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經做了五個多小時,其實這時候進去說也沒什麼用了,只能祈禱里面的醫生做好了防護,手順利,沒有突發意外。
護士也明白這個道理,看著人進去報信,一屁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護士還很年輕,沒工作幾年,忍不住說:“真是害人害己!自己管不住下半那玩意,把孩子上學的錢拿出去找小姐,怨不得老婆不愿意來!姜主任這麼年輕優秀,卻要為了這種人擔風險!”
患者周勇被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陷昏迷,打電話給家屬,家屬不愿來,在這種況下,姜晏汐完全可以不管這個爛攤子的。
退一步講,等到前八項的結果出來,再安排手事項,也沒人能說什麼。
但還是第一時間聯系醫務科,請示上級簽字,安排了這場手。
沈南洲心急如焚,在走廊上走了幾步,從口袋掏出手機,然后開始搜索:
【給艾滋病患者做手醫生的染風險大嗎】
【染艾滋病后應該立刻干什麼】
有病百度,癌癥起步的話不是謠傳,跳出來的答案看得沈南洲心驚跳,而且這些答案還不統一。
沈南洲猶豫片刻,去問護士:“這種況,之前有發生過嗎?姜主任會被染嗎?”
護士心不大妙,畢竟高強度工作加上到令人頭疼的病人,很難讓人心平氣和。
抬頭,看到一旁的攝像頭,臉微變,大概也知道了他們是節目組的人。
護士按捺火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做科普:“在急診,來不及做傳染病檢查就手的病人并不,之前我們就有醫生被染的先例,也是急診手,家屬故意瞞,還好阻斷藥吃的及時……”
護士不知道是在跟導演說,跟沈南洲說,還是將來節目播出后的觀眾說:“但不是每個醫生都能那麼幸運的,因為醫療行為染上艾滋病的醫護,一輩子都被毀了,醫院不會拒診患有艾滋病的患者,但不會有一個患者愿意接有艾滋病的醫生給他們看診;醫院出于大局考慮,也會把醫生調到其他崗位上去。”
護士說:“那些被毀了人生的醫護,大多不會得到道歉,甚至會被埋怨……”
沈南洲問:“為什麼?”
護士冷笑一聲:“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無辜的,只會覺得醫生護士知道了他們的丑事,他們不會激醫生救了他們的命,反而覺得私到了窺探……”
沈南洲啞然,人如此,千百年亦然。
護士還在絮絮叨叨:“醫院的檢查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醫院這麼多病人,沒有人會對你的虧心事興趣,何必要撒謊?”
沈南洲沉默地看向手室的大門,姜晏汐不是遇到打擊就自暴自棄的人,可是那樣熱的醫學事業,如果讓這種事影響到的職業生涯,要一輩子遠離臨床……
不!沈南洲甚至自私地想,如果中午的時候,不是姜晏汐,而是其他人就好了,他應該找個理由把帶出去,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他慕高懸在天邊遙遠溫的月亮,卻從沒期盼過月亮下墜,占為己有。
手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沈南洲抬起站得太久而發麻的,第一個奔到門前,他的異樣讓副導演忍不住瞧了他一眼:可見圈里說小沈冷漠的傳言都是假的,小沈這個人明明就很熱心嘛!這不?第一個上前關心姜主任!
奔的不止沈南洲,還有旁邊的家屬,他們擁著,卻不敢占據大門的位置,在兩邊往門探,期待那個被功搶救,被護士推出來的是自己的家人。
當他們發現并不是自己期的人,又有些麻木地走回原來的位置,繼續祈禱。
姜晏汐出來的時候和進去的時候沒兩樣,不過仔細看額發已經被汗水打,顯然這場長達七八個小時的手有些棘手。
副導演在征得姜晏汐的同意后,把攝像了過來,兩個攝像大哥本來在那的凳子上昏昏睡,一個激靈,扛著攝像機小跑過來。
攝像鏡頭重新對準姜晏汐。
鏡頭當前,沈南洲只好暫時按捺自己的焦灼,只能不聲地去觀察姜晏汐的狀態,的白大褂干凈整潔,每一個扣子都扣得整整齊齊,在外,疊在一起的雙手上并沒有傷口……
沈南洲悄悄松了口氣,謝謝老天爺,他回去就燒香還愿。
姜晏汐說:“這個病人況有些復雜,雖然已經初步離生命危險,但還得轉重癥監護室再觀察幾天。”
轉頭對旁邊的一助說:“你等會兒就去開一下醫囑,飲食,理降溫,多功能監護,每小時觀察神志瞳孔,監測尿量,氣管管接呼吸機輔助通氣……止、營養神經、抑制胃酸分泌、補、輸、升……”
一助點頭:“明白。”
姜晏汐想起還在拍攝的節目組,想了想,對著鏡頭解釋道:“有時候手功結束了,并不表示萬事大吉了,后的監測也很重要,后并發癥同樣能輕易奪去一個人的命。”
姜晏汐打電話給醫務科:“警察那邊怎麼說?”
沈南洲注意到的眉頭有一瞬間的微皺,姜晏汐掛斷電話,說:“警察明天會來理,肇事司機也會過來。”
那麼,現在還有一件事:繼續聯系家屬。
雖然手是做完了,但這后面的事并不,手費用,重癥監護室的治療費用……這些都是需要人來付的,就算有賠償費,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到。
更何況,這個人自己闖紅燈,頂多出于人道主義司機賠點,大部分費用還是要患者自己付的。
姜晏汐問護士:“那邊繼續聯系家屬怎麼說?”
護士看了一眼手機:“家屬還是不肯來,說是和患者已經斷絕了關系,讓我們不要來煩,更不可能過來簽字,給患者錢。”
護士小聲說:“這人是夜場常客,和老婆關系很差,他老婆也就看著孩子的份沒離婚,早就分居了,我估計是不肯管了。”是也不管,誰說不是報應呢!
姜晏汐問:“這個人還有其他的直系親屬了嗎?”
護士說:“父親已經過世了,母親在老家,是個神有問題的人,做不了主。”
姜晏汐問:“孩子呢?孩子年了沒?”
護士說:“就一個兒,今年高二。”
那就是沒年。
臨床上的糊涂賬多了去了,姜晏汐回國時間雖短,見的也不,此時也是見怪不怪了,繼續問:“那他單位領導呢?”
護士說:“這人沒正式工作,平時打零時工,賺的錢全拿去找小姐了,連醫保都沒……”
姜晏汐說:“那這事只能公安那邊來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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