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廷手指夾著香煙茫然地站在街口,不知要走向何方或做什么。
他突然開始懷疑他現在是不是正在一個夢中。他手在空中撈了一把,手中空空,什么也沒有。
這不就是夢嗎?但他為何卻覺得心口有些痛?
黑夜正在降臨,對面的‘元元’元宵店的燈亮了起來。
他想起了夢奴——他就是在這個元宵店的門口第一次聽到喚他為‘主人’。
他心中的痛竟漸漸強烈起來,就像的麻藥的藥已經開始慢慢減弱、消失,曾被麻醉住的痛越來越強。
夢奴不該走的。
他這樣反覆地想著。他覺得他已經找到了他那本的自我——那個有暴本的安廷——那個只有在夢中潛意識驅使時才會表現出來的安廷。
這不正是夢奴一直求尋找的真正的主人嗎?
在臨走前的確承認了的:他是真正的主人、永遠的主人。
可是,自己的心為何還會越來越痛呢?如果自己已經找到了那個兇殘暴戾無的自我,為何還會為了夢奴的離去而心痛呢?他應該不會到痛苦的——他應該是無無義、毫不憐憫的。
也許他還依然沒有抓住他那個自我?那個真正的安廷?
誰才是真正的安廷?
他忽然糊涂起來。
如果夢游中的他才是真正的安廷,那么,現在的他又是誰呢?
也許,正像夢奴說的,他那夢游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
也許,他現在只是在那個真實世界里做的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
對!他現在正在這個夢中——只是在這個夢里他能到痛苦。他現在走在街上,正是在他那個真實世界里的夢游之中。
夢游是多么的可怕啊!
他忽然害怕起來——難道他就這樣一直活在這個可怕痛苦的夢中,再也醒不了了嗎?
他將幾乎燙到他的手指的煙頭扔到地上,使勁地猛地將它踩扁。似乎想將自己從夢境中踩醒。
但他突然意識到夢游的人是不應該在夢中被喚醒的。一寒氣沖上他的脊背,讓他的子打了一個寒。
他從懷中掏出煙盒,取出里面最后一煙點燃,再將煙盒扔到地下,用腳踩住慢慢將它扁碾爛。
他既希從這個夢游中快點醒來,有有些恐懼如果自己在這個夢游當中突然醒來會出現什么不良后果。現在他只能順著自己的夢游走下去。
他連吸了幾口煙,聽見遠飄來一陣悉的音樂:
‘對面的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里的表演很彩,請你不要假裝不理不采……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來每個孩都不簡單。我想了又想猜了又猜,孩們的心思還真奇怪……’
安廷恍惚地聽著這段歌聲,卻無法將這段歌聲和自己聯系起來。
為何這么悉呢?
他痛苦地搖了搖頭,狠狠地連吸著手指間的煙,濃烈的煙嗆得他猛烈地咳杖起來。
他依然不適應香煙的苦的幸辣——但他還是一接一地著。也許正像那個醫生說的,他潛意識里就是喜歡嘗試這種平常他不曾嘗過的苦的味道?
誰也無法知道自己的潛意識真正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
他度步來到一個亮著燈的街頭小店前,指著柜臺里的煙對著里面說道:
“請給我拿一盒萬寶路。”
一個小姐走到玻璃柜臺的另一邊,卻沒有打開柜臺拿煙。
他茫然地抬起頭,只見一個披著長發的清純的孩,微低著頭,兩眼充盈著淚水,兩片俏麗的在恐懼中哆嗦發抖,潔白的牙齒的里艱難地出了一聲:
“主人……”
作者:竹葉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