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了晚自習，陸竽在教學樓下等到黃書涵，兩個人一起往宿舍樓走，聊起中午在食堂吃飯的事。

陸竽一想到方巧宜，心頓時不怎麼好了，煩躁地嘆一聲：「煩人。」

黃書涵愣了一下，話題從江淮寧上轉移，關心起好姐妹的緒：「誰惹到你了？眉皺得能夾死蒼蠅了。」

「還能有誰，中午那個生啊，我跟住一個宿舍，想起來都鬱悶。」陸竽耷著眼皮，一臉生無可，絮絮地跟講起與方巧宜過往的恩怨。

其實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方巧宜連番針對，擺明了跟過不去，小事也逐漸演變大事。尤其兩人還住在同一個宿舍，白天在教室里面也就算了，晚上還得在宿舍里相，時時刻刻心裡梗著一刺，令人不自在到極點。

「要我說，有些生真的太斤斤計較，就拿我們宿舍那兩個生來說，就因為開學時搶一個床位鬧得不愉快，到現在還時不時嘲諷幾句。」黃書涵搖搖頭，似乎不能理解，這種明爭暗鬥有什麼意思，浪費時間浪費力。

子一貫大大咧咧，傷心事也好，開心事也罷，都是轉眼拋到腦後，從來不掛在心上。

陸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手握著書包帶，下定決心說：「再跟談一下吧。我一直不吭聲，人家以為我好欺負呢，回頭越發得寸進尺。」

黃書涵看著，笑一下：「用不用我幫忙？我皮子功夫一流。」

陸竽正苦悶，聽這麼說，撲哧笑了起來。

「不用。我也不弱好嗎？」陸竽努努，朝揮舞了一下拳頭，「大不了就跟吵一架，我才不怕。」

黃書涵瞭然地點點頭。

差點忘了，這人也就看著弱弱不堪一擊，戰鬥力其實很不一般。

就拿小學一年級的事來說，陸竽剛轉到他們班，有個頑皮的男生針對，放學后跟在後，趁不注意抬腳踹的書包。陸竽那時瘦得跟豆芽菜一樣，好似風一吹就倒，卻一點虧沒吃，轉個就飛起一腳，踹向那個男生的膝蓋。比陸竽壯了不的男生趴在地上，哇一聲大哭起來，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和顧承在小賣部門口吃雪糕，不期然撞見這一幕，手裡的雪糕都驚掉了。

一路說著話，兩個人到了五樓。

「拜拜，明天見。」黃書涵擺擺手，在樓道口與分別，繼續往六樓去。

陸竽深吸口氣，一手推開宿舍門，走了進去。

方巧宜和孔慧慧在宿舍里聊天，除了倆，程靜媛、張穎、葉珍珍幾個也在。陸竽直接走到方巧宜跟前，聲音淡淡地說：「談談？」

方巧宜彎腰從床底拉出臉盆準備去洗漱，聞言，掀起眼簾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一撇角，沒好氣地說：「談什麼？」

想不到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先前同在一個班裡，兩人還做同桌呢，抄個作業都不樂意，考試時讓幫個忙也被無視了。開學那天，不過是一時氣憤，絆了一下，不是沒摔倒嗎？

結果倒好，轉頭找了個男生當幫手，當著後排那麼多同學的面警告，道歉，害得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怎麼可能沒有怨氣？只恨不得陸竽這個人原地消失才好！

眼下陸竽主說要談一談，卻覺得說什麼都沒用。

除非不在八班，最好從此不出現在眼前，才有可能不計較，要不然心裡這口氣沒辦法疏解，永遠堵在那裡。只要看到陸竽那張臉，立馬就能想起來被顧承刁難時的屈辱和憤怒。

陸竽想過不會輕易配合，自然不再執著於單獨和聊，當著宿舍里幾個生的面，開門見山地說：「你一定要這樣嗎？不就使絆子，讓我不愉快，你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說起來，我們沒什麼大矛盾。高一做同桌，你哪次要作業我沒給你，也就那一次，你拿走理卷子沒給我，害我被老師批評一頓，我對你發了脾氣……」

「夠了！」不等說完，方巧宜怒吼一聲打斷了，臉上展出濃濃的嫌惡，「裝什麼裝啊，你這意思是我還得對你恩戴德？」

一聲吼，宿舍里幾個生都被嚇到了，面面相覷，誰也不清楚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勸架都沒辦法勸。

陸竽擰了擰眉，頓時沒耐心了，卻還是克制著脾氣，好聲好氣地說：「大家都是同學，要一起生活一年，能別弄得跟仇人一樣嗎？很累，也很稚。有什麼事不能攤開說？你要是認為我哪裡對不起你，你說出來，我向你道歉。可你是不是也得反思一下你自己，開學那天絆我一跤，中午在食堂吃飯又故意撞我，弄髒我服，你真的覺得這樣做能夠開心？」

「我讓你別說了，你沒聽見？」方巧宜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摔了手裡的盆，一副要打起來的架勢。

「好了好了，都是一個宿舍的，幹什麼啊。」

其他人多多算是聽明白了，因為一點矛盾，方巧宜針對陸竽。陸竽不堪忍，這才主站出來和解，方巧宜不領，還被激怒了。

張穎充當和事佬，站在中間隔開兩人，扭頭勸說方巧宜：「你說兩句，陸竽都說可以給你道歉了，你還……」

「關你什麼事！」

方巧宜翻了個白眼，端起地上的盆，氣沖沖地去了衛生間，門猛地被甩關上，發出砰一聲巨響，宿舍徹底安靜了。

張穎愣在原地，臉一陣紅一陣白，簡直不知說什麼好，沒得罪吧，至於說話那麼難聽嗎？

葉珍珍拍了拍陸竽的肩膀，輕聲安一句：「算了，在氣頭上，說什麼也沒用，別太糾結了。」

半晌，張穎臉恢復了，輕舒口氣，跟著安幾句。

陸竽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扯角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我知道。」

葉珍珍和張穎對視一眼，眼神充滿無奈。相比而言，們自然更傾向陸竽，相時間不長，陸竽的格卻是有目共睹的。晚上熄燈後會貢獻出檯燈幫大家照明，借用的東西從來不會推辭，臺上誰的服幹了都會給收進來，掛在床沿上，平日里說話都是帶著笑的，聲音溫和聽。

耽擱這麼一會兒，宿舍樓熄燈了。

衛生間的水龍頭被佔用，陸竽收起煩的思緒，端起臉盆，裡面放了牙刷牙杯和巾，還有兩件要洗的服，出了宿舍，去走廊盡頭的水房。

水房裡還有不人，陸竽找了個位子洗漱，又洗了兩件服，花了半個多小時。

趿拉著拖鞋往回走，月從沒封窗的欄桿灑進走廊里，淡淡的清輝鋪在淺米的瓷磚上，堪堪能照明的程度。

到了宿舍門外，陸竽騰出一隻手推門，沒能推開。

反應過來，門被人從裡面上了銷。

－－－－－－題外話－－－－－－

我鵝被關在外面了……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