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同桌的你》節目首播, 定在了大年初一晚八點。

　直播錄制完一周，終于迎來了節目組“遲來”的宣。

　與此同時，一棟高樓在論壇立了起來, 并且飛快地打上了“hot”的標簽。

　【報——！《同桌的你》已宣, 后天晚上八點準時開播！】

　主樓：【說了一萬次了，好勇, 真的好勇, 大年初一首播，這收視率還能看嗎？】

　【1L：哈哈哈真大年初一開播啊？笑死我了, 哪來的勇氣, 別人連年都不過了蹲你們的節目？】

　【2L：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同桌的你》應該本來也沒有怎麼指收視率吧？】

　【3L：可不是嘛, 直播的時候已經蹲過了, 非哪有興趣看這個。反正我們一家四口已經決定過年這幾天, 全都要麻將戰到天明了。】

　【8L：宣了？定妝照放了沒？前幾天每天有樓在那里吹全員神，那水軍風濃得讓我甚至不想開口講話……】

　【9L：還沒, 聽到消息說半小時放一組，馬上就該放第一組了吧。】

　【13L：這可是江斂舟難得做一次綜藝常駐, 收視率要是不好看, 嘖嘖嘖。】

　這檔從還沒有任何宣消息, 就已經在微博和各大論壇擁有高樓的節目, 一路的直播錄制、到現在的檔期宣，全都腥風雨的。

　這會兒的宣微博，自然轉贊評漲得飛快，論壇的討論度也很高。

　【78L：哇, 放出來的第一組圖是薛青芙和俞深, 這組制服殺啊。哈哈哈以前只覺得俞深很學霸, 這拾掇一下就是不一樣，頭一次get到他的值。】

　【103L：！！！快看第二組的圖！旗袍尹雙和中山裝宗炎，我瘋了，這是什麼民國風小我的媽！尹雙那件旗袍可太好看了，有沒有人知道多錢，我也想去搞一件。】

　【104L：[圖片.jpg]全手工的。】

　【105L：……對不起，打擾了。】

　【192L：第三組是段明霽跟汪桐欣，漢服……絕了，魏晉風流，真·魏晉風流。】

　【198L：所以最后一組是江斂舟跟那個誰，什麼……啊這個純素人的名字我丁點記不住= =】

　【199L：盛以。我去翻了翻，一條微博都沒發，頭像都是空的，94萬？生怕別人看不出買？】

　【200L：略略略，你才買，等會兒圖出來了你可不要關注微博。】

　【201L：？樓上到底在說什麼屁話……】

　……

　微博和論壇全都熱熱鬧鬧的，可被無數人議論紛紛的盛以，卻丁點沒到影響。

　正連同盛元白一起，陪同外婆和老媽著麻將，國粹帶來的快樂。

　盛母打出了一張幺：“元白，你爸媽確定不回來了？”

　“對，”盛元白點了點頭，了這張幺，出了一張二條，“臨時有樁案子……”

　話還沒說完，外婆笑瞇瞇地把牌一推：“和了。”

　盛元白：“……”

　他那張英俊無比的臉上，此時已經了五六張條子，眼看著再不下其它的。

　盛以一陣慨：“我就跟你說外婆技高超，你還不信。”

　正說著，盛以的微信就連續震了幾下。

　邊單手把牌推進麻將機里洗牌，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消息。

　【好一朵蓓蕾：啊啊啊臥槽啊啊啊！】

　【好一朵蓓蕾：我今晚的尖沒有貢獻給我的CP，全都貢獻給了你跟江斂舟！】

　【好一朵蓓蕾：求求你們了，結婚吧，我隨2000還不夠嗎[可憐][可憐]】

　【好一朵蓓蕾：[圖片.jpg]】

　【好一朵蓓蕾：這！都！不！結！婚！】

　盛以：“……”

　最近的催婚族是有點多。

　沒看微博，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隨手點開那張大圖看了看。

　——點開的那一瞬間，盛以怔愣住了。

　當時節目組拍了定妝照修完圖，返給看時是單人圖，只說雙人圖江斂舟那邊已經確定好了。

　盛以當然相信這種大工作室的審，便沒有再要求看圖，所以……

　這是第一次看到跟江斂舟的雙人定妝照。

　將倒未倒，江斂舟了手去扶，是一個介于攙扶和擁抱之間的作。

　穿了白紗的人一頭長卷發，麗也嫵，因為踩到了紗往前傾，眼里帶了抹慌，可……

　直到這一刻。

　盛以才看明白自己那一秒的想法。

　慌自然是有的，失衡讓有些失措，可更多的——

　是信任。

　對前面站著的人的信任。

　仿佛是相信，只要有他在，便永遠也不會到疼痛。

　就像是高中那時在雪場，沒站穩向前去時，高度的墜落讓驚出聲后，依然在看到前面那個人時的安心。

　他會張開雙臂，救下。

　哪怕那一天在雪場時，其實是撲在了江斂舟上，江斂舟沒能抵住那巨大的沖力倒在了地上，兩個人一起仰倒在厚厚的雪堆里，相視大笑。

　但依然，本能地相信他。

　這張照片確實拍得很好。

　自然而不刻意，卻把照片上的男之間的氛圍拍得淋漓盡致。

　更不消說江斂舟那張清雋俊雅的臉，以及的……

　全天下第一的貌！

　剛在心里狠狠夸獎了自己一番，坐在左手邊上家的外婆瞥到了盛以的屏幕，愣了愣。

　老人家湊過來看了看：“結婚照啊？”

　盛以：“……”

　還沒來得及說話，外婆就再次確認了一番：“喲，這不是舟舟嘛。前兩天家宴外婆沒去，聽你媽媽說你帶了個男朋友回來？要我說啊，還是舟舟好看。”

　盛元白也來湊熱鬧，而后一臉深意地盯著盛以看了會兒，才笑道：“外婆，阿久帶的男朋友就是他。”

　“真的？！”外婆驚喜不已，“舟舟這孩子真好，以前就老來陪我麻將。長得好，也懂事，這牌技也好的。跟我打麻將有輸有贏，你說要是竟滿臉條我還有啥意思？”

　盛元白：“……”

　您最后一句好像有那麼一點人攻擊……

　外婆說著說著又繞回來了：“這就是你們那結婚照？阿久，你們什麼時候辦酒席啊？”

　“……”盛以沉默兩秒，解釋，“這不是結婚照，是一檔節目的宣照。”

　“哦，這樣啊。”外婆恍然大悟。

　盛以還沒松口氣，又聽外婆問：“現在這節目還洋氣的，大家都在電視上結婚啊？”

　盛以：“……”

　您到底為什麼如此堅定地認為，我跟江斂舟就要結婚的？

　最后還是快要笑過去的盛元白耐心解釋了一番，外婆才勉強聽明白。

　外婆看上去有那麼一點憾，又問盛以：“那你跟舟舟什麼時候結婚呢？”

　盛以：“……”

　微信再次響起，打斷了這個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的結婚話題。

　盛以松了口氣，低頭看去。

　【Ivan：記得轉發定妝照那條微博。】

　【阿久：唔。】

　【Ivan：后天節目開播。】

　【阿久：嗯。】

　【Ivan：爸爸。】

　【阿久：哦。】

　【阿久撤回了一條消息。】

　【阿久：滾。】

　【Ivan：……】

　“阿久，三餅要不要？！”盛母又了一聲，“跟誰聊天呢這麼起勁？”

　“來了來了，不要。”盛以應聲。

　很快，外婆又和了一圈。老人家神不好，又贏太多覺得無聊，便準備上樓睡覺去。

　睡覺前還叮囑盛以，“我們后天可得一起看節目啊。”

　盛以應了聲，這才有時間拿出手機上微博。

　再次好生卡頓了一番后，點進博，轉發了跟江斂舟那條。

　剛一發送功，瞬間，本就卡頓無比的微博……

　卡了板磚。

　盛以一時間有些失語，實在不知道微博的服務到底爛了什麼樣子。

　頓了頓，問盛元白借來了手機，看了眼自己的微博。

　——那些本以為是節目組、再不然就是江斂舟的工作室買來裝飾門面的微博……

　竟然是活的！

　才剛轉發功八分鐘，點贊竟然已經過了萬，轉發評論都是大幾千。

　點開評論。

　【木以舟yyds：寶貝！你終于發微博了，麻麻想死你了嗚嗚嗚！】

　【舟哥的甲：這哪里是定妝照，我立馬去沖洗店打印出來掛我家客廳！】

　【阿久寶貝：后天見，放心吧，我會把我們家三臺電視機都開著的，不結婚很難收場了。】

　……

　也怪不得大家都炒CP。

　一夜紅的流量，圈子里哪個不想要？

　嘖嘖慨了一下，再一刷新，發現剛才還是七千多的評論，這會兒直接沖上了兩萬。

　盛以：“？”

　似有所，點進去看了一眼。

　果然。

　熱評第一已經換了人，一分鐘前發的——

　【江斂舟：我怎麼這麼好看。】

　盛以：“……”

　這一刻，莫名回憶起了高中時，江斂舟那個池柏的哥們兒說的話。

　“盛以，你能跟舟哥玩那麼好真的是有原因的。”池柏還頓了頓，賣了個關子，“你們倆真的，一模一樣的自。”

　盛以登錄自己好不容易卡完的微博，慢悠悠地打字回復了這條評論：【能扶住我是你的榮幸。】

　【江斂舟：嘖。】

　隔著屏幕，盛以都能想象到江大爺這會兒不爽到了極致的語氣。

　功扳回一局，滋滋地關掉手機就準備上去畫會畫。

　剛站起，微博又彈出來關注人評論提示。

　不甚在意地解鎖手機，看了一眼。

　【江斂舟：行吧。】

　？

　還沒等懵完，大爺又評論了一條。

　【江斂舟：——我的榮幸。】

　-

　當天夜里的論壇。

　【374L：是誰……深夜還在放大看那張照片。】

　【375L：是我。】

　【376L：也是我……】

　【377L：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一張照片、一條微博已經讓我有想嗑的.了……這張真的沒修圖嗎？真有素人長這樣？】

　【378L：手@木以舟CP，那個……你們家，甜、甜嗎？】

　【379L：來了！沒有人，沒有人在看了第一次錄制后還會毫無心理波。你，只會后悔坑晚。】

　【380L：拜托，jlz都能說“我的榮幸”了，這說明什麼？能嗑木以舟——你們的榮幸。】

　-

　盛以在這個春節前倒是真的想不到，的大年初一，是在看自己錄制的節目中度過的。

　外婆張羅，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糖果點心飲料，盛家一家四口人加上盛元白，齊聚客廳一起看節目。

　七點鐘的時候，大家就已經全員坐在客廳了——

　盛以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要提前一個小時，又不會提前開播……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微信視頻。

　江斂舟打過來的。

　盛以接起了電話，視頻接通，沒出現那張好看至極的臉，而是一片烏黑麻漆。

　沉默兩秒，問：“你終于被綁架了嗎？”

　江斂舟：“……”

　他輕“嘖”了一聲，似乎懶洋洋地走了幾步，到了窗前。

　借著溫的月，視頻里終于顯出了他臉部的廓。

　一半在月下，一半在黑夜中。

　約約，神而人。

　他靠在了窗臺上，慢條斯理了一聲：“盛以。”

　盛以便記了起來。

　他今年過年沒回家，約聽孟元講過是在忙新專輯的事。

　這張專輯的作詞作曲，江斂舟一個人全部包攬了，如果順利的話差不多會在節目錄制完時發行。

　盛以便有那麼幾分心，問：“你在哪呢？”

　“湖悅山，剛從工作室回來。”江斂舟慢悠悠的，語氣閑散，“湖悅山停電了。”

　盛以：“？”

　江斂舟用攝像頭掃了一眼窗外。

　果然，平素漫天燈火、流溢彩的湖悅山，此時一片漆黑，似是山林，安靜而出塵。

　江大頂流淡淡道，“說是電路出了問題，臨時檢修，大概得十一點來電了。”

　盛以再度沉默兩秒。

　江斂舟揚了揚眉：“沒事，我就是打電話來提醒你，記得今晚看電視，還有……新春快樂。”

　表面王、心善良、吃不吃的盛以斟酌一下，問：“那你怎麼辦？”

　“我？”江斂舟隨意地端起水杯，抿了口水，“去工作室看唄。”

　盛以沒說話。

　——但腦子里很自然而然地就浮現出了，在這大年初一、闔家團圓的節日里，到圓滿熱鬧，江大頂流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工作室看節目的畫面。

　盛以向來是個有些節日氛圍在上的人，盛家這種大家族又一貫注重團聚，腦補完……

　就實在有些于心不忍了起來。

　外婆遞過來幾瓣橘子，又問：“誰啊阿久？”

　沒等盛以說話呢，耳聰目明江斂舟就先聽見了，特禮貌特乖巧：“外婆過年好，我是江斂舟。”

　“舟舟啊！”外婆立馬笑瞇了眼，湊過來講話，“你現在在哪呢？在景城呢？”

　“不，我也在明泉。”這會兒的江斂舟跟換了個人似的，“我回頭再去看您，這會兒正準備去工作室看節目。”

　“哎呀呀，你一個人啊？去什麼工作室，來跟我們一起看啊。”

　盛以……

　頓了頓，沒講話。

　江斂舟很客氣很有分寸：“這……不太好吧？大過年的，您都在家里團聚，我還是先不過去了。”

　“沒事沒事！”外婆打斷了他的話，“你可是我們阿久男朋友，哪有什麼不好的？哦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盛以：“……”

　都說了！

　沒有要結婚！

　……總而言之。

　半個小時后，盛家的大門門鈴響了兩聲。

　頂著一家人齊刷刷的目，盛以倍力地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提著大包小包禮品的江斂舟，帶著一暖意，破開冬夜的凜然寒氣，面帶笑意地站在那里。

　后，華燈夜火，星夜盡明。

　他便輕笑了聲。

　嗓音發懶，偏又滿是認真。

　“朋友，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