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公公一愣,沒想到王爺這麼直接,「是,奴才這就讓廚房去烤。」
楚王寫完最後一字,收了筆,抬起眼,「讓陸雲瑤烤。」
「啊?」別怪仇公公失態,實在是今日王爺反常,「回王爺,陸姑娘今日不適,怕是無法下廚了。」
「不適?」楚王一挑眉,「那是的問題。」
換句話說,無論陸雲瑤舒不舒服,烤兔子是一定要烤的。
「這個……」仇公公一頓,最後還是敢怒不敢言,輕聲道,「王爺有胃口,陸姑娘想來也是願意為王爺烹制的,只是陸姑娘也有一些想用的膳食。」算是為可憐的小姑娘謀得最後一份福利。
「想吃什麼?」
「回王爺,陸姑娘想吃紅燒排骨和醬肘子……哦對了,還有羊湯。」
楚王眼神嫌棄,「命廚房準備,做好了都送過來。」
仇公公眼神閃了閃——陸姑娘想吃肘子,王爺並未反對,卻讓廚房做完肘子送到主院,如果王爺允許陸姑娘吃肘子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讓陸姑娘來主院一齊用膳?
仇公公心跳得厲害,怕自己揣錯,小心翼翼問道,「王爺的意思是,陸姑娘帶著烤兔到主院用午膳?」
楚王終於不耐煩了,「本王說話這麼難理解?」
「不難,不難,是奴才的錯,奴才這就過去。」仇公公哪還在乎被罵,急忙跑了出去。
……
藏院。
剛剛緩過來的陸雲瑤聽說楚王那廝讓頂著病烤兔子,瞬間就火了,但王府丫鬟們還在旁,寄人籬下的陸雲瑤便生生將火氣了下來,出一抹笑容,「王爺想用兔?那真是太好了呢,王爺有胃口,才是王府人、百姓們的福氣不是?」
福氣他個!
仇公公見陸雲瑤這般善解人意,也是滿意得很,他著蘭花指著調子,「奴才知道陸姑娘委屈,但王爺也有王爺的苦衷,而且王爺最是賞罰分明的,奴才用項上人頭擔保,陸姑娘只要繼續讓王爺高興了、子調養好了,回頭陸姑娘要什麼,王爺便給陸姑娘什麼。」
陸雲瑤一怔,「真的?」
「當然是真的!」仇公公急忙道,「奴才和梁嬤嬤伺候王爺這麼長時間,怎麼會不了解王爺,陸姑娘且等著好吧。」
陸雲瑤的火氣頓時煙消雲散,掀開被子便跳下了床,「暖秋呢?尚春呢?你們兩人一個人去廚房選一隻最的兔子,給廚子收拾好,另一個調香料,上回我做的時候不是教給你們了?」
暖秋和尚春急忙道,「是,小姐。」
「快去呀!」陸雲瑤著急地揮了揮手,「眼看著就到中午了,如果王爺沒吃上飯怎麼行?」
「……」暖秋和尚春無語——小姐,剛剛您還不是把楚王殿下罵了個狗淋頭嗎?
仇公公和梁嬤嬤也是一愣,但兩人都沒想到是因永安侯藺元帥一事。
暖秋和尚春急忙去了廚房,陸雲瑤坐到梳妝臺前,「麻煩幾位小姐姐給我梳一個時下最流行髮型,妝容也要最好的。」
「是。」香影等人上前。
仇公公歡喜得很,親自跑到梳妝臺前指揮著,時不時就來點寶貴意見自然不說。
一個多時辰后。
陸雲瑤的烤兔和廚房的紅燒排骨醬肘子幾乎同時出爐,陸雲瑤將烤兔到丫鬟手上時,正要吩咐暖秋等人將的味帶回藏院,卻見主院的丫鬟們取了菜,拎著食盒便離開。
「等等!」陸雲瑤急得大喊,「你們這是要去哪?」
丫鬟道,「回陸姑娘的話,奴婢要將菜肴送到主院膳堂。」
「但這些菜是我的!」
「這個奴婢就不知了。」
梁嬤嬤上前,「抱歉陸姑娘,是奴婢沒說明白,王爺的意思是,讓您也到主院用午膳。」
「為什麼?楚王殿下明明看我不順眼。」陸雲瑤吃驚。
梁嬤嬤笑著解釋,「怎麼會呢?王爺對陸姑娘一向另眼相看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著丫鬟拎著食盒,陸雲瑤心想要不就算了,等午膳過後,再拜託廚子重新做一次?
梁嬤嬤眼角閃著明,「請陸姑娘聽奴婢一句勸,王爺最近心好,這是好事啊,回頭趁著王爺心好,陸姑娘才能心想事不是?」
「……」想到藺元帥以及自己未來的二代生活,陸雲瑤終於決定向惡勢力低頭了。
「梁嬤嬤說對,雲瑤多謝梁嬤嬤指點,」陸雲瑤笑瞇瞇,「一個人吃飯確實也沒什麼胃口,人多熱鬧胃口才好,那我現在就去主院?」
「陸姑娘從來都這麼懂事,奴婢陪陸姑娘去。」梁嬤嬤由衷道。
於是,陸雲瑤笑瞇瞇地和梁嬤嬤等人一路走一路聊,心中卻狠狠想著——懂事是假,忍辱負重是真的,那病鬼如果想給自己積點德最好就識時務點,否則一口烤兔噎死丫的!
……
王府主院,雖然一派奢華,卻著冷清。
這冷清不是因為人,而是因為靜,詭異的安靜。
主院下人們即便是走,都小心翼翼不發出任何聲響,悄然無聲好似默片一般。
陸雲瑤跟著梁嬤嬤進膳堂,剛進房間門便聞到撲面而來的葷菜香味,忍不住多聞了一聞。
伺候的下人們也都暗暗吞著口水,他們也很久沒吃這般香膩的葷菜了。
在膳堂里等了一小會,就聽門口有下人喊道,「王爺到。」
接著,就見門口慢慢進來一個太監,太監背著楚王。
「……」陸雲瑤。
陸雲瑤心是震驚的——這病鬼明明這麼狼狽,但又是怎麼表現出一派雲淡風輕?
堂堂大男人、還是個子很高的大男人,按照道理被人背著行走應該很恥、很憤怒吧?但楚王卻不是,被背著的時候神態安然,垂著長長的睫好似小憩,偶爾抬抬眼,悠閑地看看風景。
明明恥辱地被人背在背上,卻怡然自得得好似恣意策馬揚鞭。
陸雲瑤努力下心中震驚,表面平靜,「民見過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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