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謝晏不僅不介意福慶公主的幾句酸話,甚至跟福慶公主打趣道:「你既然喜歡,我給你把剩下的茶葉都包上就是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拈酸吃醋。」
謝晏和這一番話,隨意中著幾分親近。
福慶公主心裏有了底,知道謝晏和並沒有因為遠走江南三年就和自己生分了,不由心下暗喜:畢竟敵人的敵人不就是盟友麼。
福慶公主傾過子,作勢要捶謝晏和:「你這話說的,我倒了個頂小氣的人了。」
謝晏和斜眼笑,眼神里彷彿寫著:你難道不是?
福慶公主也是今天才覺得,這謝晏和是個頂頂有趣的妙人。
自己今日來的突兀,可不過三兩句話,謝晏和就知道該對自己擺出什麼樣的姿態來。
是這份審時度勢,就是陳蓉拍馬都及不上的。
難怪謝晏和不過是在幾日前進了一趟宮,就能讓太子妃失了掌管宮中的權柄。
雖說謝晏和從前跋扈了一些,但比起陳蓉那個又蠢又毒的貨,那就是天上雲和水底泥。
舍珍珠而就瓦礫,嘖嘖,自己這位皇兄,真是一言難盡。
福慶公主只要一想起太子這個蠢貨,就覺得這個皇兄眼瞎心盲。
福慶心中暗暗嘆了幾句,也就略過不提。
今日可不是為了找謝晏和說閑話來的,見火候到了,就點到了正題上:「晏和你在江南的這些日子有沒有聽說過糧商吳家?」
江南吳家的大名,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
謝晏和點點頭:「我在外祖家時,曾去吳家做過兩回客。吳家豪富,一座府邸修的奐。說句欠妥當的話,吳家大宅就算比起王府、公主府來,那都是分毫不差的。」
「這家人竟然如此張揚!」福慶公主忍不住發笑:「那也怨不得會做出這樣的趣事了。」
福慶公主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謝晏和適時地表現出一臉好奇的樣子來:「哦?是什麼趣事呢?」
「你剛回來怕是還沒有聽到這樁趣聞呢。」
福慶公主也沒有賣關子,微笑著給謝晏和解:「這吳家野心不小,瞄準了太子良娣的位子,一路用錢打通了關節,終於得了個面見太子妃的機會。
結果,當天卻被太子妃派人丟出了宮門。這吳家人也有意思,第二天就轉頭去了昌平伯府,給太子妃的母親送了十萬兩銀子,陳家收下了。」
福慶公主說到這裏,角的笑意怎麼掩都掩不住:「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親生母親為了十萬兩銀子就幫著外人和自己的親兒打擂臺的。你說有趣不有趣?」
「果真是極有趣的。」
謝晏和聽到這裏全明白了,一雙水潤的明眸不由出幾分笑意。
「想必吳家也給太子妃孝敬了一大筆銀子。只是陳氏氣量狹小得很,知道有人圖謀太子良娣之位,我看把這家人打出去那都算輕得。」
「不錯,據東宮傳來的消息,陳蓉這幾天正哭著鬧著要太子問罪吳家呢。」
謝晏和牙疼般地「嘶」了一聲:「問罪?什麼罪名?我怎麼不記得太子妃以前有這麼蠢?」
福慶公主頓時發出一聲冷笑,角出幾分譏諷。
「那是因為你和見得太了。就因為吳家存了獻的心思,陳蓉就要迫太子置了吳家,大概是忘了,現在太子可還只是太子呢。」
這話福慶公主說得,謝晏和卻說不得,因此,垂眸端起手上的茶杯,低頭默默喝茶。
「不過呢,吳家這事說起來也怨不得昌平伯夫人。太子從娶妻以來手裏原本也沒有多寬裕,現在父皇又惡了魏津。
前朝後宮,哪裏都不缺見風使舵的小人。
魏津現在這日子過得捉襟見肘的,陳家哪裏能不心急。只怕他們現在的心思,比太子都要熱切幾分呢。」
福慶公主勾著,一副擎等著看太子笑話的模樣。
謝晏和思忖了一會兒,手裏的團扇遮掩住翹起來的角:「只怕這吳家不久后就要出一位貴人了。這以後,東宮可有的熱鬧看呢。」
「誰說不是呢。」
福慶公主笑著調侃了一句。
和謝晏和對視了一眼,兩張如畫的容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謝晏和突然想起一事。
「對了,我過幾日要辦桃花宴。吳家這樣豪富,我若送張帖子過去,想必能得不銀子。」
「你可真是個促狹的。」
福慶公主聞音知雅,立刻明白了謝晏和的用意,不由掌讚歎:「到了那天,我帶兩個妹妹來給你捧場。再有幾家王世子夫人,怕是早都等著你的帖子了。」
既然要捧了吳家姑娘和陳氏打擂臺,那就不妨做的更高調一些。
陳蓉做了三年太子妃,沒見得好過什麼人,倒是自恃寵,在宗室裏面豎了一堆的靶子。
福慶公主暗想:由自己出面,把幾家王府聯合起來,在吳家姑娘後撐場子,無論如何,也要幫那吳姑娘一把,讓和太子妃暗地裏斗個旗鼓相當才是。
「你肯出面,那自然是萬無一失了。」
謝晏和微微一笑。
不過一會兒功夫,謝晏和便和福慶公主商定好了主意,就等著吳家咬鈎了。
兩個人正事談完,又說了好一會兒私話。
福慶公主用完午膳,放心不下府裏面自己那兩個天魔星,跟謝晏和告辭。
謝晏和因為抱恙,令的大丫鬟代自己將福慶公主送出了屋子。
謝晏和畢竟才大病了一場,等福慶公主走後,往床榻上一倒,頓時覺得渾的力氣都被幹了。
吳家送京,這裏邊不得謝晏和的手筆。
因做的蔽,找的人不過是在吳家那裏了一兒口風,這吳家也是十分有野心的人家,那位夫人不過略了些話影兒,吳家就立刻謀劃著如何獻謀求富貴了。
那吳家姑娘謝晏和也見過幾面,雖說有些野心,心計、手腕卻能甩出太子妃陳蓉一條大街來。
有這樣一個人進了太子府,早晚有一天東宮會鬧出大子。
明明謀算的事有了眉目,謝晏和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陛下既然無意易儲,做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書房裏,魏昭正聽著暗衛的稟報。
聽說自己的長福慶公主去了大長公主府,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眠眠大病初癒,福慶這個時候去叨擾,也太不懂事了一些。
因此,開口說的話就有些重了。
「朕把宮務給福慶,是對的信任,可倒好,宮裏這一攤子事還沒置明白,倒先去了姑母那裏,眠眠那丫頭又病著,朕看是太閑了。」
邊上伺候的馮會一聲也不敢吱。
福慶公主殿下去大長公主府里探病,那是在跟雍和縣主示好,以示親近,到了陛下這裏,就了打擾雍和縣主養病。
馮會暗暗想,這男人的心一旦跑偏了,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只怕用不了多久,坤寧宮裏就要迎來一位新主子。
「你去安排一下,朕一會兒要去大長公主府探姑母。」
魏昭將桌上的奏摺合起來,疲憊地了眉心。
馮會連忙應聲,領命而去。
出了養心殿,馮會心裏面忍不住腹誹,陛下自己難道就不怕打擾雍和縣主養病了。
謝晏和見客累著了,這一睡,就睡了兩個時辰。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謝晏和才悠悠睜開眼睛。
一雙潤、灧的桃花眼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室,這一看,不由駭了一跳:「陛下,您怎麼會在這兒?」
平日裏日理萬機的建元帝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閨房之,甚至就坐在自己的床邊上。
謝晏和一顆心臟差點被嚇出了嗓子眼。
魏昭見謝晏和醒了,邊頓時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手臂用力,托著謝晏和靠在後的墊上。
「朕來拜訪姑母,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惜自己的。春寒料峭的,去大相國寺也就罷了,後山那麼冷,哪裏是你能去的地方。」
魏昭關切的語氣里出一的責備。
謝晏和見狀,不滿地嘟了嘟:「這是哪個奴才又在陛下跟前嚼舌了。」
魏昭安地謝晏和的發心,無奈地一笑:「知道你是個不聽勸的,朕得找個人看著你才是,省得你胡鬧。」
「紅鳶!」
魏昭沉聲喚人。
室里,一個眼生的丫鬟應聲跪下,恭恭敬敬地給謝晏和磕了一個頭:「奴婢紅鳶,參見縣主。」
魏昭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著謝晏和溫聲道:「以後就讓這丫頭就跟在你邊伺候。」
謝晏和打量著地磚上跪著的丫頭:姿苗條,五清秀,看著並沒有什麼特殊之。
陛下把人放到這裏,難道是懷疑了什麼?
謝晏和蹙了蹙眉尖,有些不高興,對著建元帝撒道:「陛下,這丫頭我不喜歡。」
往常里,只要自己著聲音求建元帝,建元帝有不應的。
只是這一次,建元帝卻鐵了心腸,他沉聲道:「不行,紅鳶是所有暗衛里手最好的,眠眠,不許任。」
最後這四字,出帝王一言九鼎、不容違逆的氣勢。
貴妃的名聲不好,關于她的傳言一:貴妃是個再醮的寡婦。傳言二:貴妃是個還俗的尼姑。傳言三:貴妃是個成精的狐貍。正經良家女子不能有她這麼貌美,這麼專寵,這麼……讓人一言難盡。顧貴妃:傳言是傳言,關我什麼事?這貴妃誰愛當誰當,有本事就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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