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拿匕首理著剛抓來的兔子，兩只手淋淋的，招呼殷清瑤拿著水袋過去給他洗手。

殷清瑤拿著水袋，拘謹地走過去，將水傾倒出來，看著他手中的匕首，等他洗好之后，站在他旁準備把水袋的塞子塞上，趁他不注意，劃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刀，猛然劃上他脖頸的大脈。

正低頭烤的刀疤脖子一痛，噴了兩米遠，驚訝和驚恐同時出現在他眼睛里，他張想要說話，一口從嚨涌出來，發不出半點聲音。他不甘心地雙手捂著脖子搐著倒在地上。

水袋掉落，殷清瑤撲向離最近的蔣從吉，蔣從吉不會武功，反應最慢，殷清瑤算計好，先解決掉刀疤，再活捉蔣從吉，以他為人質，威脅老萬放下武。

但是沒想到兩點，第一是蔣從吉的反應速度遠比想象的快，水袋還沒來得及落到地上，他就已經察覺到危險，第一時間向后翻，在地上翻滾兩下，不管后如何，直接爬起來跑了。

殷清瑤不得不正面迎上老萬，抬眼看向老萬，老萬的表狠，嗜地盯著。

手中只有一把小刀，老萬拔出大刀對著，余瞥見蔣從吉解開綁在樹上的韁繩，騎上馬跑了。

“梁大人，你們來了！”

清脆聲音中的驚喜讓他心頭一慌，殷清瑤矮近，趁他分神，在他腹部扎了一刀。老萬痛呼一聲，本能地向后退幾步，反應過來被騙了。

“敢耍我！找死！”

這一刀有偏差，沒扎在他的要害，老萬畢竟過著刀口的日子，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提著刀追著砍。殷清瑤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殺第一個人是因為對方對沒防備，現在正面對上他基本上就是一個死字。

不過不能死，要是死了，等他找到杜鵑，杜鵑肯定沒有好下場！

老萬將匕首當暗甩出來，殷清瑤側勉強躲開，腳掌被地上的尖石劃破，一個沒站穩，側面摔到地上，察覺到后襲來的危險，慌忙往旁邊一躲，明晃晃的大刀砸在眼前頭，把林間的碎石砸飛。一擊不中，老萬追著劈上來，殷清瑤翻看著他舉起來的刀，瞳孔放大。

林間傳來馬蹄聲，電火石之間，殷清瑤閉上眼睛，萬一蔣從吉又折返回來，一對一還打不過，更不用說一對二了。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兒嗎？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呢……

馬上的年出一支羽箭，搭上長弓，瞄準落下來的大刀。

咻的一聲，殷清瑤耳邊響起了金屬撞聲，震得耳嗡嗡作響。

睜開眼，老萬的刀被一支箭打到一邊，趁機往旁邊一滾，撿起刀疤掉在地上的匕首，朝著老萬的大上狠狠地扎下去。痛得老萬又是大吼一聲。

邵云舒看得都愣住了，他原以為是這個大漢欺負，沒想到一個小娃娃竟然……

殷清瑤一眼就認出他來，所以才敢補上這一刀，此刻見他騎在馬上發呆，急忙喊道：“他是明王的人！”

老萬眼睛充，揮舞著大刀砍向殷清瑤，邵云舒反應過來，急忙出羽箭，搭弓在老萬拿刀的胳膊上，老萬知道自己逃不走了，紅著眼劈向殷清瑤。

邵云舒從馬上跳下來，用弓擋住他的招式，利落地奪過他手中的武，將他按在地上，雙手反剪在背后。

殷清瑤半是驚懼，半是力地癱在地上，一邊著氣一邊抹汗，還一邊跟他說道：“還有一個人跑了，那個人是汝寧府知府蔣從吉，你過來的時候遇上他了嗎？”

邵云舒抬頭看著，掩飾住心中的驚訝，手將老萬的兩條胳膊卸掉，回到馬上拿了繩索將他捆起來。

代道：“你在這里看著他，等我回來！”

看他的反應，八是遇上了，殷清瑤松了口氣，看著他翻上馬，眨眼就不見了。

歇了會兒，等上凝滯的重新流起來，才忍著疼痛起鉆到林子里喊杜鵑出來。杜鵑聽見是的聲音，猶豫著從林子深鉆出來。

地上一死一傷，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出來。

“杜鵑姐姐，他們都是壞人，已經被制服了，你不用害怕。”

杜鵑不是害怕，是害怕地上的還在彈的老萬。

“你，你，你抓住他們的？”

殷清瑤一屁坐在地上，往快要熄滅的火堆里扔了兩柴火，他們出來的急，這幾天又一直趕路，上還只穿著里，雪白的里沾滿了泥土，一番打斗之后，上跟子都被樹枝刮破了。

這會兒才覺得冷，山間的晚上，就算是夏天也有點涼。

老萬已經疼暈過去了，殷清瑤覺手臂上也疼，挽起袖子，的胳膊上蹭了好幾道印子，后背摔在石頭上也火辣辣的疼。腳底的皮早就刮破了，剛才又添一道傷口。

從上到下就一個詞形容，狼狽。

“我哪兒有那個本事……”殷清瑤自忽略已經沒氣兒了的刀疤，指著邊的位置說道，“姐姐坐過來烤烤火吧。”

杜鵑一臉驚魂未定，認真地看著殷清瑤。

“我覺得，你跟別人不一樣。”杜鵑直勾勾地盯著的臉看，“除了長得好看，我總覺得你上有故事。”

殷清瑤苦笑一聲，突然收起臉上的表。

“這你都看出來了……”

杜鵑被嚇了一跳，殷清瑤輕笑道，“嚇唬你呢！我有什麼不一樣？”

可能是同患過難，兩個人的關系更進一步，杜鵑四下看看，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殷清瑤攤開雙手。

“我也不知道我們在哪兒，不過等會兒有人來接我們，到時候問問就知道了。你不用看我，我真不知道！”

杜鵑說到底還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他們走得那麼急，還殺了人……此時只有殷清瑤跟兩個人互相依靠，湊過來抱殷清瑤的胳膊，聽著山間野的吼聲，害怕道：“我們以后怎麼辦？”

殷清瑤拿子將柴火架起來，火焰往上竄了竄。

“我們能回家了。”

寂靜的山林里響起馬蹄聲，這次出現的不是只有邵云舒一個人，他后還跟著十來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

他從馬上跳下來，拿了件斗篷給殷清瑤裹上，看見上跟腳上的傷口問道：“還能不能走？”

馬上下來兩個護衛，提溜起地上昏死過去的老萬和刀疤的尸扔到馬上，杜鵑抓住殷清瑤的胳膊，殷清瑤朝他們看去，只見其中一個護衛的馬背上馱著被五花大綁的蔣從吉。

松了口氣，準備起。

邵云舒卻一把將抱起來，低頭仔細看著，覺得有點眼。

“小七！”

邵云舒轉對著杜鵑說道：“讓我的護衛帶著你。”

殷清瑤抬頭看他，年臉上還有稚氣，但是說話做事一看就是軍營里出來的。

等松開手，邵云舒抱著殷清瑤上馬，一個護衛下馬走過來，將杜鵑推上馬背。邵云舒抓住馬鞍直接翻上馬，一行人騎著馬往大營里去。

山路不太好走，邵云舒兩只手抓住韁繩，控制住速度和方向，殷清瑤后背抵在他口，靠近了能聞見他上有淡淡的檀香味兒。

大概走了兩刻鐘，在一山谷中坐落著一片營帳，邵云舒縱馬踏進營帳來到帳篷前面，將殷清瑤抱下馬送進營帳。

邵云舒吩咐護衛端來一盆清水，并一些傷藥和繃帶，對著杜鵑問道：“你會不會理傷口？”

杜鵑低頭看看他手里的東西，又看看殷清瑤上的傷，搖搖頭。

邵云舒皺皺眉頭，對著外面吩咐道：“衛賀，給這位姑娘拿些吃的，先帶下去休息。”

杜鵑不放心地看著殷清瑤。殷清瑤沖點點頭，又看看邵云舒，這才跟著護衛出去。

邵云舒把傷藥跟繃帶放下，挽起袖子準備親自手給清洗傷口。

“不用麻煩！”畢竟男有別，殷清瑤尷尬笑道，“我自己包扎！”

邵云舒頓了頓，搬了一張板凳過來，把水盆跟傷藥都放在板凳上，為了避嫌，他轉走出營帳。殷清瑤等他出去，先把手臂跟腳上的傷口清洗干凈，然后撒上傷藥，練的拿繃帶把傷口裹起來。

后背上的傷也疼的，自己看不見，暫且先將就一下吧。洗了把臉，朝外面喊了一聲。邵云舒進來，坐在另一張板凳上一臉審視地看著。

“你自己代吧。”

今天晚上的事，確實有點荒謬。殷清瑤想了想，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抬頭看著一臉嚴肅的邵云舒，試探地問了一聲：“敢問公子名諱？”

邵云舒挑眉看著，從的反應來看，應該是認識他，并且還篤定自己會出手幫。瞧著眼神里的小心思，他坐直了些。

“邵云舒。”

原來他姓邵……殷清瑤松了口氣，問道：“邵公子可認識梁懷玉梁大人？”

邵云舒點頭。

殷清瑤找了個突破口，說道：“梁大人在查汝寧府的拐賣案，可能遇到了瓶頸，就讓我幫忙，假扮被拐賣的，混進去找證據。梁大人說會救我的，沒想到這件案子比想象中的更復雜，梁大人沒來得及救我，我們就到這里了。”

“我不知道蔣從吉逃跑的時候為什麼會帶著我們，本來我以為梁大人不會來救我了，遇見你那會兒，我正在想辦法自救。”

聽上去合乎理，但是……邵云舒掃了一眼的小板。

“你認識我？”

殷清瑤知道自己得解釋清楚，要不然眼前這位邵公子不會信。

“邵公子可還記得，您在汝寧府救過一個差點被活埋了的小姑娘？”當時臉上撲著厚厚的，他可能是沒記住，“我就是板蠶村殷家五房的殷清瑤。”

邵云舒的目落在臉上，記起當時的景，事也沒過去多久，沒想到再次相遇會是這樣的場景，難怪覺得眼了。

“原來是你……”他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端著下看著，“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殷清瑤不知道他是什麼份，但一想到能跟梁懷玉是朋友的人，份地位應該不低，此是一個軍營。四川有反叛勢力的話，他在此，肯定是來剿滅這些勢力的。

像他們這種位高權重的富家公子，銀錢上肯定不缺，新鮮玩意兒在軍營里也用不著，想過來想過去，殷清瑤也不知道自己能拿出來什麼讓他看得上眼的東西。

邵云舒好整以暇地看著，等慢慢地想，他覺得有意思的。

就見小姑娘臉上糾結猶豫，猶豫糾結，最后抬頭看著他問道：“邵公子想要我怎麼報答？只要我有，我肯定都拿出來給您。”

邵云舒被逗笑了，他本來就是開一個玩笑，不過這麼認真的話……

“你幫懷玉這麼大的忙，他給你許諾什麼了？”

殷清瑤不好意思地回道：“梁大人許諾事之后給我一百兩黃金，那個，我比較缺錢。”

邵云舒從臉上看不到半點撒謊的痕跡，說的都是真的？

“算了，你先欠著吧，先吃點東西，今晚你就在這里休息，我去外面。”

把窩頭放到面前的板凳上，從床頭收拾了兩件服拿上，端著水盆就出去了，等他出去之后，殷清瑤舒了口氣，啃了兩口窩頭，整理整理枕頭，這幾天趕路，心一直提著，把累慘了，終于放松下來，躺下腦袋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連夢都沒做一個，第二天早上，杜鵑進來把醒的，睜開眼的一瞬間，還有點恍惚，從床上彈坐起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邵云舒訓練了半天，渾是汗地從外面進來，一邊汗一邊從床頭的柜子里翻出來一套服自己拿上，看見上破破爛爛的服，又翻出來一套扔給。

“軍營里沒有子，你先穿我的服，我已經讓衛賀去通知懷玉，過兩天他就來接你們。”說著他又從柜子里翻出來一雙新鞋，“這雙鞋是我離家的時候我娘做的，新的，我穿有點小，你腳上有傷，也不能走遠。你要是不嫌棄就先將就一下，我出去了，你們有事就找門口當值的衛茗。

殷清瑤覺得自己上都餿了，等他出去，開口讓杜鵑幫忙打一盆水來，洗漱整理了一番，才換上他的服。服寬寬大大的套在上跟罩了一個麻包一樣，鞋子穿在腳上跟兩艘船一樣。

杜鵑本來張的，看見的樣子，立刻被逗笑了。

關于這個案子，杜鵑是不知的，吃飯的時候，殷清瑤問：“杜娟姐姐，等我們回去以后，你想做什麼？想回家嗎？”

杜鵑搖搖頭，殷清瑤追問道，“為什麼不想回家？出來這麼多天，爹娘肯定很擔心。”

“我家里窮，我爹娘能賣我一次就能賣我第二次，一大家子人飯都吃不飽，我不想回去。他們當初不賣我姐姐，也不賣我妹妹，偏就把我賣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睛很紅，到底是對父母有怨氣。

“他們養大我，我賣的銀子給他們，也算是盡孝了。”

殷清瑤嘆口氣，握住的手，提議道：“要不，你先跟我回我家吧！我爹娘就我一個，他們可疼我了。他們也很善良，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讓你挨，他們肯定會把你當兒看的！”

杜鵑心中激，見是真心邀請，想著自己反正也沒地方去，去哪里都是干活，正準備答應，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疑問道：“小七，不是說你在家中排行老七，你爹娘怎麼會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