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逃了,還聲東擊西將莊子里的幾人耍了。」傅子墨眉眼深邃,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窗外,雄鷹已經沒有蹤跡,遠的天卻已經漸漸暗淡下去。
「王爺,」金木騎馬走在車邊,臉有些沉重,「要屬下派人去追嗎?」
沒有人能忤逆王爺的意思,那個人竟然膽敢這樣就走了,如果被追回來,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吧。
馬車裡的人沉默著,許久沒有說話,直到他放下車簾,聲音才從車冷冷的傳出來,「讓羽閣的人去尋,尋到了不要打草驚蛇,暗中跟著就是。」
金木大驚,羽閣是南嶽國最大的報組織,雖然明面上只是一個江湖門派,可是只有武宣王的親信才知道,羽閣不過是武宣王府報機構的分枝而已。
但凡出自羽閣的消息都可以說百分之百的準確,所以每一條消息都可以賣上千金,用羽閣去查一個人的下落……
金木不敢隨意猜測主子的心思,只能暗暗心驚,他趕將主子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隊伍中間的馬車裡,點了西域的熏香,香線細細的一條,妖嬈燃燒,連煙霧都只是一抹,端坐的子一嚴謹的錦,錦邊緣追著白狐皮,在冬日裡,不用,看上去就暖了心脾。
子言笑晏晏,看得出心很好,馬車門雖然關著,的目卻不時往前方看去,似乎想過車門看些什麼。
「大姐,車門關上的,您就是再瞧也瞧不到王爺啊。行了這麼久的路,要不我幫您給王爺送點兒點心過去?」坐在錦子旁的還有個十三四歲的,看樣子是個伶俐的,見錦子的神態就知道在想什麼。
「你這丫頭,鬼靈的。」錦子正是當朝右相的嫡蕭長月,當今太后的外孫,更是皇上破格封的永陵郡主,可以說,在南越國,除了公主,在貴之中就屬的地位最高了。
換了別人,長在如此優越的環境下,沒準兒會養飛揚跋扈的格,可是蕭長月卻不一樣,不但生了一顆玲瓏剔的心,琴棋書畫又樣樣通,所以在棲城裡是當屬第一,才德兼備的貴。
旁邊的,是蕭長月一母同胞的妹妹蕭雲琴,拿起小幾上的點心問,「那大姐,這點心到底是送還是不送?」
「你說呢?」蕭長月優雅的笑,舉手投足都是端莊貴氣。
「當然是要送的,不但要送,還要送得人盡皆知。」蕭雲琴拿過錦盒小心翼翼的將糕點裝了進去,「這次大姐作為南越國郡主出使北冥國,可是立了大功,這不,太後下旨讓武宣王親自到邊境迎接您,這份尊榮,算是南越國有史以來第一份兒了。您說,這次回城之後,太後娘娘會不會直接下旨賜婚啊?」
「你這丫頭,別胡說,太後娘娘的心思也是我們能猜的?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可以,回家了可千萬別在爹娘面前提,否則你又該抄家法了。」蕭長月搖搖頭,上指責,但是面上卻難掩的欣喜。
蕭雲琴噘著,很有些不滿,嘀咕著,「真不知道武宣王哪裡好,你就那麼待見他?你看他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多花心?你每個都去對付,忙得過來嗎?」
「雲琴,慎言!」蕭長月沉了臉,掀開車簾看了看,見馬車周圍沒有其他人才鬆了一口氣,「我說過很多次了,有些話不能說。」
「知道了,知道了。」蕭雲琴點頭應聲,做都做了,還怕人說?
因為武宣王,這嫡親的大姐手上不知沾染了多狐貍的命,偏偏還要擺出一副菩薩心腸。要不是爹娘看重、太后寵,才懶得來結這個大姐。
這樣想著,蕭雲琴提著錦盒住了趕車人,然後踩著小凳下了馬車。
車隊很長,從中間走到前頭要一會兒功夫,蕭雲琴好不容易追上了傅子墨的馬車,正想開口,就見金木冷著一張臉說:「王爺在小憩,蕭姑娘有何事?」
「我家大姐謝王爺這一路的照料,又怕王爺路上乏味,特意讓我送些糕點過來。」蕭雲琴揚起笑臉,十三四歲的年紀,正是青春好的時候,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可是也算模樣清秀,配上一張看似純凈的眼睛,每每能讓人放下警惕。
金木卻似乎沒有看見故意討好的表,只向出手,「蕭姑娘把錦盒給我吧,我替王爺拿著,一會兒王爺醒了我就給送進去。」
「呃……那好吧。」蕭雲琴笑容僵了一瞬,又綻放開來,給了錦盒才往回走。
剛轉走了幾步,就聽見馬車裡傳出冰冷的聲音。
「扔了吧,本王不吃甜食。」
那分明是傅子墨的聲音!
蕭雲琴臉上的笑容垮塌完全,眼中更是霾無,這傅子墨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冷漠、無詭異。
原野上,車隊浩浩前行,夕餘暉落下,勾勒出一幅近乎完的畫卷,在這個畫卷上,這個小小的曲很快就被人忘記,只是馬車裡,男人慵懶的撐著頭,視線卻越發冷了起來。
仔細聽,能聽見他彷彿呢喃過「秦落煙」三個字。
當太落地平線后,邊境城市荔城的夜晚才剛剛開始,荔城,是一個和雲城毗鄰的邊境城市,不過和雲城不一樣,荔城更靠近北冥國,山高皇帝遠,民風自然也更開放了一些。
因為在南越國和北冥國通商的必經道路上,所以其繁華程度也是雲城不能比擬的,這裡,有舉世聞名的荔城夜市。
據說,荔城的夜市上,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各種稀奇古怪、各種匪夷所思的東西,只要你想買,都可以在這裡下單子。
坐在夜市角落的一個茶鋪里,秦落煙捧著一碗熱茶打了個噴嚏,這是誰在背後說的壞話麼?
「姑娘,您兩個銅板兒都喝了我三碗熱茶了,您是把熱茶當飯吃了嗎?」茶鋪老闆堆著一張苦瓜臉,站在秦落煙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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