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離得有些太近了。
他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拂過之燎起一片緋。
“……明目張膽怎麼了?”溫窈鼓起勇氣,“全劇組都知道我是你,我不迷你,這不是崩人設嗎?”
話說得比誰都大膽。
耳卻紅得都要滴了。
“不用擔心我。”
裴峋看穿了溫窈的那點小心思。
“我怎麼演,演得夠不夠好,都是我要心的事,不是你。”
“可是……”
年輕英俊對于普通人而言毫無疑問是優點,但對于演員而言卻是一柄雙刃劍。
尤其是裴峋這樣萬眾矚目的頂流。
他以歌手份首次出演電影,假如旁人做到八十分就算優秀,那他必須做到百分之百,甚至是百分之兩百,才有可能得到認可。
見溫窈滿懷憂慮,裴峋眉梢微:
“難道你想一個演技低劣、只能靠幫忙找補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那種越是打越是不屈的好勝心幾乎要沖破靈魂。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但,你盡可以相信你的眼。”
似是被他眼中的自信與篤定所震懾。
溫窈怔怔著他。
后,副導演招呼著各部門準備正式開拍,燈、收音、攝影皆進狀態,為隨后而來的一場戲屏息以待。
——誰都沒想到,這一幕,裴峋是一條過的。
“哇——窈窈你豆太牛了!!!”
收工后,溫窈帶著裴峋簽過名的照片一一分發給同事。
眾人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場震撼人心的表演中,意猶未盡地嘆:
“裴老師真是第一次演戲嗎?比我見過的科班演員還專業呢!”
“寫歌牛演戲也牛,人還長得帥,上帝到底是給他關了哪扇窗啊??”
“厲害這樣就算私生活也很難不被圈——”
“什麼,你好歹也是圈人還被那些博眼球的騙啊?”
“就是,連游止都能給自己艸恐人設,裴老師本就是格太不羈了才總被造謠玩得花,不然我們窈窈這麼一個大人——還是他,他能放過嗎?對吧窈窈。”
溫窈:“……”
不敢說話。
裴峋確實在那邊的口碑一貫不好。
原因也很簡單——裴峋的流量實在太大了,別的藝人結婚離婚的大新聞還趕不上他換個發熱度高,自然對他格外關注。
再加上他有段時間不在國,更是變著花樣編料。
今天裴峋去樓下酒吧放松,明天國就說他是夜店玩咖。
今天裴峋和某音樂團隊合作,明天國就說他夜伴三名金發人凌晨才歸。
再加上裴峋早在出道不久就解散了自己的后援會,沒有頭組織控評,那些為他說話的很快就被沖散在了看熱鬧的路人之中。
他本人也不是發律師函的格,通常只在微博解釋一次,之后便放任自流。
輿論紛紛擾擾他懶得管,有這時間他更愿意拿來寫歌。
溫窈不敢想象裴峋婚的消息一旦曝,外界會把這件事扭曲什麼樣。
所以之后一連兩天,每天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保險柜的備用鑰匙,那架勢恨不得掘地三尺,離婚的決心可見一斑。
——但即便如此,還是沒趕上站姐賣照片的速度。
第三天,裴峋和溫窈的片場路一夜之間傳遍全網。
整個娛營銷號全都活了。
「劇圈可多:裴峋首部電影《颶風行》片場路,造型好帥!不知道第一次演戲的裴老師演技如何呢?[圖片][圖片]」
配圖第一張是裴峋的單人照,第二張是和溫窈的那場戲。
這條路微博一出,就連圍觀群眾都慨,裴峋不愧是腥風雨的頂流質。
的彩虹屁夸夸還沒來得及發,反而是形形的路人跟下餃子似的沖進了評論區。
……
[開演唱會狠狠賺我們的錢不好嗎哥?為什麼要不務正業跑去演戲啊]
[我整個一大震撼,裴峋這種咖位的歌手也要去演戲嗎?]
這是路人震驚現場。
[該說不說,雖然歌手演戲不務正業,可是這張路照真的太絕了嗚嗚嗚,凈化了我被娛丑男玷污的眼睛]
[信愿一生葷素搭配希帥哥能有一點點的演技,拜托了,我真的不想再看丑男演戲了]
這是lsp現場。
[我還以為裴峋是什麼出淤泥而不染的娛之,結果到頭來還不是逃不了歌手去演戲的命啊]
[以前拿裴峋來嘲諷豆轉演員的呢?打臉嗎?你們高格的哥哥也去演戲了呢?既然都和你們罵過的游止在一個劇組了,當面謝個罪不過分吧?]
……這是游止的狂歡現場。
溫窈刷到這幾條的時候瞇了瞇眼,在心里冷哼。
我豆就是牛,你家哥哥就是拉,等電影上映后在電影院看你哥哥的演技被全劇組吊打吧!
又往下劃了一會兒。
忽然。
溫窈的手指停在某一條已經被上萬人點贊的評論上。
[是星星呀: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們在黑大戰,而我只想淺嗑一口,所以說,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沒人到和裴峋一起鏡的漂亮妹妹是誰嗎??]
樓中樓竟然也有了數百條。
點進去一看——
[強慘階下囚x治愈系小仙,誰嗑死了,我嗑死了]
[這還是我們的bg絕緣裴老師嗎?cp果然可遇不可求,這不比之前裴老師mv里的主角好嗑?]
[勸博速速曝一下漂亮妹妹的微博,本人已經準備好三千字彩虹屁小作文要了!]
[這路好會拍,像鮮淋漓的靈魂捧住晨曦的第一束,又像被囚牢籠的野把繃蓄勢待發的弓,在快要崩毀的臨界點抓住唯一的救贖,斯哈斯哈,救贖文學yyds]
[?上面好會寫,老師什麼時候出書?]
“……”
救命啊!怎麼就磕到了啊!!!
不只是是這條路微博下面,就連《颶風行》的博底下都有不人詢問那個和裴峋搭戲的孩是誰。
本來只是自己心虛的溫窈,現在只覺得自己在玩一場全國范圍的大型劇本殺。
請問,要如何在這群刨問底的cp手里,瞞住自己的真實份?
“……你在干什麼?”
聽到靜的裴峋走出房門,看著踩著凳子去夠帽間上方行李箱的溫窈。
幾秒的靜默。
溫窈老實答:
“在發現我們是真夫妻之前搬走。”
“……”
裴峋無奈地朝溫窈出一只手。
遲疑幾秒,溫窈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手從凳子上下來。
他拿起溫窈放在一邊的手機,上面還停留在評論區的界面,裴峋隨便看了兩眼,又很快丟開。
“這不是你要擔心的事。”
溫窈還是很張: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那些仗著你懶得告他們就造謠你,你什麼也沒做都能給你編黑料,現在你為了幫我和我結婚,他們肯定會說——”
“豆失格,瞞,私聯。”
裴峋仿佛在說別人的事一樣,悠閑地一個一個數著“罪名”。
“還有什麼?嗯……是婚這個罪狀,似乎就能把我釘死在藝人的恥辱柱上了吧?”
他每說一個,溫窈的臉就難看一分,說到最后,已經又想踩上凳子搬行李了。
但裴峋卻攔住了。
“是非在己,毀譽由人,我不是第一天出道,就算這些罪名都扣在我頭上,只要我一天沒有江郎才盡,這些流言蜚語就搖不了我。”
這話從任何一個藝人口中說出來都略顯狂妄。
偏偏是裴峋說的。
也只有他有這個底氣。
“可是……”溫窈低著頭,“誰被罵都會難過的啊。”
裴峋一怔。
從他出道的一天開始,學的第一堂課就是要習慣被罵。
拿了比常人要高的薪酬,了數不盡的鮮花與掌聲,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他自己很清醒,團隊也很清醒,以至于好像從來沒人替他說一句——
被罵也是會難過的。
沉默了一會兒,裴峋了的頭。
“如果真的被拍到,我會和他們涉,不會公開你的份——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不用擔心。”
溫窈卻以為他誤會了的意思。
“不是,我不是擔心我自己被罵,我的意思是……”
“從明天開始我要外出一周參加商務活。”
他打斷了溫窈的解釋。
裴峋昨天已經從《颶風行》劇組殺青了。
而溫窈作為演員的戲份雖然也已經結束,但作為跟組編劇,還要在劇組待一周才能結束工作。
“你自己在家,出小心,狗仔知道我回國了可能會在小區外蹲守,有應付不了的事可以找小區安保,記住了嗎?”
憂心忡忡的溫窈點點頭。
見心不在焉,裴峋又慢吞吞道:
“我雖然不怕被罵,但是呢,也不太想背上艸的名聲,明白嗎?”
“……”
溫窈倉皇而逃。
第二天一早,裴峋就登上了前往杉磯的飛機。
而溫窈如常抵達片場,閑下來無聊的時候,就打開電腦翻翻盤里存的劇本。
“窈窈——”棠月闔上溫窈抱了好幾天的電腦,忍不住道,“你還看什麼劇本啊,我要是你,早就趁著這陣的熱度出去接戲了!”
“熱度?”
溫窈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
“就,之前那個路?怎麼還有熱度啊?”
“你這話說的,只要跟裴峋沾上邊的,沒個七八個月不可能消退的,更何況你們倆這cp超話都有了呢!”
溫窈:???
棠月見一臉茫然,立馬掏出手機以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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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峋x溫窈
嶙峋千障碧,窈窕一川清
溫窈:“……”
見溫窈一臉凝重,棠月寬道:
“……雖然們現在很熱,把你名字都找出來了,但大家也就是磕著玩,找個樂子而已,別害怕別害怕……”
“不是害怕。”溫窈掏出手機,認真敲字,“這詩怪耳的,我先存存。”
“……”
cp超話這事溫窈也沒太放在心上。
雖然和自己的豆被迫組了個cp有點怪怪的,但熱的cp還給p了合照,溫窈當時就高高興興地換了手機桌面。
之前聚餐的照片當鎖屏,這個劇照當桌面。
作為的人生圓滿了!
設置好桌面后,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溫窈付了款,隨手戴好帽子和口罩下車。
只是——
沒走兩步,溫窈察覺到有人好像在跟著。
腳步聲亦步亦趨,越發明顯,溫窈想起了裴峋走之前的囑咐,意識到了什麼,心都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只想趕回家把自己藏起來。
但這小區太大,就連走到門口都需要花費一段時間,只能加快腳步,快一點,再快一點——
剛走過一個轉角,忽然被人拉到了懷里。
溫窈差點就要尖出聲。
“——是我。”
鼻尖縈繞著冷冽的木質香。
溫窈抬頭,一眼到了悉的側臉。
……是裴峋。
的心跳此刻才緩緩平息下來,張口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忽然又想起跟在后的狗仔,下意識就要離他遠點。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果然是裴老師啊,今天真是撞大運了。”
對方嘻嘻哈哈地笑了幾聲。
“裴老師這還是第一次被拍到帶孩回家吧?這張照片不知道會賣出什麼業天價。”
見裴峋將溫窈擋在后,他長脖子道:
“都到這個地步了,何必還遮遮掩掩呢?還是說這位也是圈里人?”
能說出這話,證明他并沒有認出溫窈就是路照里的孩。
裴峋繃的肩膀松了幾分。
只要沒拍到溫窈正臉就沒什麼好在意的,圍繞他的緋聞從來不,假的他都不屑解釋,更何況這次。
“走了。”
他懶得多看對方一眼,拉著溫窈轉上了臺階。
前面就是小區正門,安保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靜,狗仔不敢跟上,卻又心有不甘,忍不住又舉起相機按下快門。
走到一半,裴峋似有預料地停下腳步回頭。
一眼就看到對方正用仰角對準了溫窈的子,不停地按下快門。
裴峋卻似是被激怒,氣極低地緩聲道:
“玩的是吧?”
灰帽子的狗仔沒有答話,只是尷尬地收起了相機,想裝作無事發生地糊弄過去。
溫窈這才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手遮住了后面。
盡管是冬天,仍然穿著短長靴,如果自下而上地拍,很容易走。
灰帽子似乎被裴峋的神態嚇到,扯了扯角:
“這只是工作而已,裴老師也諒一下……”
“拍孩的底也是你的工作?”
似暴風雨來,嗓音里醞釀著危險的征兆。
溫窈也很生氣,但想到裴峋的份,還是拉了拉他:
“……算了,我穿了打底,沒關系的,如果鬧大了,事反而會變得更嚴重……”
聽棠月說,圈的狗仔料是可以買下來的,還是不要激怒對方,把消息買下來更妥當。
雖然聽上去很不爽,但這是對裴峋最好的方案。
裴峋沒吭聲。
他面無表地盯了對方幾秒,線抿直,與側臉一樣冷冽而鋒利。
趁他沉默之時,溫窈連忙拉著他往回走。
灰帽子似乎也是松了口氣,低頭一邊查看照片一邊嘟囔:
“……本來嘛,大冬天穿那麼短不就是給人看的嗎,裝個什麼勁……”
話音還未落下。
那灰帽子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凌厲的風和黑影從他眼前掠過,接著咔嚓一聲——
相機重重砸在地面,摔得碎。
裴峋緩緩地收回,連看都沒看那堆渣滓一眼,他漆黑眼底沒有半點笑意,暗如一片深不見底的湖。
“抱歉啊。”他淡淡開口,“相機多錢?我會照價賠償的。”
他語調和緩,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一腳踢飛自己相機的狠厲,恐怕還以為他是真心道歉。
灰帽子怎麼想都覺得不甘心,正發怒,忽然又聽裴峋慢條斯理地補充:
“但是在這之前,把手機拿出來,連同云端上的照片一起刪掉。”
“否則,我不介意再付一份你的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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