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打開門,很快有人把泡茶用的送了上來,放到眾人麵前,嬤嬤抬手,示意大家開始,而後邊巡視邊說:“你們的杯底都有每個人對應的名號,沸水,涼水都備在一邊,至於溫度就靠你們自己掌握了。”
顧爾不知道泡個茶還有這麽多講究,使用的時候極不練,好幾次水都撒到了外頭,對茶葉的用量也一知半解,但即便沒學過,也知道,這泡出來第一遍的茶是不能喝的,得需第二遍,至於水溫,熱水放的偏多,冷水稍稍兌了一點。
等顧爾把茶倒到杯子裏,嬤嬤已經開始吩咐人端著托盤一個一個來收了。
嬤嬤帶著人把東西送走了,顧爾了耳朵,覺得自己被選上的希渺茫,看剛剛有幾個人作流暢,毫不,應該是學過的,和們比起來,自己就是個門外漢。
顧爾咬,腦子裏開始盤算起來,二爺那邊去不,二房這邊有蘇氏在,估計也沒哪個小姐的房裏會要,還是得從大房那邊手,四小姐那兒也許還有機會。
一時間顧爾的腦子裏想了很多種可能,嬤嬤回來的倒快,手裏攥著幾張小布條,是剛剛放在杯底的,嬤嬤眼睛看不清,遠近比了好幾次才出人名。
顧爾低著頭,腳尖敲打著地麵,盯桌上雕的花紋出神,冷不丁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傻傻的跟在嬤嬤後頭,與一同的還有之前坐在邊那個臉有些白的姑娘,這會兒看上去倒是鎮定,角還有些上翹。
顧爾恍然大悟,原來剛剛的臉發白不是因為害怕二爺,而是怕被選不上,看來無論怎麽樣,還是有人同想的一樣,覺得去伺候人比做活來的好。
嬤嬤走到一扇門前,恭敬的敲了敲,得了許可這才進去。
屋子裏地龍燒得很熱,一冷一熱,顧爾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紅得恰到好,如同花一般惹人憐。
從進屋子開始,被到名字的四個人便都謹遵嬤嬤教誨,不敢抬頭。
顧爾心髒“砰砰”跳的歡快,隨手泡的茶竟然正好合二爺口味麽,不知道這次來又是做什麽呢。
薛懷手中握著筆,正在紙上寫著什麽,一時之間屋子裏安靜的隻有呼吸聲。
在眾人站的兩僵直之時,終於聽到了“啪嗒”一聲,筆擱在筆架上的聲音,如臨大敵,呼吸又細了幾分。
“帶下去吧。”薛懷淡淡的說了一句。
顧爾縱然由始至終都低著頭,但也能覺到,上頭那人好似從們進來就沒正眼看過們。
嬤嬤也是一頭霧水,到底不敢多問,帶著四人依次出去了,房間裏安靜下來,燃的香嫋嫋娜娜的飄來,薛懷對著紙上的墨跡吹了吹,端詳了一陣滿意的點頭。
畫上是一個侍,戴著桃花簪,低著頭,垂著手,看不清容貌,但段凹凸有致,可以想見定是個難得一見的佳人尤,特別是手上還帶了一顆紅豆。
回到來時的房間,四個人連同嬤嬤在,都不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嬤嬤,您來一下。”一個容貌姣好,段纖細的丫鬟站在門口對著屋的人招手。
張嬤嬤趕撇下顧爾等人小跑著出去,裏說著:“玉竹姑娘,勞你跑一趟,找我何事?”
再後麵的話顧爾也聽不見了,心下有些納悶,大房何時多了個玉竹的小姐。
“剛剛那個好像是一直在二爺邊伺候的婢,飲翠院的雜事都歸理。”一直站在顧爾邊的姑娘開口說道,眾人聽了點頭,看來來之前是做了功課的。
嬤嬤去得快回得也快,“顧爾和錦紋兩人留下,另外兩個回去吧。”
錦紋正是之前那個臉上白白的姑娘,泡茶的時候就在顧爾邊,此刻臉不像之前那般,而是變得紅潤起來。
張嬤嬤對兩個人說:“先回去收拾東西,我在這兒等你們,快去快回。”
兩人得了命令,各自回房,顧爾到自己院子的時候,李嬤嬤和小翠正在門口等,一見來,趕迎上去問:“爾爾丫頭,怎麽樣,結果如何?”
顧爾開門,讓們進去,拉著李嬤嬤的手說:“嬤嬤,我要去二爺那邊伺候了。”
李嬤嬤看的表,不似傷心,不似高興,反而是異常平靜,心裏也有些複雜,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隻覺得眼睛有些酸,顧爾可以說是看著長大的,住在這兒,離們近,起碼能有個照應,住到大房那邊去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想到這兒,李嬤嬤背過去了眼淚,幫著顧爾收拾東西,小翠也舍不得,眼眶紅紅的說道:“好歹還在府裏,想見麵還是能見的,就是麻煩了些,爾爾你有機會多來這兒走走,知道麽?”
“恩。”顧爾用力的點了點頭。
的東西不多,櫃子裏那件披風想了想還是帶走了,一個包裹就是顧爾在薛府的所有家當,回首了這間屋子,打算離開這兒重新開始。
李嬤嬤在顧爾走時住了,往懷裏塞了點東西。
“去哪兒邊都得備點錢財,嬤嬤攢的也不多,你拿著,別嫌棄,有要用的地方就用,千萬別省著,聽話。”
顧爾推著不肯要,拗不過李嬤嬤,最後還是收下了。
有這麽一刻,顧爾真覺得李嬤嬤就是的母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這樣為著想,夠了。
顧爾到了飲翠院,張嬤嬤帶著和錦紋在一間空房裏安置下來之後便走了。
飲翠院,雖然雪一連下了幾日,但依然到可見翠,竹子種的頗多,竹葉的香氣也可聞。
顧爾們住的屋子算得上寬闊,一左一右各一張床,中間隔著屏風,櫃也有兩個,這樣誰也打攪不到誰,房間離燒爐子的地方也不遠,來回很方便。
到了大房這邊,用的東西都與以前不同,房間裏的件擺設雖然算不上稀奇,但都很致,與顧爾原來住的地方簡直天差地別。
張嬤嬤離開後後,玉竹籠著袖子走了進來,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卻長得很舒服,上有一種恬淡的氣質,說話嗓音也好聽。
“你們既來了飲翠院,那萬事都得守規矩,爺就是這兒的規矩,他說的任何話你們都要遵守,他你們做什麽事務必要放在心上,其餘的時間做些自己喜歡的事也未嚐不可。”
錦紋和顧爾雙雙點頭,表示聽明白了。
玉竹接著說:“你們先收拾,一會我帶你們去用膳,爺有事出去了,不在府裏用飯,可能到下午才回來,在這之前你們就先悉悉院子吧。”
“是。”
顧爾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很快,到廚房裏去接了盆水,把桌子椅子都給了一遍,錦紋作比稍慢些,也學著去打了盆水,一邊一邊和顧爾說話:“你今年多大了?”
顧爾回答道:“十五。”
“那我比你大,我今年十六,你就是顧爾妹妹了?”錦紋笑著說。
“錦紋姐,你我爾爾就行。”
錦紋把盆裏的髒水倒掉,“爾爾,咱們以後住一間屋子,那就是姐妹了,有什麽地方多多照顧著些,互相幫襯。”
顧爾見說話聲氣,便也朝笑了笑,說:“好。”
“爾爾妹妹長得真是好看,就你剛剛一笑,我這心髒呀,都不住呢。”錦紋捂著口,說的煞有其事。
顧爾被逗的捂在笑,兩人因為這幾句話絡了不,錦紋原先是在東麵這邊的洗房做事的,那裏的活比廚房還要累,尤其是冬天,用冷水洗服堪比在刑,能夠被選上來做侍,對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玉竹果如之前所言,到了午膳時間便來找們,飲翠院有自己的小廚房,規模比顧爾待的西廚房還要大上一些,廚房邊上有一專門供下人吃飯的地方,丫鬟小廝都在這兒用膳。
“這兒的廚房你們以後可能經常跑,爺吃的東西基本都從這兒拿,若是這兒沒有,其他廚房也要去跑一趟的,爺用膳的時間不長,你們可以著伺候,錯開時辰用膳便是,廚房這兒的飯食每人都是固定的,不用擔心了你的,涼了讓師傅給熱一下就。”
顧爾和錦紋跟著玉竹在一張桌子上坐下,屋子裏桌子不,四人一桌大多都是小廝,丫鬟隻有他們三個,小廝吃的東西的量大些,足些,丫鬟的則相對要一些,菜式都是相同的,但顧爾們麵前的盤子裏多了些甜點。
顧爾邊吃邊想:大房二房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像這樣致的菜式,送給二房的小姐吃都不嫌差,從廚房就能看出個高下來。
吃過飯後,因著薛懷不在,玉竹也不拘著們,各自做事去了,顧爾回了房,時至中午,太終於出來了個臉,有了些暖意。
錦紋在屋裏燒了一塊碳,暖暖的,顧爾臥在床上打算小小的睡上一覺,也已好久沒睡過午覺了。
正當睡的朦朦朧朧之際,屋門被敲響,玉竹的聲音傳來,“爺回來了,馬上就要到院裏,你們快些過來。”
崔茵是個孤女,被逼以堂姐的身份替嫁給落魄宗室成親三年,她乖順地做他的賢內助、患難與共,崔茵以為,他們會廝守終生,然而李承璟成為攝政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崔府接回了堂姐,崔茵成了見不得光的外室,就連親生的孩兒也要管別人叫阿娘,她站在院中的海棠樹下,杏眸含淚,質問他為什麼,卻見他頭也不回地命人鎖好大門,涼聲道,“你非世家貴女,能給我什麼助力?”母親忌日那天,她意外跌下山崖而昏迷,濃霧里仿佛看見因被李承璟囚禁郁郁而終的前世,睜開眼,看著面前那個救下她的恩人,默默下定了決心,蕭緒桓出身寒門,如今卻是權傾朝野的大司馬,崔茵想,如若想從李承璟手下逃離,只能借眼前人之手,來日他若是膩了,自己大可離開,兩不相欠*人人皆知蕭緒桓與攝政王李承璟水火不容,幕僚卻偶然撞見,西河細雨之中,煙波畫船,主公懷里依偎著一位殊色佳人,美人玉指纖纖,剝開瑩白的荔枝,送到他的唇邊,杏眸瀲滟生霧“大司馬介不介意,妾曾經嫁過人?”輕扶在她腰側的大掌倏忽收緊,只見他眸光幽深,沉沉地望著她,低頭,含住了她指尖的荔枝,幕僚大驚,看清了那位美人的面貌,哪里是什麼喪夫寡居的女子,分明是攝政王的外室,事后,幕僚痛心疾首,想要揭穿那女子的身份,蕭緒桓淡笑一聲,看著手中美人遺落的墨寶,驚鴻翩躚,恰如其人,深深嗅了一口,“那又怎樣?”他一早便知崔茵在騙他,可又有誰知,他早已覬覦她多時,只可惜彼時她已嫁做人婦,窈窕倩影只能遠遠相望,而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李承璟曾以為,名分與議論不過是身外事,崔茵是他的結發妻,永遠都是,手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他都要,偏偏他忘了,美人心易碎,再多的權勢也換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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