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記憶,佟雪綠往大院門口走去。
佟家住的地方在總后大院,一家子都是干部人員。
佟父是解放軍總后勤部油料部主任,佟母是婦聯主任,其他佟家人也在單位工作。
這樣的家庭背景就算放在現代也十分能看,怨不得原主死皮賴臉不愿意離開。
佟雪綠心里正慶幸著一路走來沒有遇到大院里的大媽們。
結果。
剛走到大院門口,一輛凰牌自行車“嘎吱”一聲,在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來。
如攔路虎般攔住了的去路。
佟雪綠抬頭看。
眼是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姑娘,穿著一軍便裝,梳著大背頭辮子,大腦門在下反著。
對方看到似乎驚訝了一下,隨即眼睛里迸發出芒:“佟雪綠,你這是被趕出佟家了嗎?哈哈哈……你之前不是說佟家人舍不得你嗎?”
你品。
你細品。
這語氣簡直不要太幸災樂禍!
眼前這人是原主未婚夫方文遠的妹妹方靜媛,方文遠長得一表人才,原主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墻。
方靜媛不想讓原主做自己的嫂子,沒在中間搞破壞,原主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因此兩人時常掐得跟烏眼一樣。
不過那是原主,佟雪綠可沒想做嫂子。
將方靜媛當個屁,直接從邊繞過去。
“……”
覺有被鄙視到!
佟雪綠走過去時,方靜媛手一把抓住的手:“佟雪綠你聾了,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啊?”
佟雪綠停住腳步,目落在的額頭上。
方靜媛對自己的頭很敏:“你看什麼看,你是不是又想說我頭很大?”
的頭很大,佟雪綠從小就給取了好多綽號。
什麼大腦殼、大頭菜、大頭娃娃,還有更過分的虎頭金魚!
就很氣!
“小綠笑你大腦殼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守門的大爺咧笑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還來不及回答的佟雪綠:“……”
大爺,咱能不添嗎?
方靜媛臉漲得通紅:“我媽說了,大腦門的人聰明有福氣,你想要還沒有呢!”
以為佟雪綠肯定會牙尖利懟回來,誰知下一刻就見紅一勾,角顯出淺淺的梨渦說:“你說得沒錯,腦袋大的人一般都聰明的。”
方靜媛:?
這佟雪綠今天怎麼回事?戰斗力差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夸?
昂著下:“你在打什麼主意?別以為你說幾句好話我就會放過你!”
跟佟雪綠從小掐到大,只是佟雪綠狡猾得很,每次被罵的人都是。
這次佟雪綠被佟家趕出來,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才不會輕易放過呢!
佟雪綠眼睛在臉上打量著,慢悠悠道:“你的五很立,算是個八分人,只是這發型不適合你,讓你的貌生生減了兩分。”
方靜媛:???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想著以靜制,看接下來佟雪綠狗里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結果。
佟雪綠不講了!
回自己的手,頭也不回走了!
啊,好氣!
佟雪綠提著旅行包朝車站走去。
當了這麼多年的綠茶,攻略NPC已經變一種被技能,看到就不想放過。
方靜媛雖然有大小姐脾氣,可為人不壞,重點是個二代。
爸是總后勤部軍需部部長,位比佟父還高,這樣的人自然要攻略下來。
據腦海里的記憶,方靜媛這人吃不吃。
不過以兩人針尖對麥芒的過去,單純示弱肯定是沒用的,得有東西引上鉤。
方靜媛的大額頭和發型就是最好的魚餌。
將魚餌丟下去,現在就等魚兒慢慢咬鉤了。
**
走了半個鐘頭到車站,又等了一個鐘頭才等到去沿慶縣的客車。
京市的客車是紅白相間的,外殼沾著一層厚厚的塵土,里面的設備破舊不堪,氣味也嗆人得很。
上了車后,佟雪綠將三錢車費給鼻孔朝天的高傲售票員,在最后一排找到了個位置坐下。
開車后,司機哼著小曲,將破客車開出了邁赫的豪邁,一路伴隨著塵土顛簸到沿慶縣。
佟雪綠差點被顛吐了,下車后在一旁的石頭坐了好一會才將惡心下去。
這邊的佟家是雙職工家庭,佟父和佟母去世之前是紅星紡織廠的工人。
一路問路來到家屬大院。
不過大院的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不算大的院子里住了差不多二十戶人家,每家至是三代人住在一起,有些還是四代同堂。
也就是說,這麼個院子,里頭住了一百來人。
人多地方小,東西都擺到了公共地方來,顯得無比擁、骯臟、又雜。
穿書之前住在一千平的大別墅里,洗手間都比里面隨便一個單間大。
佟雪綠還沒住進去就開始頭疼。
“這位同志,你找誰啊?”
突然后傳來一個嘹亮的大嗓音。
佟雪綠這才回過神來,轉看到一個穿藍衫的大嬸站在后,腋窩下夾著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渾臟得沒法看,好像在泥里滾了一圈,鼻子下掛著兩條鼻涕。
看到佟雪綠看他,一咧,朝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姐姐好看看!”
大嬸看到佟雪綠的樣子心里哎喲了一聲,活了幾十年就沒見過這麼俊的姑娘,瞧這皮白白的,比水豆腐還上三分。
只是這一的軍便裝、印有“為人民服務”字樣的軍挎包,以及印著熊貓圖案的旅行包,無一不說明的份不一般。
在這大院里住了那麼多年,還沒見過誰家有這樣的親戚!
“大嬸你好,我找佟大軍家。”佟大軍是原主父親的名字。
聽到“佟大軍”三個字,大嬸立馬將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遍:“你是佟大軍什麼人?”
佟雪綠眼簾垂下來,臉上顯出傷心的神:“我是他兒。”
“哎喲我的天啊,你就是佟大軍那個被人認錯的兒??”
大嬸嗓門天生自帶喇叭的效果,這一,院子里立馬跑出來好幾個人。
“老蔡家的,你喊什麼?”
“你們快來看,這個是佟大軍被人認錯的兒!”
幾個人火速從屋里沖過來,像看園的一樣將佟雪綠團團圍住,眼睛不住地打量。
“哎喲還真的是佟大軍的兒,我之前看過照片!”
“你這麼一說真有幾分像佟大軍那兩口子,尤其這鼻子賊像了!”
“閨你是回來拜祭父母還是回來看你弟弟妹妹?你那邊的爸媽同意你回來嗎?”
佟雪綠覺耳邊有上萬只蒼蠅圍著在,只是臉上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等大姐大嬸們你一我一言問完了,才字正腔圓道:“我是回來認祖歸宗的。”
啥?
認祖歸宗?
“哎呦閨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那邊的爸媽聽說都是當大的,你真要回來認這邊的爸媽嗎?”
佟雪綠抬起頭,眼里著認真:“我是佟家的兒,自然要回來認祖歸宗,連自己的親生爸媽都不認,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幾個人之前看打扮得這麼時髦,又長得白白凈凈,肯定不想回來過苦日子,沒想到居然說出這番話來。
頓時覺得是個不忘本的孩子!
不過還是有人提出了疑問:“你爸媽都走了半個月了,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大家一聽立馬皺起了眉頭:對啊,佟家兩口子都走了半個月了,這丫頭要是真孝順的話早就該回來了!
佟雪綠眉頭一蹙,雙眼瞬間憋得通紅:“大姐,不是我不想回來,我一聽到我爸媽出事當場就暈倒了,后來又大病了一場,直到兩天前才能下床,你們看我這手——”
說著將袖子擼起來,出胳膊上的針眼孔來,因為皮太了,針眼的周圍青了一大片,看上去有點嚇人。
眾人一看,再也沒有任何質疑了。
這就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啊!!!
哪像那個佟真真,佟大軍兩口子養了那麼多年,說走人就走人。
忒沒良心了!
佟雪綠將袖子弄下來,眼簾微垂著。
針眼孔是真的,淤青也是真的,不過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原主聽到自己的世故意將自己折騰出病來,好讓養父母心疼。
有良心的人誰會不喜歡?
大家對佟雪綠的態度更加熱了,擁著往大院里面走。
從大家嘰嘰喳喳的話語中,佟雪綠也了解到更多有關佟家的事。
佟大軍夫婦倆的老家在北禾省,當年因為救了紡織廠廠長的兒子,兩夫妻才被帶到京市來當工人,其中佟大軍在生產車間當裝卸工人,佟母是紡織工。
一個家里有兩個拿工資吃供應糧的工人,在鄉下人看來那可是宗耀祖的事,只是夫妻倆過得并不輕松,除了要養活四個孩子,每個月還要將一半的工資寄回北禾老家去。
兩個月前,大兒佟真真在病了一場后突然說自己不是他們的兒,說的親生父母是當的,然后不顧佟大軍夫婦的勸阻毅然離家出走。
夫妻倆擔心得不行,一邊工作一邊找人,后來人是找到了,卻被告知佟真真的確不是他們的兒。
更讓他們難的是,兩個兒都不愿意認他們,都不愿意跟他們回家!
夫妻倆難過地回廠去上班,卻不想在路上出了車禍,兩人都沒救活過來。
這年頭出行不方便,后事是由工廠的人幫忙就地料理的。
佟雪綠眉頭微挑:“這麼說,北禾老家那邊的人還不知道我爸媽出事的事了?”
小男孩在腋窩下扭來扭去,蔡大嬸“啪”的在他的屁打了一下:“當然知道,一出事嘉鳴就打電話回去了,聽說地里走不開人,要過段時間才能上來。”
“嘉鳴這會兒在學校上課吧?”
佟雪綠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佟嘉鳴是原主的大弟。
“沒有,早不讀書了!”另外一個大嬸搶話道。
“自從你爸媽走后,嘉鳴又要照顧弟弟妹妹,又去廠里干活,也是不容易!”
沒父母的孩子賤如草,幾個大佬的年生活的確很悲催。
只是話說回來,北禾老家那幫人將佟大軍倆夫婦當作搖錢樹。
每次上來京市都猶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這次佟大軍夫婦出事,他們怎麼可能不上來呢?
不說政府和單位給的恤金,單單兩人留下的兩個工位,他們說什麼都不可能無于衷。
所以……
北禾老家的人沒上來不是沒空,而是可能不知!
想到佟嘉鳴那個未來商業界的鬼才,佟雪綠眉往上挑了挑。
哦豁,看來未來大佬是個白切黑。
穿書後,她淪為罪臣之女,小透明女配為茍住小命,絞盡腦汁。爆滿的求生欲,讓她從劇情裏扒拉出一個待功成名就後,便剃度出家的準和尚。於是,她時不時地腆著臉湊上去,噓寒問暖。只待他遁入空門,她便可坐擁富貴榮華。可經相處才知,雖這廝少年老成,可得寵,還需哄。她敢怒不敢言,暗搓搓的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以柔化剛。總之,堅決不給對方惱羞成怒,狗急跳墻之機。幾經波折她終於將小命,茍過了各種艱難險阻……他雖為大儒嫡長子,卻因八字不吉,被家族所厭,生活清貧。狼狽不堪之際,卻總是有個小姑娘嬉皮笑臉的湊上去。他懷疑自己兒時的白月光暗戀自己,並且已經掌握了證據。待他功成名就掌權天下時,昔日對他棄之如敝履的女子們,紛紛倒貼上來,猶如過江之鯽。只見,年少有為的大權臣略一拱手,擺出口耳皆有疾的架勢,飛快的溜了。小娘子說女色如狼似虎,連想都不準想,若是有閨閣女子尋他搭話,就裝作嗓啞無言。若是請他吃東西,便說辟谷。若是她們不幸落水,更是要當做眼盲,當即遠離。世人皆言,她教夫有方。她微微頷首,笑得靦腆,眸底透著小得意,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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