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覺得好, 便是好吧。”他語氣依舊溫和,流出幾分漫不經心。
沁嘉忽然覺到對方上的疏離,有些不高興了:“什麼本宮覺得好, 難道首輔大人覺得不好?”
蕭容昶保持微笑,淡定回應:“自然也是好的。”
沁嘉微微蹙眉,雙手抱懷, 冷冷打量他:“你分明就在說謊。”
“長公主之前還說臣對您‘深意重’, 這會兒,怎麼又不信臣的話了。”他似有些無奈,目純良,淡淡分辨道。
本公主信你個鬼了……沁嘉罵了一句“老巨猾”,作勢就要從他上下來。
覺到上重量一輕,蕭容昶不由蹙眉,重新將人撈了回來, 目溫涼:“謝長公主夸獎。”
狗男人……沁嘉腰被他摟著,覺他今天有些放肆了, 抬頭瞪著他下。
“殿下在看什麼。”蕭容昶了下上的胡渣, 眼中出幾分疲倦。
“你昨晚沒睡嗎?”沁嘉猜想是因為季軒的事, 一時又到心虛,語氣也放緩了些:“蕭大人可要注意休息。”
頭頂傳來幾聲低的笑, 看過去,不由呆了呆。
這人笑起來的樣子,還真有點好看。
放置腰上的手輕輕往前一帶, 沁嘉前額在他下上,雙手抓住他前襟,悶悶的不說話了。
“殿下昨晚也沒睡好?”想起在紫宸殿睡得香甜的樣子,蕭容昶勾了勾:“還是說, 上午是為了躲避給陛下邊塞人,故意裝睡的。”
沁嘉將子往前挪了挪,下擱在他肩膀上,悶聲道:“本宮就是為著往后宮塞人去的,誰知那丫頭這麼不爭氣。”
蕭容昶笑著搖頭:“殿下應該知道,太皇太后不好糊弄。”
沁嘉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語氣懶懶的:“蕭容昶,你別說話了,就安安靜靜讓本宮靠一會兒可好。”
嗅著他上清冷的檀香味,突然間很想睡覺,放松的靠在他上,閉上了眼睛。
蕭容昶手臂微微收,將人圈在懷里。
室靜默無語,只聞窗外翠竹上幾聲鳥,嘰嘰喳喳分外歡。
男人寬厚溫熱,靠著很舒服,沁嘉幾乎要睡著了,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一驚,本能想下去,卻被他重新按進懷里。
蕭容昶一臉若無其事道:“進來。”
“蕭容昶,你瘋了!”沁嘉在他耳邊低聲抗議:“大膽,還不放我下來!”
“殿下這般嚷嚷,是要將與微臣的關系昭告天下嗎?”蕭容昶輕輕嘆了口氣,狀似為難道:“看看,臣這兒哪有藏人的地方啊。”
門推開,來人第一反應驚呆了,半天沒說話。
隨即,語氣結道:“大人,事有眉目了。”
沁嘉背朝著來人,聽出龐秋的聲音,略微松了口氣,看來他現在已經被蕭容昶留京重用了。
“說。”蕭容昶嗓音沉定,上出迫。
沁嘉突然覺有些心慌,雙手纏上他的腰,子不安的蹭了蹭。
“夙王殿下、尚書大人、武侯的馬車都是未經盤查出城,屬下分派三隊人馬各自跟著,適才探子回報,從夙王車上下來一男一,男的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且將子肖像畫了下來,請大人過目。”龐秋說著,將一張薄薄小紙呈送上來。
龐秋低下頭,腦中不自覺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
不茍言笑,嚴肅高冷的首輔大人,竟然會讓一個人坐大,可真是白日見鬼了。
隨即又想起一道纖麗影,忍不住抬頭去,背影確實有些悉,再想看一眼確認,便聽首輔大人冷冷說道:“出去,繼續跟著。”
“是。”龐秋趕轉過,順手將門關好。
蕭容昶單手拎起桌上那張畫像,淡淡掃了眼。
沁嘉亦跟著看去,畫中人跟歡雀別無二致。
料想他該已猜到事始末,面變得有些難看:“你打算怎麼置他們。”
“殿下以為呢?”蕭容昶子往后仰,目依然溫和,卻是多了幾分篤定。
沁嘉又挪了下位置,覺還是不太舒服,卻被對方一把抱了起來,走去屏風那頭。
東閣最里面,靠墻放著一張窄床,淺灰被褥疊放得整整齊齊,帶著他上的檀木香味。
沁嘉心想,這應該就是他尋常休息的地方。
蕭容昶將輕放在榻上,忽然傾吻了上去。
“蕭……”沁嘉心里發虛,腦子里卻逐漸一片空白。
他吻得很輕,上半覆過來,很小心的沒有到。
兩人反應都很生,鼻尖到了幾次,蕭容昶停下,清雋面上浮現淡淡紅暈:“殿下,想好了麼?”
沁嘉雙頰緋紅,發髻松了,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蕭容昶手指挑開,重又吻上。
這次稍稍加重了,兩人都有些不過氣。
溫熱的覺,令人目眩神迷,蕭容昶用力扯了扯領口,突然覺得這閣里該死的悶熱。
床很窄,兩個人面對面躺著,必須得很才不會掉下去。
沁嘉后背就要到墻壁時,被塞了個枕頭,有幾分難的抱住他的腰,輕輕吐槽:“你床怎麼這麼窄。”
“經常枯燈夜坐,床若舒服了,未免貪睡。”他眼尾泛紅,盡可能給騰出多的地方,看委屈的樣子,只在額上親了親,道:“殿下就在這休息會兒,臣去理些事。”
“你要派人去抓歡雀?”沁嘉低著頭,神有些復雜。
“放走那二人,對殿下來說百害而無一利。”蕭容昶微微蹙眉,正道:“依照我朝律例,殺人者判斬立決,若害者沒事,則依據程度不同量刑。”
“陸含章只往菜里倒量蛋清,季軒子也無大礙,按律判流放,服五年勞役。至于教唆犯罪,子只需服一年徭役,主自首還可從輕發落。”
他心中裝著整部天晟律法,該怎樣趨利避害,無人比他更清楚。
忽然下上一疼,見對方瞪著一雙泛著水的眼睛,像只張牙舞抓的貓兒……他含笑吻上去,在耳邊繼續說道:“殿下該從長遠打算,勿要給人留下把柄。”
“當本宮稀罕……”沁嘉心里不舒服,咬得有些用力,見那里留了淺淺的牙印,終于舒坦了些。
“臣先讓龐秋把人帶回來,殿下想好了再定奪,如何。”蕭容昶哄著,下床往外走去。
沁嘉單獨留下,回想他剛才那番話,發了好一會兒懵。
這事,確實是思慮不周,目短淺了。
歡雀之所以變現在這個子,很大原因也是自己縱的,這次若還不讓自己承擔應有的罪責,今后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
且謀害使臣之事,放在明面上看,可以說那兩人一時糊涂,按律嚴懲也就罷了,可若事后再讓人翻出來,犯事者乃自己邊婢,作為一國公主,深陷漩渦又該如何自。
剛剛理清了思緒,安靜躺了一會兒,蕭容昶已經回來了,手上還拿了個茶壺,給倒了杯水。
沁嘉接過嘗了口,立馬蹙眉:“怎麼這麼苦,本宮只喝茉莉花茶。”
“下回……臣備著就是。”蕭容昶走到案邊,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可是上好的普洱,喝了凝神靜氣。
“那本宮現在就去找夙王。”沁嘉想通了,轉頭,卻見對方投來不解的目。
又解釋了一句:“他主幫了我這一回,若要抓人,還是先跟他說一聲為好,免得引起無謂爭端。”
“臣去說,更加合適。”蕭容昶走過來,帶著幾分強勢的氣息,雙臂撐在子兩側,將人圈了起來:“昨晚臣還說了一條。”
“什麼?”沁嘉凝眉,見他目忽然出幾許凌厲,微微揚起下。
“殿下以后若遇上煩心事,當直接告知于臣……免得,引起無謂爭端。”
·
半個時辰后,沁嘉在這里見到了歡雀。
十五歲的小姑娘,已是出落得十分艷麗,像極了母親當年的樣子。
沁嘉自覺有負那人當年的囑托,輕輕嘆了口氣,道:“是我沒有教好你。”
“路上龐大人已經跟奴婢說了,刑期一年,奴婢不怕的,殿下千萬不要因此憂心。”花樣年華的小姑娘,不去為非作歹時,顯得分外聽話乖巧。
也就是這副樣子,每每令沁嘉狠不下心來責罵。
“本宮知道,你記恨那些害死你父母親的陳國人,但你要看清楚,這里是天晟,你對付的是陳國使臣,倘若挑起兩國紛爭,又會有多無辜的人因戰爭失去父母親人。”
“還有你阿公,他亦時常問起你,將你當作在這世上唯一的牽念。”這一刻,沁嘉忽然覺得自己老了,竟然能滿心滄桑的說出這番勸導的話:“你可知他的份,正是陳國守將魏老將軍。”
歡雀滿面淚水,抓住的擺,哭道:“奴婢只知長公主是唯一的親人,并不知什麼陳國守將,奴婢不怕服刑,就害怕殿下從此后不要奴婢了。”
“殿下,奴婢以后一定聽您的話,再也不闖禍了。”
從五歲進公主府,雖是奴婢,卻一直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長公主教讀書寫字,還請師傅教武功,見練功太辛苦,又不忍心的帶時常懶,最后連師傅都拿沒辦法。
“你走吧,本宮累了。”這次,沁嘉終于狠下心腸。
歡雀被龐秋帶走后,一個人怔愣坐了良久,隨后帶起幃帽,準備宮就此事向陛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