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回到家,今天一日上午見了晉王,下午見了秦王,竟是爹爹預料最壞的場景,晉王不肯放手,秦王不好打發。
柳舒按著額角,暗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該招惹秦王的。
還有秦王怎麼會知道在躲晉王,想到那天肆無忌憚的視線,柳舒嘆一口氣,拿起書案上自送過來就沒打開過的畫卷,這都是爹給挑的人家,進宮前準備的,進宮后以為沒用了,還暗道一句可惜,沒想到峰會路轉,又有用得上的一天。
是一萬分個不願意再踏皇家那趟渾水。
柳朗擇婿倒不是全看中家世,有重臣之子,也有國學院的年輕學子,柳朗狀元仕,一路穩紮穩打到現在的位,一雙眼睛毒辣的很,深知擇婿,家世、才學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品好,其次就是家中關係簡單,尤其是母親,一定要是個通理的人。
這些柳朗前世今生都不曾和柳舒說過,他仔細篩選過的人選,無論柳舒選哪一個,他都認為不會差。前世是還沒來的及拿出來,柳舒已經進宮候選被點為晉王妃,他雖不喜,但也滿心替兒籌劃,讓坐到更尊貴的位置,一生無憂。
今生倒是拿出來的,但是柳朗不知哪來的預,總覺得還是太遲了,他心挑選的這些個婿人選,估計一個也用不上。
柳舒沒看幾張,瑞壽堂就來人說老太太想見姑娘,柳舒嘆氣,無論是柳思月,或者是玉搖,本也沒想過今天的遭遇會瞞著老太太,但是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
到瑞壽堂的時候,車夫和護衛正在門外跪著,丫頭兩邊傳話,見柳舒來了立即福,「姑娘來的真好,老太太說他們今日護衛不利又衝撞了貴人,罰他們去領板子。」
柳舒深知今日之過完全不在他們,讓丹葵附耳過來,代幾句讓去給這些挨板子的人請大夫,給賞銀,才進了正屋。
「祖母。」柳舒見禮。
「今日在甘家見到晉王了?」柳老夫人問。「怎麼聽說他對你有意思?」
「甘這次帖子上也沒註明是男合宴,到府上了才知道,也不好轉就走。」柳舒避重就輕的回說,「甘家大公子主的宴,晉王會來,是給甘相面子。」
「上次你出宮不曾進最後備選,這麼巧晉王當日就沒有擇定王妃。」柳老夫人說,「他就是對你有意,你也不能太隨便,要等他提親再說。」
柳舒心口發沉,還要義正言辭的說,「祖母這話煞我。」
「爹爹已經替我擇定了夫君,祖母這樣說,我只能落髮去做姑子。」
「什麼時候就擇定了?我怎麼不知道。」柳老夫人大驚失問,要來選,王妃當然比嫁給誰都好,也是運氣好,正好有年紀相對的皇子,柳朗定是不知道,等他回來,把他過來說就該明白,什麼人家,趁早退了。
好在馬夫也不敢說在偏街撞了秦王,要是讓柳老夫人知道柳舒是兩個王爺求,更加不得了。
晉王從淑妃那得知父皇的態度,騰的站起。「怎麼就晚了?母妃你是什麼時候和父皇說的,我不是讓你儘快和父皇說嗎?」
「你父皇一來妙音殿我就跟他提了,你也知道,你父皇如今已經不太來我這。」淑妃頗覺辱說,哪像昭殿,陛下恨不得一天去三次。
「我今日在甘府見到,也不曾聽說有定親。」晉王說,柳朗兒人盡皆知,說到親事就說還早,想要多留兒兩年,不是這樣也不會有機會進宮候選,這才幾日。
「父皇早些特意點進宮,定是想要做兒媳婦的,現在兒子想要,他應該高興才是,就這麼些時日,就算柳朗另外相中人,也沒開始走禮換庚帖,親都不曾定,父皇會因為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的兒子?」晉王越想越不對。
「父皇到底是怎麼說的?」晉王追問淑妃。
「你父皇就說京中好兒還多的是,讓我重新挑選。」淑妃說。
「你沒有跟父皇說是我喜歡柳舒,我想要柳舒做王妃嗎?」晉王急了。
「這話怎麼好和你父皇說,若是讓你父皇覺得你是一個耽於的人,還怎麼重用你。」淑妃說。
「年慕艾有什麼不好說的。」晉王突然想到蘭春宴上秦王的眼神,幡然醒悟,「在兒子和別人之間的,父皇一定會先選兒子,但若是兒子和兒子之間,父皇不好偏幫。」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秦王也跟你父皇說了要柳家的姑娘?」淑妃問,但是想到那日的境,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當初就說要你不要選這個子,跟秦王有過牽扯的,就是一筆糊塗賬。」
「但是父皇也沒有明說,他知道,秦王縱聲,柳朗定是不願意把兒嫁給他的。」晉王說。
「我跟秦王相比,柳朗用腳指頭也該想到誰是更好的選擇。」晉王說。想到今天在甘府柳舒對他一臉冷淡的樣子,明明當初在宮中見還是含帶怯的模樣。
不過越是這個樣子,他就越要征服。
柳朗在瑞壽堂怎麼應付柳老夫人的不說,回了書房沒一會,就通傳大姑娘給老爺送湯來了,柳朗看著進來,「現下知道錯了?」
柳舒把甜湯放在案上,伏在柳朗腳下,「是兒思慮不周,衝了。」
「今日在甘府見到晉王了?」柳朗問,「在偏街見了秦王?」
「甘的帖子不去不好,去了才知道是男合宴,早該猜到是晉王要去,甘家才會這般行徑,拼著撕破臉皮也該當即迴轉才是,就沒有後面的尷尬事。」柳舒說,「秦王的車架一點掛飾都無,不然車夫早就繞著走了,怎會堵個正著。」
其實現在困局也有辦法解決,只要去安北,遠離京城,自然不會再有煩憂,但是柳舒知道,柳朗是絕對不會讓去安北的,林夢月,是柳朗的心頭痂,都無需用力,輕輕一吹就夠他酸難當苦酒肝腸寸斷。若不是柳朗的反映這麼大,柳舒也不會這麼多年都不曾說過想娘。
林夢月跟隨父親到京城玩耍,原以為只是來見見世面,哪裏想到會嫁在京城,以為覓得如意郎君,結果卻是客死異鄉。
柳朗不會讓去安北,一輩子都活在他眼睛看到的地方,不讓遠離,遠嫁,重複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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