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臉皮必須厚
蘇巖京和三喜說著話,他其實很煩三喜,結結的,長得又不好看,也就因為是村長家閨,他才沒辦法只能敷衍著,有時候給個好臉,私底下逗幾句,就當真。
這不,竟然眼給他送豆腐來了。
蘇巖京有些猶豫要不要收,不收的話白搭了這豆腐,收的話就怕當真了,私底下開個玩笑話,也不是什麼大事,如果當真了,自己就被纏上了。
他正糾結著,突然間,就看到那邊一抹影子。
雖然站在柿子樹后面,但他看到了那辮子。
初挽的頭發不好,比起一般姑娘有些發黃,看著就賴,他一眼就從那辮子認出來是初挽。
看那樣子,初挽還提了籃子。
他心里頓時有譜了。
初挽說過今天要去趕集,還說家里攢了二十多個蛋打算賣了,蘇巖京知道趕集賣了蛋肯定得買點好吃的。
這不,現在拎著籃子給自己送來了。
他明白初挽既然去集市上,斷然不至于就那麼一塊豆腐,總該有點好吃的,當下也就對這豆腐看不上了,便輕“咳”了聲,對三喜客氣地道:“三喜,我當老師的,哪能隨便收老百姓的東西,這豆腐你留著自個兒吃吧,我回頭自己做點就行了。“
三喜一聽,有些失:“三塊,三塊呢!這一塊,這一塊給蘇老師!”
蘇巖京卻客套地道:“不用不用,我先忙去了。”
說著作勢就要進屋,三喜站在那里,很是失落。
蘇巖京進屋后,初挽這才打算過去寧老師那里,恰好三喜往南邊走,看到了初挽。
三喜雖然看著傻,但很有心眼,知道蘇巖京和初挽談著,便對著初挽皺眉頭,又攥起拳頭,虎生生地對初挽說:“蘇,蘇老師!”
初挽看著三喜這樣子,又好笑又無奈。
三喜子有些跋扈,脾氣不小,有時候會暴躁,但總不算什麼壞人,就是結,著急了不知道怎麼辦,加上又被驕縱寵著,在這封閉的小村子里便無法無天起來。
所以初挽對三喜并不討厭,三喜喜歡蘇巖京,只覺得犯不著。
假如陳蕾和蘇巖京在一起,那樂見其,反正兩個人都八個心眼,夫妻兩個互相計較去吧,但是三喜這孩子和蘇巖京在一起,反而替三喜擔心。
于是也就道:“三喜,蘇老師這種份,村里留不住,將來不知道怎麼著呢。”
三喜卻越發皺眉,沖著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說不上來話,就習慣用一些奇怪的表達。
初挽見此,也就不說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一個小小的喜好或者偏向并不能改變什麼,畢竟又不是別人爹娘,也就和三喜告別,自己徑自過去找寧老師了。
三喜沖著初挽瞪眼睛,瞪了好幾眼后,才氣鼓鼓地提著籃子走了。
初挽過去寧老師,誰知道剛走到門前,就見蘇巖京出來了。
蘇巖京一見到初挽,便笑了。
他確實還算喜歡初挽。
初挽雖然瘦弱了一些,頭發也有些發黃,用農村人的話說是看著“賴”,但仔細看的話,眉眼清秀人,五也非常出挑,屬于在莊稼人眼里看不怎麼樣,但是文化人會覺得,長得很有些“韻味”的姑娘。
夏天時候,他見過穿著單的樣子,腰特別細,竟然很人,那不是一般莊稼姑娘能比的。
他和初挽談,有些人還納悶,怎麼看中了這麼一個“賴”姑娘,但蘇巖京卻沾沾自喜于自己的眼。
況且,初挽其實很大方,家里雖然窮,但有城里的親戚,每隔兩三個月就會給他們家送一些好吃的來,太爺爺其實許多東西都不吃了,都是最清淡的飲食,于是有些什麼的就便宜了他。
蘇巖京覺得自己淪落到村里,挑的這個對象真不錯。
此時,他笑著迎上來,才走近了,便聞到了一香味,帶著糯的甜香混著紅燒的味道,做的時候一定澆了濃郁的醬,那醬收得恰到好。
他果然是對的,沒有要三喜的那豆腐,不要豆腐,就有紅燒吃!
蘇巖京便笑著說:“挽挽,你今天去趕集了?我今天上完課,還說要去找你,結果聽說你不在家。”
初挽打量著這蘇巖京,才二十出頭,看著確實長得模樣還不錯。
但是經歷過后面一些事的初挽,只覺得這種“還不錯”帶著一子賊眉鼠眼的味道。
這就是相由心生了。
于是笑著說:“是,趕集去了。”
蘇巖京的眼睛就往籃子上溜:“挽挽,進屋,進屋坐。”
初挽卻道:“算了,不進了。”
蘇巖京意外:“怎麼了?”
初挽:“孤男寡的,別人看到會誤會。”
蘇巖京驚訝地打量了初挽一眼。
要知道初挽就是那種山村里最淳樸的小姑娘,什麼事也不懂,也不知道避諱男之間的事,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甚至連一般姑娘家的“恥”都仿佛一些,徹底不諳世事那種。
竟然突然說出這種話。
他便意味深長地看,笑著說:“挽挽怎麼突然想這麼多了。”
初挽卻一本正經地道:“當然要想,你是小學老師,為人師表的,不該想嗎?”
蘇巖京忙點頭:“對對對,那咱們就在這里說說話。”
初挽聽著,便揭開了自己籃子上面蓋的籠布,這麼一揭開,里面陶瓷罐出來。
蘇巖京的眼睛便盯著那陶瓷罐,他已經聞到了濃郁的香味了。
初挽笑道:“今天去趕集,這不是買了一方五花嗎,家里恰好有栗子,我就做了栗子燒五花,蘇老師,你聞聞,這味兒怎麼樣?”
蘇巖京咽了下口水,饞得要命。
他是城里長大的,但家里窮,輕易吃不上,淪落到這小山村,平時菜蔬倒是不缺,但是嘛,村里見殺豬的,不過年不過節的,誰沒事吃,他一個大男人,里沒油水,現在聞到這五花的味道,頓時饞得不行了。
當下連連點頭:“挽挽的手藝真好,這味兒絕了,城里大師傅都沒挽挽做得好吃!”
初挽笑了,滿意地道:“蘇老師聞著這味兒覺得好吃,那我就放心了。”
說著,將籠布重新蓋上了,從胳膊彎里卸下來籃子,握在手里。
這個作讓蘇巖京下意識就要手接。
誰知道蘇巖京手接到一半,初挽卻拎著籃子直接往旁邊走去了。
蘇巖京接了一個空,手還停在那里,他疑地看著初挽。
初挽眉眼含笑,道:“蘇老師,你喜歡的,寧老師家應該也喜歡,這是我做給寧老師家的。”
說著轉就往寧老師家走去了。
蘇巖京:???
他呆呆地看著初挽:“挽挽,你這——”
完全無法明白,什麼意思,給他做的紅燒,要給寧老師?
初挽認真地看著他,道:“蘇老師,咱們非親非故的,你沒事別我挽挽,只有我家里人才能,你可記住了。”
當下徑自過去寧老師家了。
蘇巖京懵懵地站在那里,他覺得自己就跟活在夢里呢,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發癔癥了?
而初挽才不搭理蘇巖京,徑自挑起簾子,進了寧老師家門。
寧老師四十多歲了,他媳婦是村里的,說起來也和初家略沾親帶故一些,家里有兩個孩子,一個十歲出頭兒子,一個七八歲小姑娘。
這會兒寧老師媳婦正做飯呢,看到初挽,以為初挽是來找蘇巖京的,便隨口說:“我看蘇老師剛才在家。”
初挽卻道:“嫂,我今天是來找你們家寧老師的,是有事相求。”
寧老師媳婦:“怎麼了?”
初挽便講自己的來意說了:“我最近沒事,也琢磨著想考大學,但是嫂你也知道,我這水平不行,高中時候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現在要想重新拾起來也難的,好歹得有個人給我指點指點,我就想著寧老師以前是高中老師,學問深,是不是能教教我。”
寧老師媳婦詫異:“怎麼突然想學習了呢?”
知道初挽,是一心跟著太爺爺學手藝的,聽說那幾年還放出去歷練,四跑,而表姐陳蕾才是那個一心想考大學我鯉魚跳龍門的。
初挽嘆了聲:“還是得有點真本事,要不然一輩子就這麼混著沒什麼意思,我現在十九歲了,想的事比以前多了,知道上進了。”
寧老師媳婦一聽,倒是理解:“長大了些倒是不一樣,你要想參加高考,也行,有什麼讓老寧幫你的,你盡管說話。”
初挽:“那敢好,我今天已經拿出來高中課本,有一些能看懂,有一些已經看不懂了,回頭有問題我記下來,我沒事就得攪擾寧老師了,嫂,你可別嫌我煩。”
寧老師媳婦隨手拿過來抹布著桌子:“瞧你,誰跟誰!”
初挽把那籃子打開,掏出來陶罐:“嫂,這是我做的栗子紅燒,給孩子加個餐補補吧。”
寧老師媳婦一見:“哎呦,挽挽,你倒是和我客氣起來,紅燒呢,你至于嗎,收回去吧!”
初挽卻堅持要給,畢竟總是打擾人家自己肯定不好意思,寧老師家日子不好過,家里兩個孩子也是一年到頭沒見過幾次葷腥,肯定稀罕這個。
說話間寧老師回來了,他去屋后頭地窖里拎出來一顆帶著冰渣子的大白菜,見到初挽,自然意外。
寧老師媳婦便把這事給寧老師一說,寧老師倒是痛快:“這肯定沒問題,你要上進,需要問什麼問題,問我就是了!咱別的沒有,功夫有的是!”
于是當下就說定了,初挽又趁機問了幾個學習順序的問題,寧老師給解答了,這才心滿意足地告別了。
心里想著,反正家里的地是沒什麼指了,暫時也沒到春耕的時候,就在家好好學習,有功夫再去城里逛逛,淘個什麼東西,倒騰倒騰,好歹掙仨瓜兩棗的補家用,這事就妥妥的了。
至于找男人的事——
容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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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寧老師家出來,就看到了蘇巖京,他正坐在柿子樹底下,手里捧著一本書,低頭看。
雖然過了冬,但天還冷著,十三陵山脈一派的蕭瑟冷寂,草木枯萎,稀疏片的柿子樹佇立于山間村頭,就那麼靜默地立著。
明明枝葉凋零,但是在那枯枝之間,竟然稀拉拉地掛著幾個殷紅香甜的柿子。
于是空氣中便彌漫了果木的甜香。
而就在紅柿子樹下,是穿著學生藍讀書的蘇巖京。
好一派鄉村景。
初挽便多有些釋然了,覺得自己上輩子竟然和蘇巖京談,有自己確實貪婪那點虛假溫暖的原因,但也有一些原因是被他人五人六的模樣迷了心,畢竟這蘇巖京有時候看著確實順眼。
上輩子添補給他的那些錢,就當是給自己買個眼前好風景,外加幾句甜言語吧。
好歹聽了一個響聲呢。
對蘇巖京視而不見,拎著籃子繼續往前走。
蘇巖京卻住了:“挽挽。”
初挽停下腳步,淡淡地道:“給你說了,初挽初挽初挽,請記住,下次我初挽。”
蘇巖京嚇了一跳:“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好好的就生氣了?”
他剛才是半點沒反應過來。
不明白怎麼了,那紅燒,怎麼也得是給他做的吧?挽挽對他最好了,有什麼好吃的都給他,怎麼竟然沒事跑去寧老師家了?
蘇巖京心里特別不舒服,別扭,也想不明白。
他如果早知道挽挽不給他紅燒,他肯定要了三喜的那豆腐,他不要豆腐不就是為了挽挽的紅燒嗎?
可那紅燒他都聞到味兒了,挽挽竟然直接過去寧老師家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初挽看了一眼蘇巖京:“沒什麼事,就是不太想和你談了,想和你劃清界限。”
蘇巖京皺眉:“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生氣了?”
初挽:“突然覺得你沒本事,窮得叮當響,你看你還指著我給你帶紅燒,我干嘛稀罕你這種男人!嫁漢嫁漢穿吃飯,我要找一個給我做紅燒的。”
蘇巖京詫異,有些臉紅,囁嚅著:“挽挽,你怎麼說出這種話?是不是誰和你說什麼了?”
初挽:“誰和我說什麼?”
蘇巖京無奈:“是陳蕾和你說什麼了?你可別聽的!”
初挽:“陳蕾?”
打量著蘇巖京,心想敢陳蕾已經和蘇巖京有些眉來眼去了?陳蕾竟然還在眼跟前裝?
蘇巖京趕解釋:“上次來找我,和我說話,可是我本沒搭理,我也沒要什麼東西,我是那種人嗎?可能一氣之下就攛掇你,你可不能上當!”
初挽好笑連連:“我偏偏就上的當,蘇巖京,要想和我談對象,你以為那麼容易?我初挽肯定要一個家清白和任何人都沒牽扯的,還得有本事的,你這種,靠邊站吧!”
說完徑自就走。
蘇巖京呆呆地看著初挽的背影,一時有些茫然,想著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變臉?這初挽也真是小孩子脾氣,就捉不。
這估計都是和那老太爺爺學的,子太古怪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隔壁寧老師家傳來孩子的歡呼:“紅燒,栗子紅燒!”
接著是寧老師媳婦的訓斥聲,于是孩子聲音低了,但是依然能聽出聲音中的驚喜,再之后,他便聞到了栗子的糯香味,以及紅燒那人的香。
他干的咽了下口水,想著今天這是怎麼了,明明是他的紅燒,怎麼就送給那寧老師了?初挽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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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想著蘇巖京那饞的蠢樣,卻又想起來陸建時貪人貪投資的蠢樣,嘆了一聲,再次覺得,自己挑男人眼不行。
回到家里,先翻箱子倒柜子的,想找找家里有沒有什麼錢。
得學習,準備高考,但這不是一天兩天的,比如今年夏天的高考,按照時間來算是沒指了,學習半年不可能的,只能指明年。
備戰一年半,也許能試試是不是考上一個普通大學吧。
而這一年半里,不可能就在這里傻學,還是得兩手準備,得掙錢,掙錢就得有本錢。
把家里都翻遍了,最后只找到一雙舊鞋子里塞了一些錢,有一塊的,有幾的,還有鋼镚,數來數去有九塊六。
九塊六?
看著這九塊六,有些無奈,不過還是珍惜地收起來,想著過兩天就去城里看看,就靠這九塊六了。
不怕本錢,小步慢跑,滾雪球越滾越大。
這時候,太爺爺拄著拐杖回來了,看著錢在那里瞧,揚起雪白的長壽眉:“挽挽這是做什麼?”
初挽:“太爺爺,我在數咱們家的錢呢。”
太爺爺:“數清楚了嗎,咱們家還有多錢?”
初挽:“只有九塊六。”
太爺爺:“咱們竟然這麼多錢?”
初挽:“……”
無奈看了一眼太爺爺:“太爺爺,過幾天我想進城一趟。”
太爺爺:“你進城?去一趟陸家吧,給我向你陸爺爺問個好。”
初挽其實不太想去陸家,主要是心里還沒定下來,聽這話,也就道:“也不能總往人家家里跑,每次去了陸家,陸爺爺都給我這個那個的,我如果去了,倒像是找人家要東西呢。”
太爺爺聽了,長長的白眉就那麼擰起來了。
初挽:“太爺爺,你也覺得總這樣不合適是吧。”
太爺爺卻搖頭,一臉恨鐵不鋼:“要東西怎麼了?沒說不讓你去要,你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我還怕你不去要呢!”
初挽:“……”
太爺爺背著手,開始一句一句地說落初挽:“這做人呢,不能臉皮太薄,你瞧你,在這里數那九塊六錢,你費這勁兒干嘛!去找你陸爺爺,給你買好吃的去,再給你置辦幾件新裳,打扮得時髦洋氣,快去快去,你就說是我說的。”
他又道:“還有我的重孫婿,你不是看不上那個蘇巖京了嗎,那你趕去他們家,給我挑一個重孫婿,我要看著你盡快結婚!”
說完,太爺爺攥著拐杖,背著手,弓著腰出門去了。
初挽默了好一會,心想太爺爺活到這歲數,夠本了,什麼事都放得開,想得明白。
真不錯。
"她,15歲,父親殺人母親逃跑, 法院指定陌生的年青總裁為她的監護人。 他,25歲,冷酷霸道, 卻甘願成為一個小女孩的奶爸。 他用溫柔為陷井,寵她,愛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讓她了解親情的可貴,家的溫暖。然後,再親手將她打入深深的地獄...... 一個孤女,被男人拋棄,懷著孩子,身無長物, 除了再次學習母親的榜樣沉淪,她還能做什麽!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軟弱的人被生命虐待,堅強的人虐待生活。 殷亦桀,我不會恨你,亦不在愛你,我要永遠的忘記你。 然後,找到屬於我自己的沒有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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