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掃視一圈，最終落在神挑釁的顧承臉上，方巧宜愣了一下，忿忿地咬了咬，敢怒不敢言。

那男生一看就很不好惹。

方巧宜不認識顧承，見他和陸竽坐一起，便猜到他是為誰出頭。得罪男生的事，不敢做，只能忍氣吞聲。

說白了，就是欺怕。

「瞪什麼瞪，再搞小作，下次砸你腦門上的就不是筆。」顧承歪著子，靠在後桌沿，雙手抱臂，漫不經心地開口。

偏偏，他這副散漫不羈的樣子很能唬人。

方巧宜心裏猛地咯噔一下，仍舊沒敢跟他嗆聲。

陸竽沒料到顧承會來這麼一出，反應過來后，手在桌底拉扯他的擺，示意他適可而止。還在班裏呢，讓其他同學看到像什麼樣子，以為他在欺負生。

顧承看了一眼，遞給一個放心的眼神，他有分寸。

陸竽輕輕皺一下眉，只想趕息事寧人：「顧承，算了。」生之間的一點小矛盾，讓男生摻和進來，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班裏的，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總這麼鬧來鬧去，想想就心累。

「出氣哪有出一半的。」顧承低聲安一句。

「也不是多大的事。」

「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陸竽嘆口氣，無可奈何。

想說，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以前和方巧宜有過集，深知這人子執拗，相當難纏，萬一惹惱了，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怕就怕當面不在意，背後里趁你不留神放一記冷刀子，打得你猝不及防。

顧承也不怕方巧宜聽見，故意揚聲道：「絆倒了人，連句道歉都沒有，裝啞就過分了啊，就說你呢。」

方巧宜抿了，繼續裝傻。

「喂——」顧承沖嚷了一聲，「沒聽見啊，筆撿起來，然後道歉。」

方巧宜背脊微微了一下，只覺得萬分屈辱。憑什麼啊，他拿東西砸，還讓幫著撿起來，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氣了沒幾秒，終究是頂不住那無形之中的迫力，慢吞吞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筆，攥在手裏，起放到陸竽桌上，聲音跟蚊子似的：「對不起。」

陸竽仰頭看，沒再計較：「我接你的道歉，希下不為例。」

方巧宜面無表地回了座位，腔里升騰起一滔天的怒意。

不就找了個男生當靠山，神氣什麼？

還下不為例，一濃濃的說教口吻，以為是誰？簡直不知所謂！

教室里吵吵鬧鬧，沒有多學生注意到這場小鬧劇，夾在中間的江淮寧和沈歡卻圍觀了全程。

沈歡目瞪口呆，好一會兒回過神，趴在顧承桌上，神兮兮地打聽：「那生怎麼招惹你了？我聽見你說什麼絆倒了人，什麼意思？」

顧承抖著肩懶散一笑，踢皮球一樣把問題踢回去：「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我……」

剛說一個字，鈴聲響了起來，眼看杜一剛一腳踏進教室，沈歡只好按捺滿腹的好奇心，坐了回去，一手撐著腮，目不由落在方巧宜上。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沈歡恍然大悟，扭頭朝江淮寧嘀咕：「顧承的同桌摔倒，是不是那生故意絆的？」

說話間，他用手指了指方巧宜。

江淮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恭喜你，腦子終於沒那麼遲鈍了。」

「去你的。」沈歡瞪眼，踹了一腳他的凳子，以此泄憤。

他當然不知道，江淮寧之所以清楚整件事，是因為先前聽了陸竽和顧承的對話，不然他也不會想到，陸竽摔倒是人為的。

江淮寧面對他抓狂的表，雲淡風輕一笑，好心提醒他：「該你上臺自我介紹了。」

「這麼快！」

沈歡稍微收斂了思緒，抖抖肩，抬手整理了下領，等上一位同學走下講臺，他立馬站起來，腳步生風地從過道走上講臺。

他先是對著大家咧笑了笑，不知為何，這一幅畫面喜十足，惹得臺下一眾學生大笑不止。

「安靜。」沒等班主任出面，沈歡自己豎起一隻手掌維持紀律。

江淮寧坐在下面，頗為無語地看著自己這位從小到大跟皮猴兒一樣的朋友，擱在桌上一隻手隨意地轉著筆。

沈歡做作地清了清嗓子，隆重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沈歡，沈是三點水那個沈，歡是歡樂的歡……」

「哈哈，名字聽起來像生。」

「這男生也太好玩了。」

「笑死我了。」

「和江淮寧是好朋友吧，他們一起來報到的，還坐在一起。」

底下再一次響起討論的聲音，大多是善意的表達，整氣氛輕鬆愉快。

「等一下，我的自我介紹還沒完呢。」沈歡出聲，使得班裏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他煞有介事道，「我知道我的名字聽著有點像生，但我是純純的爺們兒，這一點不用懷疑，以後你們就曉得了。」

這下連班主任杜一剛都忍不住笑了，覺得他就是個活寶。

沈歡又說：「這件事得怪我媽。對了，你們可能不知道，文科重點班的班花沈黎是我親姐，我倆是龍胎，比我早出生十來分鐘。我倆的媽黎歡，所以沈黎，我沈歡，我要是爭點氣，早出生那麼十來分鐘，沈黎的就是我了。得，怪我自己不爭氣，怨不了我媽。」

「哈哈哈哈哈——」

全班同學前仰後合，快笑岔氣了。

這是自我介紹嗎？這是單口相聲吧！

然而，沈歡的發言還沒結束，他都有點無奈了，抬手撓了撓後腦勺，不理解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的興趣好是打籃球、玩板、拼樂高。我的好哥們兒江淮寧，哦，還有顧承，他們也都喜歡打籃球，以後課餘時間大家一起玩兒啊，最好咱們班能組個王牌球隊！」

下一秒，底下就有格活潑的男生高聲附和：「行，算我一個，組球隊絕對沒問題！」

江淮寧搖搖頭，無聲地笑了笑。

他們可能不知道沈歡的球技，整個一戰場攪屎，進球的次數還沒有搗的次數多。

杜一剛適時輕咳一聲，語重心長道：「課餘時間適量運一下沒問題，但不得不說，作為學生，首要任務還是學習。學習始終放在第一位，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眼下咱們是高二，那離高三也就不遠了，我們要時刻謹記……」

唐僧念經一樣嘮叨一通，杜一剛舒心不，一抬手，示意沈歡繼續。

站在講臺上的沈歡愣愣地說：「老師，我說完了。」

全班又是一陣鬨笑。

沈歡在同學們的注視下，蹦下講臺，大搖大擺地回到原位，朝江淮寧挑了下眉，意思是說，我表現得還不錯吧？

江淮寧沒搭理他。

很快，到倒數第二排的顧承，他懶洋洋地起，跟沒骨頭似的，踱步到講臺上，剛剛站定，底下就傳來一道道驚呼。

「媽呀，又來一個大帥哥！」

「這是什麼好運氣？」

「八班八班，非同一般嘛！運氣簡直棚了。」

－－－－－－題外話－－－－－－

顧承：惹我！

沈歡：大佬坐我後面，孩怕。【瑟瑟發抖.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