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午後,唐時語才午睡起,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發呆,唐祈沅來了。
的視線從腳邊的小白上挪走,詫異地挑眉,“大哥。”
平日裏唐祈沅都忙於功課,鮮會主來找,今兒不知刮得什麽風。
唐祈沅著一襲白袍,還是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一舉一都著矜貴優雅,他腳步穩健地走到了唐時語麵前,輕袍子坐在對麵的石凳上。
“我來是有事與你說。”
男子嗓音溫和輕,像是老師在耳旁諄諄教導,唐時語調整了姿勢,端正地坐著。
唐祈沅也不拐彎抹角,“四月初一是明王妃的生辰,母親會帶上咱們一同赴宴。”頓了頓,“還有阿淵。”
唐時語乖巧點頭,“好。”
自從及笄以後回到侯府,近一年多來,唐母對顧辭淵都格外照顧,也正因為當家主母態度鮮明,所以闔府上下沒人會輕慢他,唐家主子們有的,顧辭淵也有。
所以這種宴會上,唐母準許顧辭淵同行,也在唐祈沅的意料之中,並不覺得詫異。
“賀禮母親會準備,你不必心,這次的宴飲辦得很隆重,太子和四公主會代表陛下和皇後娘娘前來賀喜,還有首輔夫人也會攜子同來,總之你能想到的世家大族都會來人,席間要注意言行,莫要惹事。”
唐祈沅沉浸在自己的說教中,唐時語卻有些愣神。
一陣風吹過,桃花瓣拍在的臉上,這才回神,沒忍住打斷道:“怎麽會辦得這樣大?”
明王妃曹氏,今年二十有五,與明王婚八載,夫妻二人一向很低調,從未這樣大大辦過。
最重要的是,記得上一世太子和四公主並未到場,也並沒有來這麽多人,到底是出了什麽差錯,難道的重生改變了這麽多的事嗎……
唐時語垂下眸子,攥了手帕。
唐祈沅因被打斷,不悅地皺了皺眉,但也未多說什麽,不怪小妹詫異,他得知消息時也好生驚訝了番。
“明王妃又被診出了喜脈,再加上是生辰,明王本打算大辦的,但是王妃生斂,就勸了王爺歇了心思。”
唐時語一聽王妃有喜,也跟著興起來,記得明王妃,是個很和善的子,上一世有過幾麵之緣,曾對出過援手。記得宴會上曹熠來堵,齊煦和鄭修昀幫解圍,結果氣氛更僵,後來還是明王妃來將帶走,又把曹熠趕出了王府。
王妃雖然與曹熠沾親帶故,也是從曹府出來的人,但曹家人待並不好,後來嫁給明王,曹家人對才熱了起來,王妃一向溫平和,從不與人紅臉,那一次為了,難得地了怒。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與王妃不過寥寥數麵,聽聞有好消息,欣喜之溢於言表。隻是上一世並未聽說王妃有喜啊,兩世的不同之太多了。
“既然王爺打消了念頭,那為何又改了主意?”
唐祈沅雖不解小妹為何會如此興,但他也並未開口詢問,隻解釋道:“聽說是消息傳到了宮裏,皇後娘娘覺得這樣的好事必須要重視,於是就變如今這個局麵了。”WwWx520xs.com
“原來如此……”
唐時語反複回憶著兩世的不同之,想要找出時間軌跡改變的蛛馬跡,但發現,出偏差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無奈地歎息一聲,索作罷了。
代完了該說的,唐祈沅再無話可說,他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唐時語卻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的大哥哪裏都好,翩翩公子,溫文爾雅,他的氣度和姿態絕對能稱得上是世家第一,但……格沉悶也能排個第一。
就好比此刻,他坐在這裏,什麽話都不說,毫不覺得尷尬、無聊,也不會在乎旁人是否覺得被冷待。
你若是與他講什麽玩笑,他也不會笑,因為他理解不了。
他總是不茍言笑地在你耳邊說著教導的話,偏偏他的嗓音又極溫和,不聽容,那絕對是一場聲音的盛宴。
可惜了他這張勾人的臉,竟是生在這樣一個無趣又古板的人上。
一杯茶喝完,唐祈沅淡淡點了下頭,“好茶。”
唐時語鬆了口氣,還好他主開口,不然還真不知該找些什麽話題。
“是母親人送來的,大哥若是喜歡,可以去找母親要,母親還真是偏心,知道大哥茶,這樣好的東西竟是把你忘了。”眉眼彎彎笑著,說罷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唐祈沅麵不改地抬眸,“我有。”
唐時語的笑僵在臉上:“…………哦。”
這樣的安靜持續了半個時辰,唐祈沅終於走了。
這絕對是唐時語過得最難熬的半個時辰。
唐家大哥的影剛剛消失在院子裏,顧辭淵就從樹上跳了下來。
唐時語:“……”
年抖了抖上的樹葉,坐在唐祈沅剛剛的位置上,拿了個新茶杯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你去哪了?”
“在樹上。”
唐時語一言難盡地回頭看了看四丈高的樹,“你爬上去幹什麽?”
顧辭淵壞了,連著喝了半壺茶水,才道:“大哥沒走。”
大哥沒走,他不敢下來,怕被嘮叨。
唐時語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震驚道:“所以你留我一個人在這裏對著他?!阿淵!”
顧辭淵難得心虛地錯開了的視線,了鼻子。
他對人隻有兩種態度:一是忽視或者殺掉,二是阿語。
如果是他一個人麵對唐祈沅,他可以左耳進右耳出,將唐祈沅忽視個徹底,就像上次那樣。但是阿語也在,他要維持那副純良乖巧弟弟的樣子,時間短了還行,可唐祈沅不是一般人,他念叨起來就沒個完。
沒辦法,殺不得,隻能躲開。
“阿語,大哥好可怕的……”年又用出了他的殺手鐧,裝可憐。
果然,心了。
“……罷了。”無奈地猛了幾下他的腦袋泄憤,等出了氣,才想起來代正經事,“下月初一,隨我去赴宴。”
“嗯,好。”
他沒問是什麽宴,那些都不重要,隻要是能跟著阿語,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眼睛也可以不眨一下。
顧辭淵手托著腮,撐在石桌上,一瞬不瞬盯著。
唐時語被盯得臉熱,難為地偏過頭,視線飄忽著,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對了,阿淵去幫我把房中的糕點拿出來,我讓小廚房特意做了些你吃的。”
年眼睛一亮,飛快地起往屋裏跑。
唐時語角噙著笑,著他的背影搖搖頭。
茶盅送到邊,手頓住,想起了什麽,臉大變!
壞了!
屋,顧辭淵幾步走到了羅漢床前,一眼看到了桌上的磁盤,他端起碟子往外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
皺著眉轉,看到了榻上的薄毯下麵,約藏著什麽東西。
鵝黃的薄毯邊上,出了玄綢帶的一角。
他走了過去,抿著,手指住一端,稍稍用力,將綢帶了出來。
一條嶄新的玄發帶,上麵金線繡著悉的同款圖案——一隻小狗。
心裏好像炸開了一朵煙花,那煙花是用糖做的,被炸裂得到都是,糖四濺,劃過麗的弧度,最終黏在了他的心房裏,甜得他險些失控。
他攥著那發帶,指尖仿佛還到了的溫度,眼前是溫地著發帶的模樣,他心中萬分激,轉就往外走。
“阿淵!阿……唔……”
唐時語拎著角小跑闖了進來,與顧辭淵撞了滿懷。
顧辭淵鬆了手裏的盤子,哢嚓——
磁盤碎了,盤中的糕點滾落到地上,
他被衝得後退了半步,穩了穩形,隨即眼疾手快地把人扣在懷裏。
炙熱的手掌覆在的腰間,懷中玉散發的清香讓他沉了眼眸,呼吸失了規律,在反抗之前順從本能加重了力道,把人鎖死在懷裏。
唐時語被他堅的膛撞得生疼,鼻子一陣發酸,眼角都有些潤。
“姑娘?公子?”蕓香聽到聲響,朝門這邊走來。
“蕓……”
啪!
顧辭淵抬手一揮,一道勁風而過,門被重重拍上。
外麵聒噪的聲音沒有了,屋很寂靜,隻餘下他震耳聾的心跳聲。
顧辭淵單臂箍著的腰,稍一用力就將人提抱起,邁過地上的碎片殘渣,往裏間走去。
他把人放到羅漢床上,俯向下,雙手撐在的兩側,將困在自己和床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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