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回到家,江一眼便認出了歪歪扭扭倒在門口的紅皮箱。
毫不意外,沒能如時租,房東把的東西打包扔出來了。
老式的居民樓隔音不太好,拉著箱子剛走了兩步,對門便開了門。
一看是,穿著睡大腹便便的包租公便笑瞇瞇走了過來,探手上了的細腕。
“小江啊,我樓下還有個空著的房間,要不咱倆晚上去那兒……”中年油膩男混雜著焦煙的臭氣噴灑在耳邊,江不一陣反胃。
已經夠倒霉了,白天無端挨了一頓打,晚上還要被這個老鬼擾!
閉了閉眼,干脆魚死網破,對著門口大喊:“房東太太!管好你家發的公狗!”
說完對準男人下面的二兩,狠狠一腳踢了上去。
這招也是陸北教過的。
出獄之后一個弱子艱難求生,早就數不清遇到過多次這種爛男人了,因此下腳快準狠。
伴隨著男人痛極的尖和房東太太的罵聲,江拖著自己的箱子飛速下了樓。
灰寂的夜如水,江拖著行李箱的“碌碌”聲響在靜謐的公園里,異常刺耳。
太累了,在公廁里勉強洗了把臉,清理了一下傷口,就在長椅上簡單鋪好了小窩。
這些年不止一次無家可歸,早已習慣。
最初還會委屈的落淚,現在只會在生活的之下平靜地茍延殘。
把披肩小心翼翼折好塞進了箱子里,然后練的給自己脖子和胳膊上了幾個恐怖的骷髏紋,又將自制的防狼噴霧在枕頭底下,手指還套了尖銳的護甲。
這些全副武裝的護妙招都是陸北在“月”期間教給的。
說來可笑,別人度月都是什麼大溪地厘島浪漫旅行,陸北大概是為了報復這場不愿的婚姻,竟然把他們的月地選在戈壁灘一特種兵訓練基地!
江去了半天就累傻了,哭著求他回去,然而陸北冷冷丟下一句“跟我一樣強大的人才配站在我邊”,就讓再也不敢打退堂鼓。
那時候真的是慘了這個冷又強大的男人,為了他又是跑障礙越野又是學散打擊,每天都累得癱倒,好幾次都是陸北踩著月把背回帳篷。
不過也幸虧那會學了不護絕技,在監獄也好,出獄之后孤闖也好,還沒怎麼吃過大虧。
伴隨著漸漸模糊的回憶,江這一覺睡得很是不安。
天熹微,聽到邊有人竊竊私語,便立刻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看到幾個看似來晨練的大媽,以極其可怕的眼神直勾勾盯著。
“咔嚓”一聲,拍照的聲音。
江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捂住了自己的頭發。
手去搶那個拍照大媽的手機,還沒搶過來,便看到一則短視頻上配著的文字:“月季公園有小三被扇耳剃了頭!”
“小三”這個字眼,深深刺痛了江。
“我不是小三!你不要污蔑我!”江氣得眼前發黑,一把奪過了手機。
在第一次以陸太太份陪陸北出席一場晚會的時候,就有個人當面潑酒罵小三。
清清白白一個孩,坦坦追求,何曾過這樣的辱!
沈湘黎和陸北從來沒有正式在一起過,在追求陸北的時候也本不知道他心里有個白月,憑什麼要被罵小三!
當時就氣急和那個人爭執撕扯起來,邊上頓時圍了一圈看出丑的名媛貴婦。
雖然著華麗,卻像一只剛飛上枝頭的草,被高高在上的凰們看耍猴似的圍觀,出言戲弄,甚至惡語相向。
而當緒崩潰地尋求陸北的幫助時,他卻只是站在宴會大廳的高,冷淡地掃了這里一眼,便錯開了頭。
仿佛有什麼不流的東西進了貴公子的眼中,要果斷避開。
前塵舊事,混雜著如今的不堪,像是一記重拳,錘在的心口上。
像是陷了癔境,里在不停的重復著“我不是小三”“不是小三”,手指胡地在屏幕上尋找刪除鍵想刪掉,可找了半天才發現,那是已經被人發到網上的視頻。
“誰發的!你們不能這麼冤枉我!”江絕得幾乎崩潰了,尖聲破了音,像一只泣的斷翅鳥。
最后是公園里的保安過來,讓發視頻的大媽刪除了視頻,順便警告江不要再來公園寄宿攪秩序。
江哭無淚。
然而已經習慣了陌生人的冷漠,只能木然拖著箱子離開。
為了不再被人指指點點,在公園門口的兩元剪發攤上剪了個毫無造型的短發。
丑不丑的,江不在乎,比較著急找下一個容之地。
江查了查賬戶余額,不到八百。
只夠住幾天日租房。
烈日驕,江看著街邊店面的鏡子里倒映出自己的慘樣,重重嘆下一口氣。
這個樣子沒法上班,只好請假,隨后就近找了家青年旅社,主要是想先落個腳。
雖然迫不及待斬斷和陸北的聯系,但囊中實在,舍不得花錢洗那個披肩。
尊嚴什麼的,在一心只想搞錢的江眼里,實在排不上號。
以前在陸家特地向傭人學習過不同面料服理方法,于是簡單清理了一下披肩,便忙不迭地趕去了蘭亭別墅區。
這次來的是19棟,正是以前陸家為他們二人準備的婚房。
但按了半天門,也沒人回應。
天暗下來,別墅一盞燈都沒亮,連個來開門的傭人都沒有,看起來都不像有人住。
難道陸北又騙?
這里的大門其實有錄指紋,可都過去兩年了,陸北肯定早就刪了的指紋,連特地設的結婚紀念日的碼都改了吧!
江懶得去嘗試,試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剛走沒幾步,前方忽然來一道白的汽車大燈,晃得幾乎睜不開眼。
一輛黑levante驟然停下,后車門拉開,下來一個悉的影,影還有點搖晃,看起來像是喝了酒。
男人扶著一側的車鏡,定定地看著,忽然開口:“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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