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在即,王偉家好像分兩部分,一部分純然的輕鬆,一部分純然的張,老太太也不說全不關心二孫,套的頭面和布料也送了些過去。倒不是指送這些東西,孫就會對恩戴德。
老太太來王容與,「在家待著無聊了?你的小姐妹來家裡陪你說說話。」
「母親最近都在忙二妹妹的事。我和二嫂學著合香也能打發時間呢。」王容與有些意,但是要請人過來設宴,不得要驚公中,勞累崔氏安排。
「可你不是和你那些小姐妹好久不見了?」老太太說。
「等妹妹進宮去再說吧。」王容與說。
「進的宮,你玩你的。」老太太說,「我知道你子最是耐不住安靜。」
「你去寫帖子,銀錢從祖母這出,不經過公中。」老太太說,「也不用麻煩你母親,你也是學管家好幾年了,看你自己能不能持一個小宴。」
「祖母說的我跟猴似的。」王容與笑著倚著老太太,「反正就算我持得不好也有祖母有人幫著我。」
「那你親了,祖母還能幫你啊。」老太太笑說。
「親了就不是祖母的孫了?親了祖母就不管我了?」王容與撒道,老太太笑著的臉蛋,不怪人心是偏的,你親自帶大的人兒,跟你心心,的,怎麼能不多疼幾分。
王容與的閨中友並不多,最親近的也就三個,魏靈芝,唐棠兒,寧不知。靈芝和棠兒的父親都是錦衛,棠兒的父親大一點,是錦衛指揮使,寧不知則是戶部尚書的兒。魏靈芝和寧不知年前已嫁為人婦,比王容與還小一歲的唐棠兒也早有了婚約。
四人還是一起去潭拓寺結識的緣分。時下困於程朱理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尤其是大家閨秀,終其一生只是從這個四方框到那個四方框。雖說如此但是去寺廟卻又是各家太太每年必備的行程,一年總要去上幾次。
四人偶爾在潭拓寺遇上,奇怪的看對了眼,前幾年都是通信保持聯繫,約時間一起上潭拓寺,等到十四歲后都開始學管家了,就今天你下帖子明天我設宴的,一年也能多見幾次面。
王容與去的帖子很快就帶著回信回來,會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到來。王容與讓無病把帖子收好,可以去準備小宴的事。
府上自然有足夠宴客的地方,但是王容與只是和閨中友喝喝茶聊聊八卦,本用不到那些。王容與的院子並不比其他姑娘大,好在的院子和老太太的院子中間夾了個三角形的拐角地。老太太讓人在那弄了個小花園說是用來散步,但是老太太的院子本就大,這個花園實際是給王容與建的。
王容與招待朋友就是在這個小花園裡。
底下人報上來大小姐三日後要在小花園宴客,崔氏正在尋思給兒帶進宮的紅襖配什麼頭面,聞言有些嫌棄的說,「這都什麼時候,還要設宴,還要來添。這不是一個肚子里出來的,就是不心。」
底下人說是從老太太院里撥銀子辦,不從公中走。崔氏冷哼一聲。
「行,那就讓有喜家的去幫搭把手。免得說我這個母親慢待了。」崔氏說。有喜是府上養馬的,他媳婦按說也只能當個使婆子,但是那小媳婦有野心,四逢迎,弄到了崔氏的院子里當差,只是前頭有的是媳婦陪房,崔氏也僅限於知道院子里有這麼個人,但是不曾用。
有喜家媳婦知道自己得了差事,又是高興又是惶恐,手裡塞一個銀戒指給過來傳話的媳婦,「大嫂,你看我第一回當值,有什麼注意的嗎?」
「我怎麼做太太才會喜歡?」有喜媳婦問。
「太太現在讓你去給大小姐幫忙設宴,你得問怎麼做大小姐喜歡才行。」陪房有些嫌棄這個戒指小,但是白得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接過戒指敷衍幾句就走了,這傻的。太太既把你指使去給大姑娘辦事,用心儘力的去辦的好自然不會再用你。只看你能不能參悟這一點。
有喜媳婦去王容與院子里,見的瑛媽,瑛媽對太太派誰來做事都並不計較,王容與宴客不是第一次,一應流程都是悉的,瑛媽拿出紙來,「這些是你需要做的。」
有喜媳婦的拿過來看一眼,但是尷尬了,並不識字。瑛媽很快就察覺到了,太太越來越敷衍了,連個識字的媳婦都不派過來。另外找了紙筆來,「來,你看好,等會先找管家要這塊對牌,安排好人那天去側門接幾位小姐,備好轎,小姐們午後就會走,所以也要安排人送。」
「再拿這張紙去給管家,那是那天小姐設宴要用的食材,菜單明天會給廚房,你得跟管家對好了,這些食材到時候都得有。到時候廚房來報沒有食材,做不出小姐要的菜式,要罰也只找你。」瑛媽說。
有喜媳婦點頭如搗蒜,「瑛媽媽,你跟我說一下這紙上面是哪些食材,到時候我也好問二管家菜都採購到了嗎?」
瑛媽於是一樣一樣的和說了,有喜媳婦點頭如搗蒜的應道,還一一重複說一下確定,瑛媽想著人要是仔細也,「那瑛媽媽,大小姐宴會,不要安排擺設,安排戲班子嗎?」有些貴重擺設並不是擺在外面,而是收在庫房,等要宴客了才會擺出來。
「擺設一應都小院里出了。小姐們聚在一起說說話,並不用安排戲班子。」瑛媽說。
有喜媳婦從王容與院子里出來,還是要回崔氏院里回話的,崔氏只草草過問幾句就隨他去了,心裡記掛著王芷溪一件事,旁的都要放下。
有喜媳婦見忙的事不多,閑暇時也常往王容與院子里跑,對瑛媽說這些時日都是為了大小姐忙活,瑛媽有事只管代就。瑛媽其實手裡有人做事,但是有喜媳婦這誠懇的,也就招呼一同做事。
王家如今是崔氏當家,但是老太太還在,總有幾個心人,章氏雖死,總留了幾個人護王容與周全。所以王容與要做點什麼,就算崔氏不樂意,總不會妨礙。王容與院子里做事的人自然都是向著的,崔氏曾經派了人過來伺候,但最後都沒待下去。
有喜媳婦知道太太肯定不喜歡大姑娘,哪有繼母喜歡前頭太太生的孩子。但是第一次當值,還真不會故意辦壞,憑著本能行事,倒是誤打誤撞的投了大姑娘院子里的人好。
初春的花陸陸續續開了,小花園被心修整,從外搬來的花盆一盆盆妥當的安置,有喜媳婦第一次來這個小花園,忍不住四下打量,也看不出來什麼名貴的花種,只覺得但凡擺著這園子里的都是開的神神,王王整整。
讓家男人和送花來的馬夫搭訕幾句,知道這花都是從永利花莊出來的,這永利花莊可是給宮裡送花的大花莊。男人多問一句那這花不便宜吧,送花的馬夫笑著一鞭子,「都從咱們那買花了,誰還問價錢呢。」
晚上兩口子躲在被窩裡說話說起這茬,有喜媳婦掰著手指頭,「那瑛媽沒讓我去賬房支花的銀子啊?」
「不是說老太太撥的銀子給大小姐辦宴。」有喜嘟嚷著說,要他說他媳婦能混上個廚房的差事就是最好不過了,誰知道削尖了腦袋要往太太小姐跟前湊。
有喜媳婦白丈夫一眼,他就不懂,你看太太小姐院里伺候的媳婦們,到老都是乾乾淨淨面面的,廚房裡沒到三十就膀圓腰的。我要好看是為了自個兒?還不是為了你有面子。我有面子了再讓你換個崗位,你就想伺候馬匹一輩子啊。
「常聽太太院子里的人說老太太偏心,這麼看可真是有點偏心。」有喜媳婦說,「就是公中的花都不是從永利花莊來的,現在大姑娘辦個私宴,老太太就從永利花莊買花,那麼多得多錢。」
「又不是花你的錢,你個什麼心。」有喜翻道。伺候馬怎麼了,他就喜歡伺候馬。
宴會用的盤子要提前一天送到廚房去,瑛媽開了庫房,點好要用的寫了條子后讓有喜媳婦送到廚房去。
有喜媳婦第一次見到這些高檔的瓷,臉上的惶恐幾乎要凝實質。
「沒關係的。瓷是易耗品。」無憂對說,「只要你不是故意要摔破它,有什麼損傷,大姑娘不會怪罪的。」
「它們看起來很貴。」有喜媳婦誠實的說。
「沒關係的,都是自家家燒的。」無憂說。從前二爺在江西留學的時候,在景德鎮留了一段時間,姑娘就讓在那買了一個窯,每年去樣子讓那邊照著燒,燒的樣子圖案都別緻的,自用送人都很很好。
「家裡還有燒瓷的窯啊?」有喜媳婦驚呼道。
無憂看一眼,「只是爺的朋友家裡是做這個的,每年給姑娘開一窯燒點小東西,你不要往外說了。」
無憂轉就打自己,讓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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