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花小芳驚似的渾一抖,連連擺手:「這個花某可不知道,姑娘何故要殺人?有什麼仇怨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殺人可是犯法的……」
東方嫵兒朝天翻了個白眼:「再加五十兩金子。」
「拈花樓,樓主西門不夜,座下有十院護法,其中『無刃』一院專司暗殺。你若有需要,可以隨便在什麼東西上畫三朵垂海棠,給街上隨便一個花子,自會有人來尋你。」
東方嫵兒眼中一亮,這貪財鬼果然不簡單!
「拈花樓到底是什麼?江湖中的殺手組織?」
「拈花樓到底是什麼,這沒人能說得清,因為它太過神了。沒人知道它何時立,也沒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的勢力,總之仿若一夜之間,它便已在那裡了。樓主西門不夜更為神,傳聞他武藝超絕,簡直到了神鬼難擋的地步。當年華山派的玉泉六君子不知為何得罪了他,竟被他以一掌之力削了頭髮,了玉泉六禿驢……」
東方嫵兒聽得敬佩不已,原來武俠小說中的絕世高手不是瞎編的!
「華山派不是名門正派嗎?所以拈花樓一定是反派了,那西門樓主就是反派大魔頭。」東方嫵兒嘖嘖嘆。
花小芳瞥一眼:「什麼正派反派,江湖之道,乃強者之道,『正反』二字,不過是忽悠你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外人而已。」
「我是『外人』,那想必花班主定是『人』了?」
「這個……哪裡敢當」,花小芳地用帕子掩了掩面,又變了個滴滴的娘:「花某不過是這烏巷中小小的一枚戲子,世道艱難,唱個曲混口飯吃而已。方才同姑娘講的,也都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的。」
「既然當不得真,那這消息就不值五十兩金,花班主還是將金子還我吧。」
東方嫵兒說著便手去搶荷包,花小芳蜂腰一擰,子急速後退,眨眼間便已退到了臺階之上。
「唉,好歹姑娘還懷過花某的孩子,怎的如此薄倖,只認金子不認郎?」
東方嫵兒被他不要臉的勁頭驚到了,「呸」了一口,轉走了。
回到宰相府,先讓小丫頭將九十兩金子送去玉霓班,然後自己提筆蘸墨,在一張紙上畫了三朵垂海棠,扔到了街角乞丐的碗里。
花小芳那廝雖然極不正經,不過他的話倒是願意信的。畢竟,是真的想要買兇殺掉輕瀾。
自己殺不了,就僱人殺,倒要看看,那輕瀾是不是比大魔頭手下的殺手還要厲害。
垂海棠扔出去之後,東方嫵兒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拈花樓真會派人來找嗎?與大魔頭的人做易,萬一有危險怎麼辦?輕瀾可是個王爺,這樁生意拈花樓敢接嗎……
胡思想了一天,直到夜,也沒見有人來尋,東方嫵兒鬱悶地睡了。睡到半夜,忽覺有些不對,一下子翻坐了起來。
屋沒點燈,黑魆魆的暗影里,有極細微的呼吸聲。
東方嫵兒一把將匕首從枕下出來,喝問:「什麼人?」
那團黑影也不:「殺誰?」
東方嫵兒聞言一喜,拈花樓的殺手來了!
「,輕,瀾。」
黑影似乎一怔:「燕王殿下?」
「沒錯。」
黑影靜默了一下,接著只聽窗外樹葉一,東方嫵兒連忙奔下了床,掌燈一看,屋除了自己,便再無他人了。
居然就這樣,走了?這是他們拈花樓的規矩,還是被「燕王殿下」給嚇到了?
白天聽花小芳說起拈花樓,似乎極為厲害,不至於被一個敗類王爺給嚇到吧?
東方嫵兒心急火燎地在屋轉圈圈,再沒了睡意。外間更頻頻,眼看已過了三更,正心煩意之際,忽聽得「噗」的一聲,臨窗的桌案上竟落了一個紙團!
撲到案旁將紙團打開,見上面有一行字:帶一萬兩銀票,速到城外煙雨閣。
拈花樓接單了!
煙雨閣是一廢棄的園林,相傳為前朝一宦所建,當時必然是煙雨瀟瀟,雅郁秀麗,如今嘛,已了一遍地荒蕪的廢園了。
東方嫵兒循著模糊的記憶,終於在四更之初找到了煙雨閣。進了殘缺鏽蝕的大門,裡面荒草遍地,牆檐傾圮,乍一看,宛若鬼林……
月到了煙雨閣中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黯淡了,東方嫵兒沿著主路一直往裡走,風陣陣中,忽地一隻烏在禿的樹梢「嘎!」地一,饒是膽大包天,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得幾乎蹦起來。
「樓主,人到了。」
一個黑人驀地從暗影中飄出,再次將東方嫵兒嚇了一跳。這東西是人是鬼?怎麼走路都沒聲的?
只見那黑人並不看,而是恭恭敬敬地朝著一棵枯了的大樹跪了下去。
東方嫵兒第三次了驚,這人居然給樹下跪?拈花樓連智障都收?
正腹誹,忽然一道冰寒的嗓音自頭頂響起:「是你要殺輕瀾?」
東方嫵兒悚然一驚,猛地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沉黑如墨的眼睛。
頭頂的枯樹上,竟然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玄袍,迎風立於樹梢,正冷冷地盯著看。只見他長發隨風而舞,寬大的黑袍獵獵作響,而他的臉上,則戴著一個銀面。
面后的眼睛,如冰雪般攝人心魄。
他就像是暗夜主宰一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東方嫵兒被他那冰寒目盯得一,好冷酷的氣場!
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剛才那黑人是朝著此人下跪!那人剛剛他什麼……樓主?
啊!樓主!此人竟是拈花樓的樓主西門不夜!反派大魔頭!
東方嫵兒眼中倏地出欽佩的,原來大魔頭不是一個形狀可怖的糟老頭子,大魔頭居然還年輕,還拔,還長……
「我們樓主問你呢,回話!」一旁的黑人見東方嫵兒神遊太虛,猛地喝了一聲。
東方嫵兒這才回神,連忙答道:「是是是,是我要殺輕瀾那個人間敗類。西門樓主,您要的一萬兩銀票我帶來了,在這裡……」
「人間敗類?」
西門不夜冷冷地彎了彎,忽然從樹梢一躍而下,如一隻酷烈鷹隼般徑直朝東方嫵兒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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