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長公主卻不急著回答太後的追問,而是再次指著跪地的慕輕晚問道:“母後,這就是威遠侯夫人嗎?”想起宮門口,那兩人相依的景,眼神不自覺間凜冽如嚴冬。
太後顯然不知道清平長公主會在這時提及慕輕晚,不甚在意地看了慕輕晚一眼,“就是威遠侯夫人慕氏。”那眼神,就似在看一隻無足輕重的小蟲子。
清平長公主將太後提及慕輕晚時的表看在眼裏,眼中一亮,“母後,兒臣看中的就是威遠侯麟,兒臣要讓他做兒臣的駙馬!”
隻一句話,聽在慕輕晚耳中卻無異於石破天驚!
自打踏進慈寧宮,即使太後明顯有刁難之意,慕輕晚也隻是默默忍,但到這時,卻再也忍不住驀地抬頭直視上首的清平長公主。
似是察覺慕輕晚的視線,清平長公主毫不在意地看過來,卻本沒將慕輕晚看在眼裏。是大武朝唯一的長公主,深皇兄和母後的寵,即使當初……皇兄也沒把怎麽樣,如今隻不過是看上個有婦之夫而已,在清平長公主心裏這本就不算個事。至於威遠侯府是不是開國功臣,麟早已娶妻這些事,隻要想嫁給麟,總是有辦法能解決的,不是嗎?
所以,清平長公主傲慢地睨了慕輕晚一眼,又轉頭看向太後,即使正謀劃著從別人手裏搶駙馬,的聲音依然是的:“母後,兒臣隻看中麟一人,若是不能讓他做兒臣的駙馬,兒臣寧願終不嫁!”
太後素來疼惜清平長公主,但凡想要的東西莫有不應允的,但這次想要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有婦之夫、功臣之後,即使太後再沒有大局意識,也知道這是皇帝所不能答應的。
堂堂長公主,皇帝唯一的親妹,肖想有婦之夫,這要是傳出去了,皇家的臉麵怕是要丟盡。
所以,哪怕太後再疼清平長公主,這時也不由沉下臉來,“旁的事母後都能依你,但這件事絕對不行,你皇兄是不可能同意讓一個有婦之夫來做你的駙馬的。”
清平長公主毫不避諱慕輕晚就在場,盡是當著的麵就將自己的企圖盡數告之太後:“母後,他現在是有婦之夫,明天可就說不準了,無論是休妻還是威遠侯夫人一夜暴斃,他可不就可以給兒臣做駙馬了?”
聽清平長公主這樣一說,太後先前的堅定明顯搖了,再看向慕輕晚時,就似在看一個死人。
說到底,清平長公主之所以會有鄙的名聲流傳於外,也是從了太後。
這對天下間最尊貴的母,從骨子裏,還是從前居於山野時的模樣。對於想要的東西,即使已經有主,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搶,去奪!家貧時,們搶奪的方式是用們潑婦般的言行,如今立於世人之上,們憑的,是們手中的無上皇權!
那一刻,太後和清平長公主眼中的蔑視深深刺痛了慕輕晚的心。
那是人生之中第一次切會到皇權至上的意義。
威遠侯府並非庶民,乃是跟隨陛下打江山的功臣之後,慕輕晚更是皇上親封的威遠侯夫人,在普通人眼裏也是特權階層的一員。可就因為麵前的兩個人是太後和長公主,這個超品的命婦便隻能如砧板上的一般任們隨意宰割,不僅要將深意長的夫君拱手讓人,甚至連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慕輕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慈寧宮的,甚至連之後去坤寧宮向皇後謝恩的形都半點也沒記住。
渾渾噩噩地任宮人將引到宮門,見到在宮門等候多時的麟時,隻覺渾發冷,不顧還有人看著,跌跌撞撞地撲進麟的懷裏,抱住麟的腰,然後兩手收,再收。
回響在耳邊的,隻有臨出慈寧宮時,清平長公主附在耳邊說的那句話。
“本公主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若是個識時務的,就主和他和離,或者讓他休了你,否則,你不僅保不住你的夫君,還會沒了命!”
……
從來在床第之間不已的慕輕晚,在那一晚尤其的熱。
自小順,可越是這樣的人,一旦認起死理來,就越讓人難以說服。
慕輕晚沒有告訴麟在慈寧宮遇到了什麽事,太後與長公主的迫並未讓心存畏懼,反而讓有的發了狠。
是真的心存了死誌的,絕不會和麟和離,就算最後仍沒抵擋住權勢的力量喪命於長公主之手,就算長公主在死後如願嫁進了威遠侯府,那也是麟的元配嫡妻,了家宗祠,在的牌位前,即使是長公主之尊,也得向行妾禮!
可是,事並沒像慕輕晚想的那般發展下去,麟最終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許是見慕輕晚沒有作而心急,半月之後,太後的一道懿旨便將麟召進了後宮。
雖然外男不得後宮,可是太後都下了懿旨,難道麟還能不去?
在慈寧宮,麟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清平長公主仿佛是在吩咐今天早膳要吃蛋般輕描淡寫地道:“本公主要招你當駙馬,給你十天時間,不管你是休是和離,或者殺人也好,解決好你那個夫人。”
能用這種平淡的語氣說出這般惡毒的話,清平長公主完全配得上的惡名。
麟先是一愣,然後湧上心頭的卻是出離的憤怒。
老威遠侯跟隨當今陛下十幾年,前十年是真正的金戈鐵馬一路殺出來的,麟自小聽著老威遠侯講著當年戰場上的故事長大,也立誌要像老威遠侯一樣領兵作戰,保衛大武朝的疆土。
可是,清平長公主竟然想讓他做駙馬!
曆朝曆代,駙馬尚主之後大多隻能領虛銜混日子,皇家公主再尊貴,麟這種想要建功的人也絕不會想要做駙馬。
莫說麟已是地位尊崇的威遠侯,不提他早已娶妻,就算他隻是個平民百姓,也未娶妻,他也絕不會選擇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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