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跪地的仇公公,他們第一次見到公然頂撞王爺的人,哪怕是先皇和當今皇上,對王爺也是客氣三分。
陸雲瑤才不管這些,直接道,「楚王殿下是否還記得您之前曾說過,您不稀罕陸雲佩,只要您願意,環燕瘦應有盡有。既然如此,何必為一個不識貨的人大肝火?陸雲佩不識貨,不代表人人都不識貨,這桃花琉璃頭面巧奪天工、價值連城,是為『對的那個人』所準備,如今卻要為『錯的那個人』而毀掉,值嗎?如果桃花琉璃頭面能說話,它們怕也會為自己喊冤。」
眾人再次震驚。
陸雲瑤怕事鬧僵,便下聲音繼續道,「王爺怒髮衝冠,毀了這些寶確實痛快了一時,但將來楚王妃就慘了。」
楚王一愣,「為何慘了?」
陸雲瑤笑道,「民剛剛在想,如果民是未來楚王妃,想到夫君之前為了一名子怒髮衝冠,肯定心裡不舒服,還會暗暗想,夫君是不是更之前那子,夫君心裡是不是依舊有,畢竟之深恨之切。反過來,如果王爺沒大肝火,而是輕飄飄一句『算了』,就說明王爺心裡沒,那民就知道,王爺心裡放的搞不好是我。」
「……」楚王。
跪在地上的仇公公抬頭看著旁明艷子,心底一種想法呼之出——如果陸姑娘是楚王妃就好了,這般通達理、這般深義重,主要還總有辦法將王爺哄好。
是的,在場所有人都看出,雖然陸雲瑤表面看起來對著王爺一頓指責,但王爺的怒火卻眼可見地平息。
陸雲瑤見楚王沒說話,以為對方沒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心」地舉了個例子,「民也是有婚約的人,如果顧世子之前也為了其他子大肝火,民肯定是不高興的。」
楚王本平靜的面,又黑了一些。
眾人慾哭無淚——陸姑娘啊陸姑娘,您後面的例子不應該舉,穿著為楚王妃準備的服、帶著為楚王妃準備的頭面,在楚王殿下面前為另一男子爭風吃醋,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無論如何,訂婚聘禮這件事便算是過去。
楚王罰仇公公到門外跪兩個時辰以示懲戒。
陸雲瑤很想求,但也知道楚王也算是網開一面,便將求的話咽了回去,專心用膳起來。
因為之前的不快,整個早膳,楚王未多看陸雲瑤一眼,哪怕陸雲瑤很努力地表演「吃播」。
……
上午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曲舟意跑到藏院,本來是想繼續學邪醫之,卻發現陸雲瑤在藏院的小廚房裡折騰一上午。
藏院作為王妃的院子,本就設有小廚房,但因一直未迎王妃,小廚房便荒廢。
陸雲瑤早膳回來后便一直在想如何討好楚王——送珍玩吧?確實也沒什麼可送的,人家楚王庫房好東西應有盡有;說幫其治病吧?這話還真不敢說出口,這裡沒有任何醫療設備,連個最基本的常規都測不了,讓如何斷言幫人家醫病?沒有設備的西醫,就好比沒有牙齒的老虎;說幫其搶回陸雲佩,楚王又不稀罕,甚至連提都不敢提。
想來想去,好像也就能展現一些廚藝了。
陸雲瑤的廚藝不好,但勝在知曉一些新花樣,比方說現在做的水煮魚。
衛國吃魚不外乎清蒸、紅燒或者魚湯,沒有其他花樣,而陸雲瑤記得楚王第一次要吃葷菜時便指名道姓要吃江魚。
廚房裡,在陸雲瑤的指揮下,刀工最好的廚子小心翼翼片下一些魚,暖秋則是仔細翻看魚里是否有刺。
頃,暖秋驚喜道,「小姐,這次沒有刺,一刺都沒有。」
「真的?我看看!」陸雲瑤去看。
廚子也終於鬆了口氣,裡幾乎被汗,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吃法。
劉廚子還記得自己被來時,聽陸姑娘要求剔下整片魚卻不許有魚刺時的震驚,他第一個想法是陸姑娘刁難人、耍他玩。
接著弄來了幾十條魚,大家一邊剔魚一邊研究魚刺的方位,後來竟逐漸找到了規律,只要順著那規律便不會遇到魚刺。
曲舟意站在小廚房門口,眼神饒有興緻,他真是對這陸姑娘越來越好奇,驚訝明明大門不出的閨秀,怎麼就有這麼多新奇點子。
陸雲瑤檢查完后,也鬆了口氣,「恭喜劉廚子,以後你多了一門手藝。」
劉廚子想起剛來時,誤以為陸姑娘要刁難他,很是汗,「陸姑娘恕罪,剛剛是小人狹隘,小人對陸姑娘多有不恭。」
陸雲瑤搖了搖手,「哪有不恭?劉廚子客氣得很,心裡有疑說出來,大家一起探討研究就是,如果你憋在心裡反倒是不好。」
劉廚子眼神激,他第一次見這般和善的貴族小姐。
「現在開始燒油吧,」陸雲瑤收斂了神,「先將香料炒一下,之後燒油,再用油澆到魚上。」
雖然是水煮魚的做法,但陸雲瑤是不敢放太多辣的,楚王吃素口味清淡,肯定接不了辛辣的東西,再說楚王還常年吃藥,吃中藥最忌諱辛辣,所以用香料代替辣椒。
廚子再沒有之前的輕視,開始按照陸雲瑤的指揮專心致志做了起來,待油溫燒熱,便澆在魚上。
讓人震驚的事發生了,前一刻還略有腥氣的魚,乍一見滾油,頓時如同綻開的梨花,鮮香味道撲面而來,即便是廚子也忍不住狠狠嗅了一下。
改良版水煮魚做完,陸雲瑤沒勇氣試吃,一抬頭,看見了站在廚房門口的曲舟意,立刻眉開眼笑,「曲公子來得正好,這第一口水煮魚,自然要給我們王府的大功臣,神醫大人品嘗了。」
曲舟意角搐——真會說話,明明是當試驗品,竟搞得好像犒勞他一般。還有,怎麼就了「他們」王府了?算一算他在王府的時間更久吧?如今竟變為主,他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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