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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的事》 第19章 鄉村愛情

黃單第一次說窗外有人,是他胡說的,為的是轉移男人的注意力,不想渾答答的。

  沒想到真出現了。

  有的話果然不能說。

  黃單把湊在男人耳邊,小聲說,“哥,你快看啊。”

  李見青年的聲音裡有幾分怪異,他側過臉看去。

  窗外的確有個黑乎乎的廓影子。

  李把手放在黃單的上,做出噓的口型,他輕手輕腳的走到那裡,突然把窗戶推開。

  “翠鈴?”

  吳翠玲嚇一大跳,“大哥,你還沒睡啊?”

  李說,“就睡了。”

  他皺眉,“你站這兒做什麼?”

  吳翠玲說,“我晚上水喝多了,從茅房回來時,聽到了冬天的聲音,以為你們在吵架,就過來看看。”

  李看看,穿一碎花的睡著一截白皙的胳膊,相貌普通的臉更白,在夜下顯得瘮人,也非常弱。

  “沒吵,他說夢話呢。”

  “哦,我還奇怪來著,原來冬天是在說夢話啊。”

  吳翠玲問道,“那大哥你好睡嗎?明兒還要起早。”

  李說,“好睡。”

  吳翠玲沒再多說,“我去睡了,大哥你也早些睡吧。”

  李關上窗戶。

  黃單撐著席子坐起來,“哥,翠鈴姐不會發現了吧?”

  他今晚是故意來李這兒睡,也是故意往外跑的,看看能引出哪條蛇,吳翠玲就出來了。

  李去拿煙和火柴盒,“發現什麼?”

  黃單說,“我們搞到一起的事。”

  李叼住一煙,噗嗤笑道,“瞎幾把扯,你讓你哥搞過?”

  黃單說,“沒。”

  李斜眼,“那不就得了。”

  他火柴,沒著,就換一,“要不我們先搞,萬一被發現了,也不冤枉。”

  黃單躺回去,“明兒要早起。”

  李吸一口煙,甩滅火柴笑道,“沒事兒,你讓哥搞,哥能搞一晚上,明兒……”

  黃單說,“我就死在泊裡。”

  李,“……”

  他脖子,“別說的這麼可怕,不就是睡個覺嘛,哥又不是要||捅||死||你。”

  黃單說,“疏通工作很重要,否則就是害人害己。”

  李漆黑的眼睛一瞇,低低笑了起來,“小樣兒,懂的還多嘛。”

  他把煙夾在手上,俯去親黃單,“我媽那兒有雅霜,你要是不喜歡,廚房還有豬油。”

  黃單,“我回去了。”

  別說雅霜和豬油,什麼都救不了他,他會活活疼死的。

  李把人摁回下,“回個屁,你老實躺著!”

  黃單聞著七喜牌子的煙味兒,“哥,不是說煙嗎?”

  李偏頭吐掉煙圈,“這是今兒的第一。”

  黃單覺自己被一塊大石板著,“你幹嘛趴我口?”

  李啞聲笑,“想喝||。”

  黃單說,“那你慢慢想,我睡了。”

  李拍他的屁,“不準睡,你哥我還沒睡呢。”

  黃單屁發疼,翻過背對著男人。

  李把煙掐掉,摟著他的肩膀哄,“哥錯了。”

  黃單不搭理。

  李親親他的耳朵,親親他的脖頸,“要不你也打哥,想打幾下就打幾下。”

  黃單說,“手疼。”

  李翻白眼,“張冬天,十裡八村都找不出比你更氣的人了。”

  他唉聲歎氣,“誰讓哥喜歡呢。”

  黃單說,“我看我今晚不用睡了,專門去撿席子上的皮疙瘩。”

  李面紅耳赤的罵,“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

  他把人抱在懷裡,“屁還疼不?哥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黃單歎息,“哥,求你個事。”

  李他的頭發,“啥事啊,你說。”

  黃單說,“夜深了,把你家的李大哄睡覺吧。”

  李沒皮沒臉道,“哥哄不了,要哄你哄。”

  說著,他還把李大抓起來,塞青年手裡。

  李大高高胖胖的,重不輕,黃單一只手還托不住,他用兩只手,把對方的腰環抱住,哄了好一會兒,才給哄睡著。

  一日之計在於晨,天剛亮,村裡人就習慣的穿起床。

  塘邊洗服的,菜地裡澆菜的,田裡秧的,個個都忙活起來。

  陳金花燒了玉米糊糊,“今年地裡的玉米長的好,過天把該收了。”

  黃單哦了聲,邊吃玉米糊糊邊在心裡說,“系統先生,何偉死了,我原本只覺得最大的嫌疑人是王月梅,排除掉了吳翠玲,現在又不確定了,不如此,我還懷疑陳金花和張英雄。”

  張英雄說他在李大貴死那天,看到何偉跟吳翠玲在山頭爬柴,誰知道是不是在為誰做不在場的證據。

  不是黃單多想,現在的局面迷霧重重,他看誰都是兇手。

  除了李

  因為對方只想睡他。

  系統,“在下覺得,越是有疑點,就越要冷靜,黃先生不妨再調查調查。”

  “我曉得。”

  黃單問,“系統先生,兇手會是我這嗎?張冬天?”

  系統這回沒丟出方回答,直接說,“不是。”

  黃單終於又排除掉了一個,“多謝。”

  上午,黃單把套袖下面那個口用皮筋紮,到李家的田裡幫忙。

  吳翠玲在甩秧靶,見著冬天就打招呼,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似乎昨晚並沒有聽見什麼。

  黃單的腳底板陷進爛泥裡,他沒去李那邊,而是隔了一段距離。

  吳翠玲把兩個竹籃子裡的秧靶甩空,也下了田。

  三人後退著秧,豎排的綠秧苗在泥裡站立著,熱風一吹,就晃上兩晃。

  黃單隔一會兒就直起腰背,吳翠玲沒長視眼,應該不會看到李在他前後背種的草莓印。

  但他還是不自在。

  只要吳翠玲扭頭,黃單就偏過子。

  田裡的氣氛有點怪。

  日頭漸漸升起來,太越發的火辣,殘忍地||在所有人的背上。

  休息時,李看見黃單的臉上有塊泥,就出手,想給他弄掉。

  黃單往後躲,結果沒留神,一屁坐在田裡,起來時,子上都是泥。

  他往後看,屁上正掛著條螞蝗呢,在那蠕著黃黑子。

  隔著子都覺得惡心。

  黃單拽著子使勁抖抖,再拍拍,才把螞蝗弄進田裡。

  李哭笑不得,“你說你,躲什麼啊。”

  黃單低聲音,“翠鈴姐在,我倆還是注意點好。”

  李挑挑眉,扭頭對隔了幾排的吳翠玲說,“你回去吧。”

  吳翠玲額頭的汗,“這田還早著呢。”

  “慢就慢點吧。”李說,“媽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那好。”

  吳翠玲到塘邊洗了腳,穿上鞋子回去了。

  田裡了個人,風都沒那麼熱了。

  李看看四周,快速在黃單的上親一口,給他把泥刮下來。

  “子要回去換不?”

  黃單搖頭說,“沒事,一會兒就幹了。”

  李的眼睛瞟過去,還上手,沾一手泥。

  黃單立刻撥開他的手,“別讓人看見。”

  李罵罵咧咧,又歎口氣,“行,哥依你。”

  察覺一道視線,黃單脖子去,隔著幾個田,張英雄沖他揮手打招呼。

  黃單也揮兩下,給了個回應。

  之後的幾天,黃單都上李家的田裡幫忙,村裡人見怪不怪。

  畢竟陳金花就常去找王月梅。

  十八那天,陳金花上黃單,兩人去南邊的山裡,在一塊地附近看到一個墳包,周圍長滿了草。

  村裡誰家死人,都得按照分好的位置下葬,不能搶別家的地兒。

  這墳包裡住的,就是原主張冬天他爸,張麻子。

  因為滿臉都是麻子,所以家裡就直接他張麻子,好記。

  陳金花彎腰,火柴丟上去。

  橘紅的火苗瞬間竄起來,尖著一頭撲向雜草,火勢猛烈,很快就出墳包的全部面貌。

  陳金花跟黃單把火打滅掉,沒蔓延出去。

  蹲在墳包前,從袋子裡拿出黃紙點著,“冬天,你去找樹枝。”

  黃單到不遠去撿。

  陳金花一張張燒著黃紙,火映在布滿細紋,糙又滄桑的臉上,“麻子,已經十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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