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烏雪昭領著茵姐兒回到荊氏跟前。
荊氏看到倆一起過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臉都眼見地變好了許多。
只不過這會子的功夫,早嚇得裳都汗了,額頭上的汗珠已是了一回又一回,都有些失態了。
茵姐兒怕荊氏責罵,拽著烏雪昭的胳膊,直往后躲。
荊氏瞪了茵姐兒一眼,低聲音斥道:“回去再收拾你!”
茵姐兒噘著。
荊氏又悄聲問烏雪昭:“沒出什麼事吧?”
烏雪昭輕輕地搖搖頭。
一直沒遇到天子之外的人,應該沒事。
荊氏這才徹底放心。
又立刻檢查茵姐兒的著裝,見子上有些臟污的地方,頓時皺了眉,吩咐丫鬟給茵姐兒簡單整理一下。
幸好只是鸚鵡翅膀上沾的瓦灰了上去,拍兩下也就不明顯了。
荊氏心靜下來,上終于停止發汗。
沒好氣地教訓茵姐兒:“鸚鵡沒救著,還把裳給弄臟了。劃算嗎?平日在家都怎麼教你的?”
茵姐兒口而出:“誰說沒救著。救下來了。是——”扭頭看了烏雪昭一眼,烏雪昭也正瞧著,示意不要說。
荊氏不解,看著倆打眉眼司,忙問茵姐兒:“是什麼?”
茵姐兒話鋒一轉,笑嘻嘻說:“是雪昭姐姐想法子幫我救下來的。”
荊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又問道:“既救下了,那鸚鵡呢?”
茵姐兒說:“飛走啦。飛到……竹子上去了。”
想來烏雪昭也不是來的人。
荊氏眼瞧著沒發生大事,便懶得在這節骨眼上刨問底。
恰好前面路清理好了,侯府丫鬟過來致歉:“諸位久等了,請隨奴婢去花廳里見老夫人。”
荊氏連忙笑應:“有勞姑娘帶路。”
一家子便一齊去往永寧侯府的花廳。
花廳建在花園子里,靠花園中心的位置,一路過去,亭臺樓閣、假山流水不斷,花廳廓掩映在參天古樹下,走近一瞧,寬闊宏偉,奐。
茵姐兒瞪大了眼,悄聲對烏雪昭說:“姐姐,這花廳是不是比咱們家還大。”
烏雪昭說:“……應該沒有。”
但這座園子,確實比烏家大了不。
永寧侯府院子跟院子之間的夾道,都比烏家堂前的甬道還寬。
公爵府邸的富貴,若不親眼見著,著實難以想象。
別說倆,就是荊氏也被驚住了。
這回過來,真算是開了眼。
打起了十足的神,沒忘了今日過來的目的。
不要長見識、結實權貴,還要替烏雪昭謀個好夫婿。
其余跟來的丫鬟,更是驚嘆無比。
茵姐兒趁荊氏神游的功夫,和烏雪昭說悄悄話:“姐姐,我剛才是不是很機靈?”
沒把那郎君幫忙救鸚鵡的事說出去。
“嗯,你自然是頂聰明的。”
烏雪昭著臉頰贊。
到花廳的臺階下,大家都靜了。
丫鬟們自有去。
荊氏和烏雪昭、茵姐兒,則要去拜見永寧侯府的老封君,也是這場花宴上的東道主。
花廳里,除了侯府本家人,已來了不貴客。
金釵翠,香鬢影,各個都彩奪目,神采飛揚,或有矜持嫻靜的,渾上下也都著端莊尊貴。
永寧侯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穿著沉香緙上襦與十二幅的馬面,頭戴鶴鹿同春的抹額,中間鑲一顆鴿子蛋大的翡翠,容長臉,神矍鑠,笑容和藹。
側圍著不知多個眷,一眼過去,全是如花眷。
如林二夫人所說,永寧侯老夫人喜歡年輕漂亮的姑娘。
荊氏走在前面,隨侯府丫鬟一起,過去給老夫人請安。
丫鬟走到永寧侯老夫人前,稟道:“老夫人,烏家夫人、兩位小娘子來了。”
烏家三個眷,齊齊走過去。
荊氏先給老夫人請安。
烏雪昭和茵姐兒兩人在尊者、長輩跟前乖巧低頭。
永寧侯老夫人上自有高不可攀的貴氣,說話時的語調卻很平易近人:“烏大夫人,快請起來。”
荊氏起了,拉著烏雪昭和茵姐兒介紹份。
說,一個是兒,一個是侄。
烏雪昭就這樣站在了眾人跟前。
永寧侯老夫人周圍的眷,都忍不住地打量烏雪昭。
烏家的這位姑娘,名在外,只是出低微,大家伙從來是聽過卻沒見過……總有人心里是不信外頭的傳言,今日一見,都信服了。
皮白得晃眼,眉眼而不妖,稍一低頭,出一段白皙的脖頸,天鵝浮水般的優雅嫻靜,怎麼看都好看。
永寧侯老夫人笑地拉著烏雪昭的手,親昵地將帶到自己邊,贊不絕口:“好姑娘,模樣生得跟天仙兒似的,段也好。老多年沒見到比得上的丫頭了。”
又同左右笑著說道:“我一見水靈靈的小娘子,眼疾都好了許多。”還扭頭嗔怪荊氏:“這樣漂亮的丫頭,怎麼沒早早到我跟前來。”
荊氏大喜,連忙道:“承蒙老夫人不棄,這丫頭能見著您,就是的福氣。”
永寧侯老夫人實在是喜歡烏雪昭,立即招手,人拿了一對翡翠鐲子過來,要賞給。
丫鬟托著托盤過來,紅綢上一對水潤剔的翡翠,一眼便能看出,是上等的貨。
荊氏暗暗心驚,這老封君是真喜歡人啊!
出手這般闊綽。
尊者賜,不敢辭。
烏雪昭收下鐲子,謝了老夫人。
茵姐兒也是個古靈怪的模樣,老夫人也賞了一對耳墜子。
雖比不上給烏雪昭的鐲子,卻也是很難得的東西。
荊氏不知道了幾次謝。
永寧侯夫人又拉著烏雪昭坐邊,問了些閑話。
荊氏便一一答道:“還沒定親、孩子格斂,家里正為此事著急、平日在家就是做做紅、家里頭就屬最乖巧孝順,就是我屋里這個小的,都比不上半分。”
把烏雪昭夸上了天。
荊氏雖有王婆賣乖之嫌,但能把烏雪昭夸得比自己兒還好,想來烏雪昭也是真的很討人喜歡。
不多時,又來了一位客。
荊氏便領著烏雪昭和茵姐兒退下。
這位客人,份一定不凡。
一來,花廳里的氛圍都變了,連老夫人都對青眼有加。
烏雪昭和茵姐兒退遠了之后,茵姐兒好奇道:“這人是誰呀,老夫人的孫嗎?”
烏婉瑩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在們后道:“薛芷語,是太后的侄。”
烏雪昭和茵姐兒一起回頭,就見烏婉瑩彩照人地出現了,從頭到尾,無一不致華。
茵姐兒問道:“姑你什麼時候來的?”
烏婉瑩輕嗤一聲:“我早來了。”
忠勤伯府要求人辦事兒,還不趕早?
等到客人都到了,本不是說話的時候。
周圍的賓客們,正在議論薛芷語,所有的目,一下子都集中在上。
茵姐兒不解道:“太后的侄就有這麼大的排場?”
烏婉瑩道:“也是未來皇后的人選,日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今天這滿花廳的人,便是算上永寧侯老夫人,將來也不及份尊貴。”
竟是準皇后!
茵姐兒訝然地看了過去。
這輩子可沒機會見皇上了,瞧瞧未來皇后也好。
烏雪昭原無意關心,此刻也抬眸看了過去。
薛芷語穿鵝黃長,容貌清麗婉,似一朵黃水仙。
未來的皇后,也是個人。
烏雪昭微微垂下眼睫,坐在了棋桌前,收拾起原先的殘局。
像烏家這樣的人家,一生都未必能見到一次宮里的貴人。
茵姐兒興了起來,忍不住向烏婉瑩打聽更多:“太后的侄為什麼是準皇后?誰封的?皇上嗎?”
烏婉瑩慌忙道:“皇上沒封。”
一個不好,就是假傳圣旨。
可擔不起這罪名。
茵姐兒小臉一垮:“……那憑什麼說是皇后?”
還真以為見到皇后了,白高興一場!
烏婉瑩蹙眉說:“外面都這麼傳,何況眼下皇宮之中只有薛姑娘一人伴圣駕,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烏雪昭撿棋子的手腕,滯了片刻。
隨即又繼續去分好黑白棋子,讓它們各歸其位。
中宮總會有皇后的。
但愿,皇后是個好相的人。
烏婉瑩蹙眉瞧了茵姐兒一眼,道:“我跟你一個孩子說個什麼勁兒。”
茵姐兒“嘁”了一聲,還不樂意跟烏婉瑩多說。
哼哼唧唧道:“你知道什麼呀,不就是編瞎話來我跟前炫耀唄。”
烏婉瑩臉一沉。
烏雪昭教的真好,如今茵姐兒是越來越不把放在眼里了。
不等烏婉瑩發作。
花廳門口鬧出了更大的靜。
永寧侯夫人,進來沖永寧侯老夫人稟道:“老夫人,宮里來人了。”
眾人紛紛朝花廳門口看去。
新帝登基,恩澤百姓,也嘉獎有功之臣,只不過從來都是一氣兒地賞賜下去,從未有過單獨的天恩灑下來,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烏婉瑩得意洋洋道:“看見沒,這就是圣寵。薛姑娘一過來,宮里就來人了。”
周圍賓客也全是這個論調。
覺得皇恩是跟著薛芷語一起過來的。
但茵姐兒見不慣烏婉瑩的囂張模樣,托腮譏諷:“你那麼高興干什麼呀,好像宮里人是過來給你搬賞似的。”
烏婉瑩:“……”
作者有話要說:謝營養和雷投喂~放名單怕太長影響大家閱讀,就沒掛上來,但是西瓜心里是為此高興并且激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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