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出了正屋的門,便回了兩人的新房,沈木木自然跟在後面進了屋。
「坐。」謝予在桌邊坐下,對沈木木說了第一句話,是個單音節詞。
沈木木沒坐下,他也不在意,自顧自的開口,「我昨晚不在的事兒,為什麼不跟母親說。」
很好,開口第二句就是質問。
「恩?」見沈木木低著頭不回答,大馬金刀坐著的男人催促,語氣不耐。
沈木木之前一直低著頭,聽到男人再問,便抬起頭回:「婆婆也沒問啊。」
這一抬頭,才算兩人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稜角分明的臉廓,劍眉星目,高的鼻樑,潤澤的薄,小麥的。面前的男子有一張英氣人的臉,和原靠零碎信息拼起來的模樣確實有些出。
五很符合正常人的審觀,充滿剛之氣,屬於耐看型。左臉上有一道疤,從眉心開始,到左眼眼角結束。這樣兇險的疤痕,難以想象當時的場景如何。又或者這傷再深一些,再往下一些,這人還能不能保住這漂亮深邃的眼睛。
真真切切的看到這道疤,沈木木覺得自己大概明白這人這麼大歲數了還沒結婚。
謝予也在借沈木木抬頭的作,打量著。
看到他這幅面貌,不驚不嚇,姿態坦然,眼神澄澈的人,倒是頭一個。
謝予心有些波,被他下了。
作為茶樹鎮的地頭蛇,他自然知道百年前發跡離開的沈家自京都搬回的事。也約知道,沈家是在京都惹了事,才不得已回茶樹鎮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家辦喪禮,茶樹鎮有頭有臉的人都去了,他也在其中。巧見沈家姑娘抱著弟哭得聲嘶力竭的,不免多看了兩眼。
卻不想沈家大伯看見了,提議將這小姑娘嫁過來。他本是地,禮義廉恥觀念寡淡,加上家中老母催促,沒費什麼勁便定下這沈家姑娘。
在他的刻意瞞下,謝母只知道對方是京都來的落魄小姐,卻不知這小姐剛剛死了爹。後來從徐磊得知,還狠狠教訓了他一頓,直道人家嫁進來難免有怨氣,他一定善待人家。
謝予應下母親的要求,心中卻不以為意,全大齊國誰家喪父不是守三個月完事,就你沈家小姐矜貴?況且,這親事也不是一出孝期就進行,都緩了一個月了。沈家小姐還有什麼可怨的。
心裡這麼想,新婚夜他沒在婚房也不在意。回來的時候,沒見本該躺著未醒的新娘不見了人。急急找過去,就怕這新媳婦給他娘上眼藥。鬼使神差的站在外面聽了會兒,這沈家姑娘倒是出乎意料的和氣。
此時見明眸善睞的站在面前,看著倒是順眼。嗯,若可以一直這麼和氣的話,他也不是不可以在茶樹鎮給一個安穩。
只是,看的目……似乎在那道疤痕上停了太久了。
「哼。」謝予從鼻子出氣,得讓知道自己的本分。
那疤痕是丑,是義不容辭的破壞了完的五組合,將十的破去了三分。但剩下七分的臉也耐看,至比絕大所數的茶樹鎮人好看。
只是這剩下的也被這一聲哼破壞殆盡了,只有化不開的戾氣。男人深邃的眼眸著厲,狠狠盯著沈木木。
「敬茶了嗎?」
「沒有。」沈木木被盯得莫名其妙,如實回答。
「新媳婦要敬茶,不知道嗎?」男人有些咄咄人。
「知道,我不知道廚房在哪兒,你不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只好先找婆婆。」沈木木也算應對自如。
呃,這解釋倒是合理,謝予奇怪的覺自己被噎了一下。
「作為新媳婦,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嗎?」
「知道」
「跟過來。」聽到沈木木的肯定回答,謝予起往外走。
尼瑪,一個子,又不是個將軍,裝什麼高冷。瞧瞧這一問一答,全不似夫妻間的對話。幸得此木木非彼沐沐,要是換原來的沈木木,不定得嚇暈過去。
沈木木進了廚房,也不矯,快速生了火,洗了鍋,往裡舀水。作練得不像個養在深閨,不識人間煙火的小姐,倒像是做慣了這些活的。
謝予找了茶出來,見此,挑了挑眉。
「你們沈家不是書香門第嗎?這才幾個月,你就會這些了?」挖苦意味多於正常問詢。這話的意思是,沈家再怎麼說也是輝煌過的,雖說落魄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養不起人。這丫鬟做的事兒,閨中養的小姐怎麼也會了?
正常男人這個時候應該摟著新媳婦溫聲細語的哄著,順便表下決心,以後決不讓自個媳婦再苦。這位倒好,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子像初顯!
沈木木暗暗翻了個白眼,手上作不停,裡解釋著,「我爹不好,他的葯都是我煎的。」
那男人聽完解釋,倒是沒有繼續開口,也沒有離開。抱臂倚著廚房門,不進不出,看著沈木木忙碌。
見沈木木在櫥櫃找了白瓷杯,洗了好幾遍,還舀了開水來燙,嗤笑了一聲。
沈木木知道這是在笑窮講究呢,不理他。這茶杯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都落灰了,燙一下,總是好的。
燙好茶杯,放了茶葉,倒了開水。
又往鍋里添了水,繼續燒著火。
「這茶水還是滾燙的,等放涼一些了,再端過去。」沈木木想了想,還是對那背著,看不清表的男人解釋道。
男人沒說話,沈木木就當默認了。
拿了蛋打散,放了鹽拌勻。再加了涼開水拌勻,倒另一個碗中,濾去蛋筋和浮沫。小心倒準備好的碗中,放到蒸隔上,蓋上鍋。這才端起茶杯,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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