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桃回鋪子的路上還在跟盛薔提這個話題,說為什麼就沒能分一杯羹,是日太耀眼還是黑暗遮蔽了男神的雙眼,偏偏在后面,傾聽了全程還空手而回。
“你躲我后面,他當然看不到你啊。”盛薔用習慣開紙質的口兒,送著抵在應桃的前,“喏,你喝。”
眼前倏然出現一團的花花綠綠,那泛著桃子清甜的香味兒彌漫著直直地鉆鼻腔,應桃當即跳開,“啊啊啊我就隨口一說我不要我不要——”
回到鋪子的時候,寧遠雪和黎藝都在。
看應桃虎躥跑進來,黎藝停下收拾的作,“這是怎麼了?”
這兩天都在這邊蹭飯,順便幫忙收拾店鋪,盛母倒是習慣了應桃在這個點兒出現。
見到盛母,應桃幾步跑上來,“伯母你給我評評理,薔妹我喝不喜歡的飲料!”
黎藝聽了乍有些詫異,自家兒什麼子最清楚不過,還能做人的事兒?
目撂向隨后邁進門檻的盛薔,孩剛下軍訓的帽子,放在手心里攥著,另一只手著喝空了的飲料盒子,正準備扔掉。
聽到應桃這樣說,盛薔正好抬眼看過來。
臉皮有些薄,“媽……你別聽胡說。”
黎藝笑笑,沒再摻和兩個小姑娘之間的事兒,“好了知道了,你們都去洗洗手,過來吃飯。”
應桃沒想著再揶揄,心思很快就活泛開。
盛母的手藝好,一些家常菜都做得味道極好。
只不過一家人口味都很清淡,應桃一邊想念著濃油醬醋,一邊又抵擋不了,干脆就放了開,有時間就過來蹭一頓。
應桃子外向,能說會道,有關于軍訓發生的那些事兒,黎藝都是從里聽來的。
因此有時候飯桌上多了這麼個人,倒也沒有顯得突兀和不適應。
夏季的晚間,地皮帶著點兒先前被曬燙的余溫,混合著柏油馬路的騰騰熱氣,即便沒了太,走路也撓得人。
但是盛家店鋪的后院卻與之相反。
院子是三帶閣間的設計,據傳是京淮航大建校伊始,老教師居住的地兒。庭院中央種有一顆櫻桃樹,現在還沒到結花結果的時候,葉荊深深。樹干且壯,攔腰堪堪能抱住,也有些年頭了。
除卻雨天,盛家每每吃飯的地點都在后院。
上有樹葉蔭蔽遮擋,往常就是在樹下搭個木桌兒,涼快又得勁。
寧遠雪吃完就回房了,盛薔作倒是慢悠悠的,應桃添第二碗飯的時候,碗里還有小半堆米飯。
“等到你們軍訓完,我做的那些繡品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擺出來,這幾天就賣賣水。”黎藝看著庭院角落里堆砌的那幾箱水,沉思了會兒,“不過也正好因為軍訓,這幾天需求還多,水還有點供應不足呢。”
畢竟就在校,很是方便。
平日里要是有人路過,亦或者是晚間有人來籃球場這邊打球,都會買幾瓶。
“是啊,主要是天氣太熱了。”應桃慨一番又補充,“接下來幾天我看了天氣預報嘛,好像說是秋前的最后高溫,我真的暈了,覺軍訓都有些不到頭。”
黎藝瞅了瞅兩個孩的臉,“確實熱,你們倆都還好吧,今天訓練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盛薔點頭,“都還行,一天過得還快的。”
除了覺得水喝得比以往多,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天愈發黑了下來,盛薔胃口小,干脆撂下碗筷,手臂弓著曲起放在桌上,靜默著看應桃和盛母兩個人聊天。
今晚算是自軍訓以來,比較悠閑的時刻了。主要是平日里的晚上,隔日就有拉歌的活,亦或者是各學院晚間各自開會做活,今天剛剛好休息,兩個人就都待著,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等了會兒,前鋪傳來一陣響聲,摻和著幾聲高低的“有人嗎”——應該是學生。
盛薔率先起,手略略抬起來,將快要跳起來的應桃摁了回去。
看了眼黎藝,“媽你們繼續吃,我去前面看看。”
盛母點頭,“嗯你去。”
邁過門檻,盛薔幾步走到鋪前的窗戶。
槅門的窗是雙開扇的,此時此刻大敞著,窗前杵著幾個人,等店主出來的間隙,正在高地聊著天。
看到盛薔出來,那幾個人停下談,明顯很詫異。
“哎呦,人啊。”
肖敘現在對盛薔早就不陌生了,他還穿著軍訓的服,上前幾步來到窗前。
盛薔應聲,和他招招手,覷了眼他后。
稀拉的幾人,都是新鮮的面孔,并不認識。
肖敘:“這店是你的?”
盛薔:“對,跟學校申請的。”
肖敘給比了個大拇指,“不錯啊。”
“我和人約了打球,過來買幾瓶水。”說著他環顧了下鋪四周,倒還整得古古香的,不免又有些好奇,“你們這兒,賣水算是副業?”
盛薔:“主要是賣繡品,順帶著給大家提供點水,這樣方便一點。”
肖敘幾秒打量完,“等等,你們這兒搞長期供應不?”
盛薔應下,用手指了指窗臺上的一張紙,“有的,但是沒人預訂過,每個月付定金就行。”
“行,我定個三個月的,就在你們這兒,算作是照顧照顧生意了。”肖敘說著往外看了眼,“怎麼轉錢給你?”
他不提還好,一提盛薔才想起,店鋪預備軍訓后才開張,現在面向學生的店鋪方微信以及付款二維碼都還沒弄出來。
這樣想著,盛薔也就實話實說,“付款的那些還沒準備好,轉錢好像不太方便。”
凝思了一會兒,稍稍蹙了蹙眉,“你有現金嗎?現金其實也可以。”
“薔妹子,這年頭哪兒來的現金啊,我倒是能刷銀行卡。”肖敘想了想,覺得盛薔也算是人了,直接提議道,“這樣吧,反正我們都是認識的人,你直接把微信推給我,之后轉錢給你。”
盛薔想了想,也就應了。
等到通過好友以后,又提醒了下,“不過現在還得等等,你先別把錢轉給我,等店鋪正式開了,那個長期供應才開始,現在都是散賣。”
“行行行。”肖敘先買了等會兒要喝的水,繼而,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哦對了,還沒跟你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你知道我什麼的吧?”
盛薔著他,這人遇到了不次,但還真的不知道。
平日里又不是什麼印象太深刻的人,也就從來沒打聽過。
而后誠實地搖了搖頭。
肖敘:“……”
跟在肖敘后面的幾個人都笑出了聲,被他一個轉眼瞪了回去。
“行……吧,我肖敘。”他說著,語氣帶了點不甘,“唉這麼一提,我還得和你說,就之前我們老大,幫你趕人的那個——”
這個盛薔倒是知道。
但是很快,聽到肖敘補充道,“他沈狗。”
“沈,是神經病的沈;狗,是狗子的狗。”
“…………”
肖敘難得有這麼囂張跋扈揚眉吐氣的時刻,走之前一旁跟著的人囂著要去沈言禮面前告狀,統統又被他擋了回去。
他不管不顧,只是哼著小曲兒,著盛薔,“以后咱們就建立起長期的友誼關系,往后我們宿舍的水都在你在這兒買了。”
盛薔剛剛聽了覺得有些好笑,現在倒是想著有一筆穩定的顧客來源也沒什麼不好。
應下,“嗯,提前說聲謝謝了。”
等到窗前的人散去,盛薔抬往后院走。
還沒過去,的被什麼東西勾了下。
低下頭定睛看了看,傘頁已經被黎藝好好地裹著束起來了,是之前那把雨傘。
想著趁著這個機會還回去,盛薔轉朝著窗那邊了,肖敘一幫人好像已經走遠了。
腳步頓頓,繼而還是往后院走。
算了,以后那麼多機會,總能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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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很快就到了底,因著要匯演和評優,以及還要驗京淮航大特有的空中課程,后期的訓練相比中期要嚴格不。
但畢竟練會出慣,加之也歷練了不天的緣由,后面幾天對于大一新生來說,其實還算是輕松和游刃有余。
應桃掰著手指過日子,有在旁邊進行每日一提醒,盛薔對于進程也格外清楚,軍訓也就剩兩三天了。
這天,照例是訓練結束后進行隔日休息的晚上。
昨晚剛剛和飛行學院拉了歌,以至于現在盛薔聽到窗外籃球場的雜音,都以為是教嚎嗓子的前奏。
店鋪陸陸續續賣了不水,自從今晚盛薔到了鋪子里再到現在,就已經送走了好幾撥的人。
先前是寧遠雪照看,他等會兒晚上還有家教的加時課程,臨時轉給了盛薔。
“店里的付款還是得早點弄好比較好,不然有點麻煩。”
寧遠雪如松如柏,面容清斂,這一陣有不小學妹假借著買水,以此來要他的微信。
只不過得來的是一貫的拒絕,他就只提供個付款碼算是完事兒。
但畢竟是私人微信,長期這樣也不太方便。
盛薔點點頭,打開手機查看了一番,“嗯知道了,不過也不用擔心,再過兩三天平臺就就會寄到這邊來。”
寧遠雪很快就走了,送走了人,盛薔干脆就窩在窗下的椅子上看書。
過了會兒,吵鬧聲摻和著籃球球地的“嘭嘭”聲漸漸靠近。
“買水!”
這一聲嚎得堪比熱桑,很快,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砸過來的熱氣。
即便只隔了一扇窗,也依稀能到一幫男生打完球之后的火熱。
盛薔收起書,利落地從椅子上坐起。
抬眸,這一次來的人倒是不,將店鋪的窗圍了個水泄不通。
肖敘喊完剛才那聲還不夠,這次繼續嚎,“再次臨!”
人多,除了靠窗的水被主地拿走,剩下的得由遞。
遞出去最后一瓶的時候,一道視線幽幽而來,像是懸在了頭頂。
那人接過了水,稍稍還帶了點力道。
被這輕微的力量牽扯著,盛薔子都被帶的稍稍歪斜。
像是冥冥而,立即抬眸,直接向右邊過去。
沈言禮倚在窗邊,面容被的暗分割得半明半昧。
他眉骨輕抬,一邊旋著瓶蓋,一邊看。
或許是周遭的夜昏暗將不斷放大,他穿著球服,神慵散,頗有點玩世不恭的意味。
肖敘知道盛薔會直接記賬,也就沒提付錢的事兒。
一群男生窩在四周,也沒叨擾,就各自忙各自的,有些干脆就靠在幾步遠的球場網上,仰著頭灌水喝。
盛薔收回視線,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那般,喊了肖敘一下,“你等等啊,我有東西還你。”
“啊,有東西還——我?”
肖敘聽了以后頓了下,他第一反應就是往旁邊看了眼。
“……”
不過饒是他自己也納悶,盛薔能有什麼東西要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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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薔很快去而復返。
手里拎著一黑長條模樣的東西。
等到走近了,肖敘神略有些凝滯。
盛薔遞到跟前,看他干地杵著,沒有要手的意向,好心提醒他,“那天下雨,你給的。”
肖敘覺得自己剛灌進去的水都要溢出來了。
他差點沒嗆死,重重地咳嗽幾聲,“不是吧,你以為這是我的傘?”
在盛薔的不解中,肖敘主地往旁邊指了指。
孩作停在半空,攥著雨傘的手指微,順著他指的方位看過去。
沈言禮旋瓶蓋,將水放在窗臺上,看向,“你以為是誰的?”
“…………”
好像認錯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