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驚遲的高很優越。
即便他俯下,阮枝還得仰著腦袋看他。
這時候幾乎是他們這兩天距離最近的時候,阮枝甚至能到他帶著那麼一點兒熱氣、輕緩的吐息,就不說他那張過分英俊的臉了。
阮枝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但也只有那麼一瞬間就緩了過來。
阮枝移開視線,故意把矛頭往邢驚遲上一對,開口道:“爺爺說你一直住單位宿舍,一間臥室或者兩間臥室又有什麼關系。”
阮枝在心里小聲叭叭。
你又不回家和我睡。
邢驚遲不不慢地直起子,慢悠悠道:“住單位宿舍是因為方便我辦案,新房離刑警隊就兩條街區,而且我還有兩周的假期。”
阮枝枝:“......”
瞪著眼睛和邢驚遲黢黑幽深的瞳孔對視片刻,放棄了掙扎。
阮枝甩開他的手,小聲道:“我要去收拾整理箱子了。”
聞言邢驚遲也沒攔著,與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往樓上走。
樓上與其說是兩間房,不如說是一間大的套房。一間在里面,一間在外面,要去里面那間套房要經過外面那間,而浴室和電視卻在外面那間房間里。
阮枝覺得這個臥室的房間設計很不科學。
但顯然只能住里面那間,畢竟外面那間房有兩扇門。
邢驚遲在阮枝整理床鋪的時候又檢查了一遍二樓的門窗,檢查完他就坐在房間里的沙發上寫他的報告,雖然余峯他們先回去了,但屬于他的工作還得做。
在他寫報告期間,阮枝就沒閑著。
邢驚遲眼睜睜地看著換了床單和巾之后又跑出來換他的床單,當他開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眼瞪過來他就只好閉了。
邢驚遲在心里嘆了口氣。
看來小青瓷不僅得哄著,還得寵著。
阮枝換枕頭套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邢驚遲,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這幾天一直住在這里嗎?”
邢驚遲抬眸掃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阮枝,低聲應:“周末的飛機,下午到。這幾天你想住哪里都可以,你說了算。”
邢驚遲這麼一說阮枝還真思考了起來。
著懷里的枕頭開始叨叨:“古鎮不好玩,那天晚上和同事去逛了一圈,一眼看過去都是熗綠的翡翠,沒看見有意思的玩意兒。”
邢驚遲這半年調查造假案對這些語倒是有一些了解。這是翡翠造假的方法之一,在去除雜質后,在隙間注樹脂,再用鉻酸染。
他在安排假期的時候倒是沒考慮這些。
原本他以為阮枝喜歡和大多數小姑娘一樣,出來度假都喜歡拍照或者購。很明顯這是因為他對阮枝的了解不夠。
邢驚遲頓了頓,合上電腦思考片刻,“明天帶你去有意思的地方玩。”
坐在床上的阮枝睜著那雙漂亮的鹿眼狐疑地瞅了他半天,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真的嗎,我覺得你在騙我”這樣的話。
邢驚遲盯著阮枝眸里的緒,有些出神。
邢驚遲在北城當了三年的小組隊長,又在城當了一年的刑警隊長。
他的隊員從來都是給予他百分百的信任,因此他們能將命付。
邢驚遲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他的份發生了轉變。在阮枝面前,他不是刑警隊長,他只是的丈夫。
而作為的丈夫,他甚至沒有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在阮枝面前,他需要建立新的信任機制。
邢驚遲放下電腦,起向床側走去。
抱著枕頭的阮枝仰起腦袋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一步步朝走來,他右手微,指尖彎曲,虛握拳,然后抬起了手放置在面前。
阮枝眨眨眼,小聲問:“干什麼?”
邢驚遲垂眸,目靜靜地落在雪白的小臉上,低聲解釋:“相信我。”
阮枝抿,注視著面前握著的拳頭,許久之后才有了作。
學著邢驚遲的模樣,握了一個小拳頭試探地靠近他,直到的與他相。
微暗的燈下,一大一小兩個拳頭安靜地在一起,復又分開。
阮枝迅速收回手,把枕頭往邢驚遲的床邊一放,逃似的跑下了床,一邊跑還一邊掩飾地喊:“我要去洗澡了!”
邢驚遲低笑一聲。
又害了。
夜月悄悄地掩在層層疊疊的云霧之后。
邢驚遲咬著煙坐在院子里,電話那頭余峯的聲音有些遲疑:“隊長,剛下飛機遠哥就接到了滇城那邊打來電話,說千鳥認下了所有罪行。”
他把玩著手里陳舊破損的打火機懶散地應:“你似乎對此有疑問?”
余峯低了聲音:“隊長,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千鳥花了幾個月時間去打那條地道,認罪認得那麼爽快我反而覺得有鬼。”
邢驚遲沒點燃咬著的煙,只是過個癮。
他站起側頭往二樓的方向看一眼,“你下飛機看到了什麼?”
那頭安靜了片刻,只剩下寫嘈雜的背景音。
不一會兒,余峯訝異道:“隊長,我看見囚車了!我們從滇城帶回來一個犯人,是千鳥嗎?”
邢驚遲收起打火機,往門口走去,輕飄飄地回答:“自己去看。余峯,你知道我現在于婚假期嗎?知道現在幾點嗎?”
余峯磕磕地應:“那、那我是不是打擾你和嫂子了?”
邢驚遲聲線冷漠:“你說呢?”
余峯立馬大喊:“隊長我錯了!我馬上掛電話!”
說完也不等邢驚遲回應,立馬掛了電話。
邢驚遲輕哼一聲。
余峯應該慶幸現在他和阮枝還于磨合期。
邢驚遲是掐著時間上樓的。
但一進房門他就頓了一下,因為阮枝正穿著睡,下半包裹著不明,且躺在他的床上看電視。
阮枝聽到聲音側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男人,循著他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魚尾。了腳丫子,“人魚空調毯,我現在就是人魚。”
邢驚遲反手關上門,盯著的“魚尾”看了一會兒,問:“你睡這間房?”
阮枝忙不迭地搖頭:“我只是敷完面躺在這里看會兒電視。你可以先去洗澡,我換了新的巾和牙刷,我來的時候帶了兩套。”
邢驚遲挑了挑眉。
漂亮的小青瓷還特別干凈。
阮枝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眸間泛起水霧,聲音漸漸低下去:“邢驚遲,明天早上你想吃面條還是吃餃子?或者別的?”
邢驚遲將房間的燈調暗了一些,低聲應:“看你心,你明天想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阮枝小腦袋點了點,眼皮也不自覺地往下拉。
但視線仍落在電視上。
邢驚遲拿起遙控調低了聲音。
幾乎是悄無聲息地拿了換洗服進浴室。
...
阮枝睡著了。
邢驚遲一開門就看到阮枝歪著腦袋靠在一旁的枕頭上,眉眼間浮著些許倦意。
的力不足以支持經歷昨晚發生的一切,更何況又在車上睡了一夜。
邢驚遲無聲地走到床邊,彎腰抱起了阮枝,順便拿下了的“魚尾”。他穩穩地抱著往里間走去,小心翼翼地把放到床上蓋好了被子。
外間微弱的照進來,悄悄趴在地板上。
邢驚遲沒有即刻關門離開。
他立在黑暗中沉默地看著床上蜷一團的阮枝。
不知過了多久。
地板上趴著的才被人趕了出去。
早上七點。
阮枝瞪圓了眼睛和臺上飄著的、屬于的面面相覷,那麼點兒薄薄的黃布料正在下迎風飄揚。而確信自己昨晚沒洗服。
紅著耳探頭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邢驚遲正在底下做俯臥撐,他沒穿上。理分明的背部沾著薄汗,漂亮流暢的線條如起伏的山巒一般,鼓鼓囊囊的令人心生艷羨。
這是邢驚遲的日常。
每天150個仰臥起坐、150個俯臥撐、150個蛙跳,如果是在城,他還有舉杠鈴和負重跑。在這里條件不允許他就將前面三項翻倍了。
汗水順著他的下慢悠悠地往下晃,在的照下泛著瑩潤的澤。
阮枝拿著剛榨的果悄悄地打開門放在了門口。
也沒喊邢驚遲,放下果就上廚房搗鼓早餐去了。想來想去把餃子和面都煮了,晚上去趟超市,買些新鮮的食材。
邢驚遲著氣起,邊調整呼吸邊用巾了汗。
他的目落在門口那杯果上,橙黃的果看起來晶瑩剔,玻璃杯暈染出的圈斜斜地灑在地面上。
阮枝的靜很小,就跟小貓似的探出腦袋看了一眼。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小青瓷就地跑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邢驚遲彎腰拿起果,一口就喝了個干凈。
一進門邢驚遲就聞到了食的香氣,他拿著空杯朝廚房走去,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穿著上。
“邢驚遲,一個蛋夠嗎?”
阮枝沒回頭看他,目前手里的況讓分不出心神。
邢驚遲直接走到水槽邊,嗓音里還帶著沙:“夠。”
擰開開關,水聲響起。
阮枝放下蛋才抬頭看了一眼邢驚遲。
這一眼就讓呆了一下。
剛剛那一漂亮的此時正近距離地在側,的視線下意識地往邢驚遲實的腹上瞟,當看到某一的時候忽然頓住。
邢驚遲的右腹有一槍傷。
阮枝有些出神地看著他的疤,這是他在北地的傷嗎?
邢驚遲是個男人,而且現在還在早上。
阮枝的目讓他有些熱。
他輕挑了挑眉,角扯起的笑帶著一氣,聲音里含著毫不遮掩的、濃重的啞意:“邢太太,你想嗎?”
阮枝咽了咽口水,水亮的眸往他臉上一瞧,還有點兒興,“可以嗎?”
邢驚遲:“......”
他本就是自討苦吃。
作者有話說:阮枝枝:想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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