魯地從桌案下擡起了那張躲藏的俏臉。 粗糲的指腹毫不憐惜地揉弄她水潤的雙脣。 沈度氣息不勻,咬牙切齒:“好玩嗎,玩夠了嗎?” * 沈度順風順水的人生中從未遇見過姜雲姝這麼荒唐的女子。 他拿她完全沒有辦法。 更控制不住自己逐漸淪陷在她的溫柔鄉中。 直到那日。 姜雲姝柔嫩的指尖輕撫過他背上一道陳年舊傷,低喃着:“還好那時在暗巷有你救了我,當時一定很疼吧。” 沈度背脊一僵,頓時瞳孔震顫。 他很清楚,自己從未在什麼暗巷中救過人。 而那道傷,是他隨軍出征那年,在戰場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