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負責云舒這組素人的編導從隔壁走過來, 見到副導演鬼鬼祟祟在貓在人家院墻外邊聽。

　“副導演，您在這兒干什麼呢？”

　副導演被嚇了一跳，做賊心虛地轉過來, 見是那個剛來劇組沒多久、負責素人拍攝的小編導, 頓時沒好氣地低聲音：“你小點聲！想害死我啊。”

　說著連忙將扯著走到院子另一邊的轉角，才問：“你來干什麼？”

　編導有點莫名其妙, 拿起手中的臺本：“我跟那兩個素人約好了下午一點做前采啊。”

　“現在別進去, 里面有人。”一邊說還一邊回頭往院墻隙里頭瞟。

　編導疑地道：“誰在里面啊。”還不讓進。

　“嘖，還能有誰！”副導演頭也沒回地揮手，“你先回去, 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編導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黑框眼鏡, “副導, 已經快一點了。再不拍待會兒其他明星嘉賓過來，直播開始后就沒空拍他們了。”

　“嘿，你說你這個新人，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不知道現在誰在里面嗎？”小胖子副導狠狠瞪一眼。

　編導老實地道：“不知道。”

　小胖子副導：“……”

　就在這時，云舒家的院子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男一。

　小胖子連忙拽著編導往后一躲, 兩人貓在轉角后側的墻下。

　只聽那邊兩人出來后, 紀雨欣擔心地道：“天澤哥哥, 你的手沒傷著吧？要不要醫生來看看。”

　段天澤著疼的肩膀, 舌尖頂了頂下頜，語氣不太好：“沒事，雨欣, 你放心, 我不會讓那個云舒欺負你的。該是你的, 一分不我都會幫你拿回來。”

　紀雨欣難過地垂下頭：“姐姐只是一直接不了罷了。我相信，只要時間長了，會接我的。”

　段天澤皺眉，雙手握住紀雨欣的肩膀：“你沒看到剛剛什麼態度，是怎麼欺負你的！”

　說罷又重重地冷笑一聲：“以為找了個男人來故意做戲，我就會對另眼相待了？哼，正好這次在楊導的節目，我會公開澄清，我和的婚約從來就不作數。我要娶的，是紀家真正的兒。”

　紀雨欣拽著段天澤的西裝袖子：“天澤哥哥，你不要這樣。你這樣，云舒姐姐會很難堪的。”

　“雨欣，你就是太善良了。”段天澤有些無奈地看著，“ 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為自己著想。這十八年來，你流落在外吃了多苦，了多累，就連大學的學費都是自己打工賺來的。那個云舒，在紀家到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你的。包括我，明白嗎？”

　紀雨欣咬著瓣，紅著眼眶不說話了。

　“唉，傻丫頭，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段天澤了的頭頂。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遠了。

　躲在墻壁拐角的小胖子這才松了口氣，拍著口站起來，好險，沒被發現他聽。

　編導看著段天澤和紀雨欣走遠的背影，眼鏡下的神有點若有所思。

　那小胖子副導轉，端著一副前輩說教的語氣道：“看見了吧 ，這兩個素人是得罪了段的人。你既然負責他們的跟拍，就要心里清楚該怎麼做。”

　編導推推眼鏡，虛心地請教道：“那我該怎麼做。”

　小胖子語塞，沒好氣地道：“一個是咱們節目的投資老板之一，一個是無足輕重的素人，你覺得呢？”

　編導點點頭：“哦，我知道了。”

　等那副導演走后，編導便去敲了云舒家的門。

　云舒聽到敲門聲，以為是段天澤和紀雨欣又去而復返，簡直無語至極，這倆人還有完沒完。

　面無表地拉開門，卻見到一個戴著厚度黑框眼鏡的人站在門口，挑眉：“你又是哪位？”

　“你好，我是這次負責你們素人組的編導，昨天我們加過微信，我杜佳。麻煩你們準備一下，我們攝制組馬上過來拍前采。”

　云舒：“在我家拍？”

　“是的，其余的明星嘉賓在來這邊之前就已經拍完前采了。今天這個前采是你們單獨拍，到時候會放到剪輯版里的。這邊拍完前采，就過去隔壁開始直播拍攝。”

　“哦，那讓你們的人過來吧。”

　云舒說完便打開門，讓那個編導進來。

　不一會兒，兩個扛著攝影機和支架的工作人員就過來了。

　編導在云舒家的院子四下看了看，雖然墻角的花圃剛松了土還禿禿的什麼花草都沒種，只有墻角有幾株仙人掌長得鮮活。院子一角有棵上了些年紀的樹，樹下幾片落葉，蔭涼擺著一張藤編躺椅，整個布局看上去還舒心閑雅的。

　“就以這里為背影拍吧。”編導指著樹下的蔭涼對攝影師道。

　這時候，殷鸞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

　那個編導轉，瞧見走出來的男人，怔了一怔。

　從未想過一個素人竟有這樣讓人驚艷的外形，完全不比這次節目方邀請來的明星嘉賓遜。

　甚至可以說，就連那幾個明星嘉賓的值也比不了這對素人。

　云舒淡淡地道：“他是我的搭檔。”

　編導愣愣眨眼，看看云舒，又看看殷鸞，回過神：“哦，好的，你們需不需要稍微準備一下？我們這邊布置好就可以拍了。”

　其他的明星都是自帶妝造團隊和助理，所以造型和化妝這些，節目組一般是不負責的。

　但云舒他們兩個是純素人，既沒有化妝師也沒有助理，編導便善意地暗示一下云舒，馬上開機了，如果需要提前補個妝什麼的，趁現在趕。

　但云舒覺得自己沒什麼需要準備的，坐在那兒一不。

　早上起來抹了個口紅，就已經是對上鏡最大的尊重了。

　編導：“……”

　好吧。

　攝影機架好后，云舒和殷鸞兩人就在樹下的椅子并肩坐著，節目組編導則拿了個采訪臺本坐在他們對面。

　面對鏡頭，云舒和殷鸞一個臉上沒什麼表，一個顯得有些局促張。

　節目組工作人員：“好的，請先介紹一下年齡職業。”

　說完，將收音話筒遞到男人面前。

　男人微微一愣。

　云舒轉頭看他一眼，給他遞了個‘按計劃行事’的眼神。

　殷鸞有點茫然，見云舒對他使眼，想了想，猶豫道：“職業……養、養魚的。”

　之前他說他家里有很多魚，阿強就說他家是養魚的。

　那他應該……就是個養魚的？

　收音話筒又遞到了云舒面前。

　云舒也隨口道：“……養老的。”

　工作人員：“還有年齡呢。”

　殷鸞認真思索：“記不太清了，大約一萬多歲了吧。”

　云舒營業一笑：“永遠十八。”

　節目組：“……”

　節目組：“請問你們現在的關系是？”

　云舒：“朋友。”

　殷鸞：“阿舒是我的恩人。”

　節目組：“那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們選擇和對方一起上節目？”

　云舒：“因為我邊沒別人。”

　殷鸞：“因為阿舒。”

　坐在鏡頭外的編導杜佳看著鏡頭里的男，突然覺得這對素人有點意思哎。是一個前采就沖突和看點十足，等真正進了直播環節，極有可能會撞出讓觀眾耳目一新的火花。

　而且這對素人嘉賓的值也是非常讓人驚嘆的。

　生一休閑簡約的裝扮，藍白系的搭配讓看起來整個人非常有海邊的清爽氣息。

　長發隨意披肩，一雙微微上揚的眸子慵懶明，淡淡點了薔薇紅，襯得皮白皙清。出來的一雙長纖細筆直，不管走路還是坐姿，態都非常的好。

　男人的容貌更是用一句驚為天人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只穿著最簡單不過的白T恤，上沒有任何飾點綴，可那張臉，俊致到難以形容。

　如果非要用一句恰當的比喻來形容見到他的第一眼。

　杜佳會覺得這個英俊男子像學生時代看過的漫畫，那種中世紀王國里才會存在的一個王子，優雅，矜貴，神。

　那種早期漫畫是怎麼形容來著？

　他的皮得像山上的白雪，眼珠像深海中剔的瑪瑙，黑卷發有綢般的澤，穿著雖然樸素無華，但穿在他上依然有種王子般的矜貴。

　直到整個前采結束，編導杜佳的臉上出現一種的興和激，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拿到寶了。

　之前因為在劇組里資歷尚淺，被那些前輩排，便被分配來負責五組嘉賓中最沒有人氣熱度的素人。而且有小道消息稱，這個素人甚至還得罪了他們投資方的一個老板。

　很不幸，剛才來的時候，杜佳就在院子外見到了那個大老板——京市著名紈绔公子段家三和他帶來的新人紀雨欣。

　看起來脾氣惡劣的，惹到了這種闊爺，下場可想而知。

　就連羅副導都警告，自己要心里有數，知道該怎麼做。

　可現在，杜佳在親眼見到這對素人搭檔后，原先的那因為工作上被排的郁悶不平一下子煙消云散了。

　因為覺得自己很可能會因禍得福，逆轉局面了！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陸續有幾輛節目組贊助車輛從海市機場往海角村的方向開來。

　每一輛車上坐的，都是《第一次談的我們》來的明星嘉賓。

　此時此刻這些車上，已經有攝影機在全程跟拍了。

　因為這檔綜備全民期待，所以節目方采取直播版和觀察員版兩種方式播出。

　也就是一邊在網上平□□家直播；一邊制作后期剪輯版，配上幾位觀察員的旁觀點評，代替彈幕的那種參與，放在電視臺黃金檔播出給那些沒空看直播的觀眾看。

　這種綜藝模式，也是時下最火的一種播出方式。

　直播錄播兩不誤，線上線下都有討論度。

　現在路上跟拍的這些攝影機，則實時同步在各個嘉賓的分屏直播間，也會放到后期觀察員錄播版里當做嘉賓個人的cut花絮或者彩蛋。

　正片是從五組嘉賓分別抵達海邊別墅開始拍攝。

　還沒到下午三點鐘，就已經有幾十萬網友在直播屏幕前在線蹲守了。

　【來了來了，終于開始了，激ing！！】

　【看到我家汪汪了，嗚嗚嗚，我家汪汪今天好帥。】

　【我是來看關影帝的，關影帝YYDS！】

　【啊啊啊這次節目找的嘉賓我都好，怎麼辦看不過來了。】

　【怎麼只有男嘉賓，沒有嘉賓？】

　【正片還沒開始播，嘉賓估計待會才登場吧。】

　到了準時三點鐘，嘉賓進場就正式開始了。

　網友屏幕上的幾個分直播間也瞬間變一個大屏，正對著別墅的大門口。

　最先抵達拍攝地別墅的第一位嘉賓，是一個男團出道的豆。

　這個男豆在H國當過幾年練習生，這兩年剛回國發展，人氣很高，號稱從未談過。

　因為其在H國那幾年，每天忙著練歌練舞和演出，本沒有時間談。回國后又因為和國圈子里的人不，所以還沒有機會談。

　這位男團豆很年輕，霍文樂，今年才24歲。

　他染著一頭金發，額頭戴著一條很酷的運發帶，上穿的是某牌的限量款T，和一條oversize的破牛仔，子上掛著金屬鏈條裝飾。

　推開車門下來后，他手扯下墨鏡，勾調皮一笑，朝著鏡頭揮了揮手。

　【噢我家文樂的招牌壞笑，嗚嗚嗚殺了我吧！】

　【他穿得好啊，是跳街舞的嗎？】

　【霍文樂是H國男團的舞擔，網上有他的演出視頻，他跳舞很好的。】

　【怎麼覺他看起來不太高的樣子，有178嗎？】

　【跳舞的人太高也不好看吧，跟個竹竿似的手腳不協調，我就是（bushi）】

　霍文樂出場后。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連忙在旁邊指引，讓他直接先進去別墅里面的大客廳，等待后面的其他嘉賓進場。

　霍文樂好奇往別墅四周看了看，拿著墨鏡驚訝地道：“喔，媽呀，難道我是第一個到的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里面的大廳走去。

　一進去，就見到一個穿著紫西裝，梳著油背頭，戴著墨鏡，翹著二郎，一臉不耐煩地坐在那兒的男人。

　周氣質著四個字：我是‘霸道總裁’。

　霍文樂見到已經有人先到了，連忙乖巧地鞠了個躬，謙卑禮貌地打招呼：“哥哥你好，我霍文樂。”

　段天澤見到他，也沒起，翹著的二郎姿勢甚至都沒一下，只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

　直播彈幕上頓時劃過一串評論：

　【？這人誰啊，好沒有禮貌啊。】

　【霍文樂主跟他打招呼，竟然理都不理一下，太沒素質了。】

　【難道你們沒認出來，這西裝男是段天澤，之前跟好幾個星都傳過緋聞。】

　【段天澤是誰？？？】

　【奧特森老板的兒子，富二代，我以前吃過他和那個誰的瓜，這人是個玩咖。】

　【什麼，什麼瓜？？？】

　此時的段天澤心頭正窩火。

　他堂堂段氏三，這檔節目的投資人之一，竟然因為提前送紀雨欣來海角村見云舒，現在得一個人干坐在這里，等那些娛樂圈的戲子過來。

　他段天澤什麼時候等過別人，從來都是別人等他。

　所以見到霍文樂這個滿頭黃的哈韓風小子走進來時，他的臉更難看了幾分。

　那個楊保平導演到底都找的些什麼牛鬼神蛇，就讓他跟這種貨一起上節目？

　段天澤看都懶看得看霍文樂一眼，態度很傲慢，也本不屑于掩飾自己的緒。

　霍文樂見自己過去的手被無視了，只好尷尬地清清嗓子，默默收回手，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為了化解這種尷尬，他又主道：“哥，您到多久了？”

　段天澤換了邊蹺二郎的姿勢，懶懶地敷衍：“剛到。”

　霍文樂：“哦……”

　見這位土豪哥哥不太想理他，霍文樂便識相地不再說話了。

　【媽呀，我這替人尷尬的病又犯了。】

　【這個段天澤也太拽了吧，不過家里有兩個錢，在拽什麼拽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節目是他家贊助的……】

　【我剛在節目的品牌贊助方看到奧特森了，但又不是只他一家，牛批什麼。】

　【霍文樂坐在那里看起來好可憐哦，想他的頭。】

　好在兩人并沒有在這種尷尬地氣氛中坐太久，第二位嘉賓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