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桓崇郁一高興,就愿意跟烏雪昭說自己的事。

又把烏雪昭抱在上，不過這回是面對面。

他俊的臉就這樣在眼前，烏雪昭其實覺得迫,手一直撐在他膛前，微微抵著些。

桓崇郁其實也沒有離太近。

他靠在椅子上，這樣比較舒服。

兩人一個神自若，一個有些張，朱淺抿。

桓崇郁起冷白的眼皮,緩聲道：“也有忍不住的時候。”

烏雪昭水靈靈的雙眼里,有些好奇的芒，一時間更生了,輕聲問道：“那您怎麼辦呢？”

桓崇郁淡聲道：“含著麻核,就說不出來話了。”

他說得風輕云淡。

烏雪昭卻頭皮發，總覺得麻核不是什麼好東西。

攥了他的襟,又問：“麻核是什麼？”

桓崇郁告訴了麻核的作用。

那是錦衛對重刑犯用的東西，塞進里之后，哪怕親眼看著親人死在自己面前、|凌遲之苦,也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死得痛苦又安靜。

不磨錦衛的耳朵。

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桓崇郁的嗓子其實真的壞了,的確不能說話。

后來能靠自己忍住不說話時,便不必再對自己用這樣的手段。

烏雪昭臉頓時白了些。

也只是普通的閨閣子，這種東西……聽了不免害怕。

但也沒有多驚慌失措。

怕過之后，烏雪昭又著天子。

他對自己可真狠。

桓崇郁看著烏雪昭下來的眼神，輕勾角。

還有更殘忍的他沒說。

有人懷疑他裝啞，想方設法地試探，他也就只能對自己再更狠一點。

坐上那把寶座的路途中，連一顆小草都帶刺,拼命阻撓。

若不狠，現在他已首異。

哪里還能抱著這樣說話？

罷了，到底就是個小姑娘，不嚇了。

“朕該回宮了。”

桓崇郁又拍了拍烏雪昭。

烏雪昭自覺地站起來。

臉頰也不像上次被拍的時候一樣紅了。

桓崇郁去室里換了裳。

出來時，正準備走。

烏雪昭想恭送他。

桓崇郁走到面前，問道：“你還許了朕一份謝禮。”

烏雪昭兩手空空如也，抬眸不語。

桓崇郁斂眸道：“想賴賬？”

那可要打手心了。

烏雪昭搖搖頭，答道：“臣想送您護腕，行嗎？”

桓崇郁像是覺得滿意，問：“什麼時候？”

烏雪昭居然被他帶跑了，很認真地問：“您想什麼時候要？”

桓崇郁了的臉頰，俯過來，低聲淡笑道：“你自己挑個日子。”

烏雪昭“嗯”了一聲。

走之前，桓崇郁又贊：“碧也襯你，不過朕還是看慣你穿紫。”

紫艷，適合秾麗的。

扭頭吩咐鄭喜：“送回去。”

烏雪昭屈一屈膝，道了別。

桓崇郁回宮了。

鄭喜親自把烏雪昭送上永寧侯府的馬車，也不用多代，賀家的人，自然會把事辦妥。

烏雪昭安心坐上馬車。

手里的三塊石頭，裝在了一只小小的荷包里。

半道上，車夫停了下來。

烏雪昭在簾后問道：“怎麼了？”

車夫道：“路上有一只小狗兒，小人想避開它，驚擾了您。”

烏雪昭開簾子看一眼，雪白的一只狗，奄奄一息躺在路中間，傷了似的。

跟車夫說：“抱來給我看看。”

車夫忙下了車，去把小狗抱起來，送到車簾后。

后面還跟著一輛侯府的馬車，見前面的車不走了，管事媽媽往這頭看了一眼，眼見前車很快又繼續前行，便沒管了。

烏雪昭坐車里，抱著嗚咽的小狗，蹙了蹙眉。

可能傷了臟，不知還能不能活。

先帶回去再說。

到了烏家，烏雪昭抱著狗，弄臟了自己的服。

實在失態。

貴有如此。

車夫心道，漂亮姑娘，心也得很。

荊氏見到烏雪昭臟兮兮時，臉一變，擔憂道：“這是怎麼了？”

烏雪昭抱著狗，說：“它弄的。大伯母，我沒事。”

荊氏這才放了心。

剩下的事，也不必烏雪昭心了。

抱著小狗回了院子。

永寧侯府的管事媽媽蓉媽媽和荊氏道謝：“……得虧昨天看戲時遇到雪昭姑娘，送了我們家回去，年輕，剛懷上孕，自己都不知道，您說這多嚇人。”

又奉上了謝禮。

荊氏推辭兩句，不大好意思地收了。

等永寧侯府的人走了，喜氣洋洋跑去老夫人院里說：“雪昭姑娘和永寧侯府是真有緣分。”

烏老夫人若有所思。

可能，真是天賜緣分？

叮囑荊氏：“你也去永寧侯府送些東西。”

荊氏思索過后，拿不定主意：“您覺得送什麼好？”

烏老夫人說：“咱們覺得貴重的，永寧侯府未必瞧得上。送些鋪子里像樣的東西過去，再帶些萬金油。”

荊氏有了主意。

烏家有些薄產，紙張生意做的小有名氣，一些花箋且富有意韻。

也不圖多亮眼，就圖個禮尚往來。

還把丈夫藏多年的幾刀寶貝宣紙，也一并拿了出來。

茵姐兒跑去了蘅蕪苑，見到烏雪昭正在給小狗洗澡，興道：“姐姐，給我養，給我養！”

烏雪昭瞧著，問道：“那你能好好養嗎？”

茵姐兒忙不迭點頭：“能！”

靈月打趣道：“小姐可舍得把自己的吃食分給它？”

茵姐兒毫不猶豫說：“自然舍得。”

烏雪昭都笑了笑。

幸好小狗沒有傷臟，就是皮上有些外傷，洗干凈，養好外傷就好了。

小狗兒最后被茵姐兒抱走了。

倒是很會得了便宜還賣乖，私下里跟烏雪昭悄悄道：“姐姐，昨兒在戲園子里，你是不是還到了永寧侯府的那位郎君？”

烏雪昭眼皮子一跳，臉淡定：“你看見了？”

茵姐兒搖頭，古靈怪地說：“我猜的。”篤信道：“肯定是他想見你，才攛掇他們家把你給帶去侯府，我猜的對不對？”

烏雪昭了茵姐兒的頭發，溫聲說：“嗯，對。”

茵姐兒眉弄眼道：“那我可有口福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想法子要見你呢。”

總算抱著狗走了。

烏雪昭搬出繡繃，坐下廊下，給天子做護腕。

想了想他手掌的尺寸，拿自己的手比了比。

這麼一比，的手可顯真小。

幾日后，荊氏打算去靈空寺上一次香。

這是家里日常的慣例。

茵姐兒不得出門，自然要跟著去的。

烏雪昭也被拖著去了。

鄭喜將消息傳到桓崇郁耳朵里。

“靈空寺？”

桓崇郁擱下筆。

這就是他跟烏雪昭第一次撞見的地方，至于為什麼會那樣子出現在那里，他還不知道。

桓崇郁吩咐道：“年紀小，子斂。你多盯著些。”

鄭喜這回是切切實實的心驚。

天子是真的對烏姑娘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