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站穩過後,終於發現自己跑到了季時煜的前，他一隻手扶在腰上，手裏還揪著他的服。

所有人都注視著眼前這一幕,場麵一度十分安靜。

顧苒趕從季時煜前跳出來,說了聲“謝謝”，然後兀自站到剛才貓爪副總裁指的位置上去。

季時煜眼神恢複清明，又看了眼貓爪副總：“注意點。”

“是是是。”貓爪副總連聲應著,同時又有些尷尬，似乎沒想到季時煜這麽關懷。

合完影今天的收購儀式就正式結束,顧苒跟幾個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準備走了。

貓爪幾個員工看到顧苒儀式一結束就迫不及待下班的樣子，一時心複雜。因為儀式後貓爪這邊還準備了飯局，這種飯局，多年輕小妹妹削尖了腦袋要進去，竟然有人溜得比兔子還快。

丁則還要上班，顧苒自己打車回去,獨自走進電梯，電梯門快關上的時候，被人擋了一下。

顧苒抬頭，徐助理衝笑了笑。

後是季時煜。

兩人一起走進電梯，徐助理按了地下一樓停車場。

顧苒沒說話，往裏靠了靠,畢竟這裏不是家的,沒資格不讓人進。

電梯起降時有微微的失重，

季時煜突然看著顧苒開口：“腳崴到了沒有,疼不疼。”

顧苒驀地聽到話，扭頭對視上季時煜的眼睛,想起剛才季時煜眼疾手快撈住的樣子。

“沒有。”顧苒幹地答。

季時煜看到顧苒按的一樓，又說：“我送你回家。”

“用不著。”顧苒盯著頭頂下降的樓層數字，到一樓電梯門一開，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跑走。

徐助理一直在角落默默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聽到自家季總不停著釘子，又往角落裏站了站，拚命降低存在，恨不得當場消失。

顧苒自己打了車回家，然後看到丁則給發了兩條微信。

丁則：【臥槽我聽公司有人說今天陳總拉了你一把你差點摔倒結果被信博的總裁撈住了？】

【我們放大膽一點的想象，你說他會不會早就注意到了你，每天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你直播，然後收購我們公司，今天特意過來見你。】

【這是什麽俗套偶像劇劇。】

顧苒：【……】

沒想到這種事竟然傳的這麽快。

【你不去當編劇簡直是我國影視行業的一大損失。】

【我願意把這個偶像劇主角的位置讓給你當。】

【債見。】

顧苒放下手機，呼了口氣，想起丁則那句“他會不會每天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你直播”，突然起了一皮疙瘩。

不過季時煜應該沒那麽閑，更沒那麽無聊。

今天休息不直播，顧苒躺在沙發上看了會兒手機，然後看到貓爪博發了今天在貓爪總部的照片。

“貓爪第一”作為貓爪主播代表出席今日貓爪和信博集團的收購儀式，順便附帶一張跟總部的貓爪logo合影的單人照。

顧苒瞅了眼評論，下麵評論大部分都是“我家苒苒出息了”“實至名歸”，不過也有不萌喵喵的在抱不平，萌喵喵上次翻車後數據糊了大半，但畢竟基數還在，有一批誓死追隨的死忠，抱怨博說萌喵喵在貓爪兢兢業業播了兩年，憑什麽要讓一個新人搶了位置。

顧苒不care萌喵喵的那些酸話，挑了兩張自拍在貓爪上發了條主播態，配文：“今日份開心~”

不直播的時候都會發一發態，通俗點講做福利。

……

邁赫平穩行駛，後座的人手機響了一下，是特別關注消息提示。

季時煜看到顧苒剛才在貓爪上發的主播態。

他凝著那兩張自拍看了一陣，然後點了保存到手機。

季時煜翻到自己的手機相冊。

他相冊裏照片不多，大部分都是些文件截圖，季時煜在相冊中翻了翻，最後目落到一張照片上，停了下來。

是顧苒在英德的畢業照。

穿一英德的製服，手裏握著自己的畢業證書，臉上還帶點嬰兒，對鏡頭靦腆的笑著。

季時煜閉了閉眼，想起那一晚，顧苒趴在他肩頭嚎啕大哭的時候，淚水洇襯衫，他清晰到眼淚的溫度。

說沒醉，說是個大騙子，可是他知道，醉的一塌糊塗。

司機把車停在柏麗天華門口。

車僮恭敬拉開車門。

季時煜睜開眼，把手機放進兜，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進了一個包間。

私人製會所，季時煜臉上沒什麽表，氣場卻很有迫，秦力原以為自己準備充足，可是當真的麵對眼前的男人時，說話竟不由地開始磕磕。

秦家這幾年鬥激烈，每一房都在公司部培養自己的勢力到最後把整個秦氏搞得四分五裂，可謂是兩敗俱傷，如今好不容易趕上秦家大哥中風，他們能不能趁此機會翻就靠此一舉。

不過秦力對於這次拿下跟信博的合作十分有信心，原因無他，秦文依現在在這裏。

誰不知道季時煜跟秦文依是初，熱裏的初友當初突然去世，現在又重新回到眼前，這種覺最能激發一個男人心底的。

“您看，整個企劃大概就是這樣。北城那邊開發過後的遊客量預計在每日三到五萬之間，如果信博能夠駐，針對高端遊客的項目驗將會再次升級。”

秦力說完，張看著季時煜。

季時煜沒回話，反倒是徐輝，皺起了眉。

秦家的人這些年一代不如一代，先搞出一個並不存在的聯合策劃吸引信博過去，等駐之後再打著信博的名頭順理章招攬其他投資，說白了點，這空手套白狼的算盤打得還。

甚至連秦文依都帶過來了。

秦力見季時煜聽了後一直沒反應，心裏也打起了鼓，然後拍了拍旁秦文依：“小依，你再把剛才的那份財務報表給季總說一遍。”

秦文依攤開手裏的文件，正準備再說，季時煜突然開口：“不用了。”

他起，沒有對秦力剛才的策劃案做任何評價，掃了一眼茶幾上的幾份文案：“就到這裏吧。”

季時煜帶著人離開。

秦力沒想到季時煜竟直接帶人走了，對他的策劃方案連個評價都沒有一句，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著急又推了一把旁的秦文依：“快去。”

走廊裏，秦文依追出來，衝著季時煜的背影，了聲：“阿煜。”

季時煜停下來。

秦文依走過去，麵一難堪：“真的抱歉。”

都能聽得出來秦力那份策劃案有多離譜，季時煜今晚還能聽完，可以說已經是給足了麵子。

季時煜回看了秦文依一眼。

然後秦文依抬頭衝他出一抹笑，回來這麽久，這是兩人第一次這樣單獨見麵。

秦文依：“好久不見。”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找個地方請你喝一杯嗎，我代秦力向你賠罪。”

“我也向你賠罪，當年的事不是我本意，我並不想假死，可是叔叔伯伯得，我沒有辦法，”低下頭，“你知道，我隻是個養。”

季時煜聽著秦文依的話，想起剛才，秦力為了談那筆單子，特意上了秦文依。

他看到秦文依低頭的樣子，皺了皺眉，冷聲開口：“你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說我們已經分手了的事對嗎。”

“啊。”秦文依突然抬頭，眼底閃過一慌。

季時煜目森寒：“我們在你假死之前就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秦文依咬住下：“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麽差別。”

反正現在的季時煜，已經不屬於他了。

又或者說季時煜從來沒有屬於過，那段談的無疾而終，不到季時煜的靠近，隻是當所有人都朝投來豔羨的目時才會心生安。

季時煜：“差別就是你我之間的關係，並不適合再見麵，更不適合再找個地方喝一杯。”

“你也不適合我‘阿煜’，秦小姐。”

“好自為之。”

季時煜說完，離開。

秦文依站在原地，徐助理跟上去的時候，兩人肩膀不小心了一下。

“抱歉秦小姐。”徐輝微微點頭。

秦文依咬住，指甲嵌進裏。

……

第二天，信博跟秦氏並未達合作的消息傳出去。

信博最近的另一個態是收購了貓爪。

誰都知道顧苒現在在貓爪當主播，季時煜這邊收購貓爪，那邊卻拒絕秦氏的策劃案，作看得人不太明白。

徐輝站在總裁辦的門口，劃水刷了刷朋友圈，看到那些嘰嘰喳喳每天九宮格轟炸的塑料小姐妹。

今天大家的主題是“白月”。

徐輝冷笑一聲。

上次他不小心手抖點了個讚“祝福~”，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要涼了，結果自家季總竟然沒有追究更沒有扣他獎金，簡直是天地。

現在是時候展現一下真正的技回報老板了，有些事老板不好親自上陣，助理就要上。

徐輝劈裏啪啦編輯文字，參與討論，然後點擊發送。

作為季時煜邊的首席助理，在所有人眼裏很多時候他的話，就是季時煜的話。

於是今天，所有人看到那個季時煜邊的首席助理徐輝，除了隔三差五在朋友圈分一下信博喜人的財報以外，今天突然激開麥，文字極盡尖酸刻薄，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著生氣：

“不是所有的死人都能被白月，那種死之前就已經分手的，隻能‘死了的前任’。”

“天下所有‘死了的前任’都能認清自己，不要因為死了，就忘記自己是毫不相關前任的事。”

附上一張某家一塌糊塗還來求合作的策劃案截圖。

正當所有人震驚jpg，懷疑這條朋友圈的真實的時候，看到朋友圈下麵出現一條點讚。

點讚人：季時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