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沉默后,柳老太太終於說出了這件事的真相。
的孫柳葉青,今年才滿19歲,三歲沒了媽,七歲沒了爸,是柳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
這閨出落到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是亭亭玉立,如花似玉,整個鎮子上的大小夥子們,一看見柳葉青,那眼珠子就不夠用了。.
按理說柳葉青跟著長大,一個孤老婆子,一個沒了爹媽的孩子,難免會人欺負。
可這柳老太太卻不是一般人,那是方圓百里首屈一指的大仙姑,在青山鎮就沒人敢惹。
所以,柳葉青雖然長得好看,很多人也只是饞在心裏,不敢放肆。
這兩年也有人托求親,但都被柳老太太拒絕了。
因為知道,這孩子天生白虎命,克夫早亡,如果不是八字特殊的人,本就做不了的男人。
但就在兩個月之前,柳老太太忽然做了一個決定。
對外宣佈,從即日起封卦,不再為人占卜看事了。
這個消息傳出,很多人都在私下裏議論,說柳老太太一定是散堂了,否則的話,不會封卦。
散堂的意思就是仙家散去,出馬弟子沒了仙家就等於沒了本事,變了一個普通人。
既然這樣,那還怕作甚?
於是慢慢的就開始有人試探,接近柳葉青,用一些言語挑逗。
柳葉青並不搭理,對於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一律都是敬而遠之,每天深居簡出,過著簡單的生活。
至於柳老太太,更是把自己關在家裏,幾乎從不出門。
這讓一些壞小子們,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對柳葉青的擾也愈發放肆。
柳老太太也曾出面,將這些傢伙趕跑了幾次。
對此,鎮上人都說,那些壞小子也就是口花花,一個個才二十郎當歲,不敢做啥的,再說家裏祖祖輩輩都是農民,能壞到哪去?
但誰也沒想到,有些人的壞是與生俱來的,也是刻在骨子裏的,和年齡無關,也和出無關。
數天前,柳葉青去鎮外河邊洗服,忽然遇到了幾個鎮上的壞小子。
這幾個人平時就遊手好閒,好吃懶做,雖然沒幹過什麼壞事,但小到狗,大到賭博嫖娼,也都沾染過不。
他們看到柳葉青獨自一人在河邊洗服,便圍過來閑,柳葉青開始沒有理會,但他們越說越過分,甚至還想過來手腳。
柳葉青氣不過,一盆水潑在這些人的上。
沒想到這幾個人大發,上來就要撕扯柳葉青的服,想要趁著野外無人,行不軌。
柳葉青拚命掙,卻是腳下一,跌了滾滾河水之中。
當時在河水裏掙扎求救,那幾個壞小子見事不妙,居然一鬨而散,溜之大吉了。
那河水其實才一米多深,但柳葉青扭傷了腳踝,一時掙扎不起,加上急怒攻心,接連幾口河水灌口中,更是驚慌失措。
結果,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竟就這麼無辜的溺死在了河水之中。
柳老太太聞訊趕來,見到孫,一夜間哭白了頭髮。
將孫靈堂設在院子裏,第二天便對外宣佈,要為孫招婚。
也是從這天開始,鎮子上開始有人離奇死去。
接連六天,每天都會死一個。
但鎮子裏的人並不知道,先後死去的那幾個人,正是那天調戲柳葉青的無恥惡賊!
柳老太太講到這裏,雙目流淚,有一道紅約從裏屋出,剛好映在的臉上。
那眼淚,宛若泣。
「我知道,青兒死得冤屈,本是白虎命,勾陳臨凡,天生就是短命之人。但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這口氣實在咽不下,所以,在死後的當天晚上,我就發現,的上生出了一些細的白絨。」
柳老太太剛說到這裏,喬師傅不由口驚呼出聲。
「我的天,生出白,這是要化僵?」
柳老太太搖搖頭:「要是化僵那麼簡單就好了,是死不瞑目,怨氣結煞,如果不及時理,等白變三次,就要變紅煞了啊。」
紅煞?
我忽然想起什麼,於是開口說道:「聽爺爺講過,紅煞是大兇之,一旦這東西出現,就要殺人八百,才能平息怨氣。」
柳老太太嘆了口氣:「這鎮子裏一共才幾百戶人家,一千幾百口人,你們說,如果殺人八百,這可不就是要死半個鎮子的人?」
我恍然大悟,原來死半個鎮子的說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喬師傅皺了皺眉:「難怪,我昨天帶走姑娘時,就覺得煞之氣很重,但又於一種相安無事的狀態。想必是那幾個人的死,化解了一些的怨氣吧。」
柳老太太冷笑說道:「我要弄死那幾個人,跟死幾個小差不多。他們每天死一個人,我的青兒就能保持一天不腐,魂魄不散的狀態,這樣就不會化煞。」
喬師傅道:「但是,這個方法只能維持七天?」
柳老太太再次嘆口氣:「沒錯,這個方法只能維持七天,害我青兒的那幾個人,都已經死了,但我還沒有找到能和青兒配婚的人,因為只有這個法子,能徹底化去青兒的怨氣,讓好好的再迴。」
我已經完全明白了,於是冷聲道:「就因為害人的那幾個兇手都已經死了,所以就要濫殺無辜了麼,趙雲柱的兒子今年才九歲,難道他也該死?」
柳老太太臉一沉,語氣不悅:「小子,你是在指責我?趙雲柱那個兒子雖然才九歲,我青兒被欺負的時候,他就在不遠看熱鬧,如果他能回來報個信,我青兒也不會死!」
我不由一怔,想想又說:「但他畢竟罪不至死,再說死一個人只能頂一天,如果他死了,下一個又會是誰?」
柳老太太目凌厲地掃了我一眼,恨聲道:「那幾個兇手還有家人父母,還有六眷親屬,一天死一個,也夠我招婿的了!」
「難道他們也該死?」
我這句話問出,喬師傅卻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
「傻孩子,死幾個人,總好過死半個鎮子的人,柳老太太雖然殺人,卻是為了救命,不得已而為之。」
說完,喬師傅便正看向柳老太太,問道:「現在我已經把最合適的婿給你送過來了,條件就是請你幫他續命,我問你,到底應是不應?」
柳老太太再瞥了我一眼,目閃,半晌無言。
許久后,才緩緩開口。
「續命可以,但他要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