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天,章蓉蓉與誼然聊到三更半夜,作為好友也給了許多意見、支持和鼓勵,這也讓誼然原本有些稍許不安的心被安下來,畢竟章醫師在神衛生中心工作,也算是通心理學,而誼然的格本來就是隨遇而怡然,一旦做了決定也不會左思右想再自尋煩惱。
原本說好過一周就要去和顧大導演扯證,但對方一旦工作起來就專註力驚人,等到再次出時間來找,已經過了快要一個月。
從日子上算也是一個良辰吉日,何況誼然的腳傷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夏末的天氣不再那麼悶熱難熬,鋪陳了一座城市的明亮活力,涼風一順著人的臉孔吹過來。
兩人約在顧廷川戶籍所在的民政局附近見面,誼然在電話里問他:「那個,我不用先和您父母聊一下嗎?」
當時顧廷川正準備停車,他的雙手放在方向盤的邊緣輕輕地敲打著,淡淡地說:「我父母早就知道我們的婚事,也答應了。本來領完證就可以帶你回去見家長,不過,他們為了我大哥的事舉家去了德國還沒回來,等過幾天再見也不遲。」
「所以,顧泰也知道了?」
話筒里彷彿傳來了一瞬的笑意:「嗯,當然。他也被我母親一起帶出國了。」
誼然不知為何,突然很想要知道,當時那個小男生的反應是怎樣的,想想都覺得很可啊……
天出亮白的,迎著一片樹蔭走向顧廷川,一直走到他的私家車面前,就站在原地沖他揮手笑了笑。
顧廷川好像是第一次遇到別人給他這樣的反應,他愣了愣,從車窗里看了一會兒,才開口打破沉默:「可以進去了。」
一系列的手續辦得很順利,所以直到看到小紅本躺在自己手上的時候,誼然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和這位大導演結婚了。
特別是看到「婚姻狀況」那一欄的時候,才發現大概這個男人是真的有種「魔力」,一些絕不可能去完的事,因為有了他的引導,好像一切只是順勢而下的過程。
顧廷川沒有在意發獃的神,再次發車子之後,側看說:「我要先回公司一趟,你的行李小趙已經找了搬家公司送到我那裏,我們晚上回去應該就能看見,你就先隨我到公司好了。」
他頓了頓,先將車空調關小了一些,才問:「還是你有其他安排?」
誼然立刻搖了搖頭,實在想不到這樣一個日子,自己還能有什麼其他安排。
之前顧廷川提出要搬去他市區公寓的時候,也是有過種種擔心,但又實在想不到這種況還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還是答應下來了。
誼然抬眼四看了看,想起自己還是第一次坐顧廷川的車子,並且,第一次就坐在了副駕駛這個位置,老實說,這種覺實在很難形容。
就像是你在一件從未想過的禮上刻了自己的名諱,它代表了一種很特殊的含義。
誼然看著他的車裝飾,平時不太研究車型,只認得出這輛是凱迪拉克,車的流線猶如被鑽石切割出來般的鋒利,車加長過後,顯得特別有衝擊力。
這輛車並非奢華的跑車或者商務豪車,但似乎是顧廷川喜歡用來自駕的,上回就是開了來學校接的顧泰。
誼然了眼睛,仍然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發生了。
大約只過了半小時路程,車子穩穩停大廈的地下車庫,「嘉葉」電影公司從上至下的裝修都是冷系的風格,到都給人一種作風嚴謹、細節講究的氣息,穿西裝和穿高跟鞋的英男不時會從走廊如風一般穿過,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似乎沒有半分空閑。
儘管這家公司今後遲早也算是顧廷川的產業,但製片、投資方的幾位老前輩對他這次的電影設定到劇都頗有爭議,雙方產生意見不合,他只好趕回去開會,順便理一些事務,為自己爭取一些話語權。
他們等電梯的時候,已經有幾位西裝革履的公司人員圍過來找顧廷川商談正事,其中有一位做路善為的副導演小有名氣,誼然也是認得的。
靜靜地跟著他們坐電梯來到最高一層,作為顧廷川新上任的「老婆」,真的覺到前所未有的張,簡直比第一次站上演講臺給學生們上公開課還要張好幾倍。
誼然給好友發微信說:老子現在在「嘉葉」大廈,但為什麼,這裏的人看上去都好厲害的樣子……
信息正發到一半,顧廷川在百忙之中注意到低頭看手機的誼然,他張了張想說什麼,似乎還是忍住了,最後只是說:「我現在去開一個會,你可以到我辦公室休息,想要咖啡或者點心都讓他們幫你點。」
說著,轉頭對一位工作人員吩咐:「你帶去我的辦公室,順便將我桌子上的文件拿到會議室。」
誼然還沒來得及回應,以顧廷川為中心的一行人已經邁著流星大步走遠了。
對眼前這位穿藕職業套裝的書笑了笑,對方臉上的職業笑容也是恰到好:「你好,請走這邊。」
書招呼了一會兒,先拿著文件走開了,誼然獨自在沙發上坐了片刻。
顧廷川的獨立辦公室不僅僅是充滿現代藝風範,甚至還給人一種冰涼的寒意,抬頭看到一些牆上的畫作像是來自大師之手,室盆栽茂盛地生長著,應該是有人按時來照顧,桌上得一塵不染,只堆了些許文件,但看著依然井然有序。
至於手邊的一排書架上也是麻麻地放滿了與電影有關的書籍,不敢他的東西,就拿了一本放在茶幾上的雜誌翻了一遍,起找遙控將空調升了幾度,又轉出門去了一趟洗手間。
等到再次逛回顧廷川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前面多了一個輕盈窈窕而有些悉的影。
愣了愣,走近之後才發現這個漂亮的人認識——正是上次和章蓉蓉去看「白樺獎」頒獎典禮,與顧廷川一起走紅毯的《黑暗河流》主演郭白瑜。
誼然記得章蓉蓉之前和說:「這的本來只是十八線的小模特,要不是之前試鏡的時候被詹導和顧導接連看中,本不會紅的這麼快啊……」
郭白瑜的五化了淡妝更顯得緻大方,栗波浪長發襯得白皙,質亮的像是剛敷完面,穿了一條連,高腰的線條向上延,領口則出線條的鎖骨,讓人視線忍不住聚焦,套路很深。
誼然還在琢磨怎麼開口打招呼,郭白瑜已經掃過來一眼,開口問:「小趙呢?」
忽然覺得對方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確實讓人**蝕骨的,不愧是當紅神,自己一時沒時間多想,口而出:「……去搬行李了。」
郭白瑜有些疑地挑了挑眉,但也只以為這是顧廷川安排的工作,沒有多問,就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誼然。
低頭一看,是一盒高檔酒店的下午茶點心拼盤,那繽紛的造型和澤徹底勾起了的食慾。
郭白瑜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顧導是不是開會還沒結束?那要不然你替我給他吧。」
誼然眼皮跳了跳,揚起聲線:「謝謝郭小姐,這點心不便宜,你破費惹。」
郭白瑜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人說話真有意思。」
也沒在意誼然的真實份是什麼,兀自給手機里的人發了一條消息,對眼前疑似新助理的孩說:「我在隔壁電視劇還有通告,先走了,你告訴顧導我來過就好。」
誼然莫名地站在原地看著大明星走遠,又看著手裏的點心,之前和堂姐也去這家酒店吃過下午茶,真的很好吃而且又死貴……
走到辦公室里將門關上,微微嘆了一口氣,好吧,人家明星本沒把放眼裏,甚至直接就給當小角了。
其實,在決定與顧廷川結婚前,也想到了這個圈子的會如何之多,導演之流在外濫-、生活糜-爛也是有過不報道,卻也好幾次說服了自己,相信按照顧導一貫的事作風不會是喜歡沾花惹草的男人,何況,他玩也就沒必要找安定下來了。
但娛樂圈那樣的環境,如果要與別的逢場作戲、**應酬,這樣算不算應該要接的範疇呢,說不定他以前的幾則緋聞也是煞有其事。
誼然不由得開始胡思想,如果有一天真要面對一段糾紛,能不能經得住考驗啊……
又過了許久,顧廷川總算推門進來了,他臉上還有一不耐煩,大約是對會上討論的結果並不滿意,直到目留意到桌上的那些點心,神才微微和。
但誼然卻說:「哦,這是『宅男神』郭白瑜要我拿進來給你的。」
顧廷川頓了一下,溫潤的眼睛裏帶著一調侃的笑意:「是不是沒問你是誰,你也沒說?」
誼然一邊喝茶一邊觀察到他的神,從來不是服的個,故意回答:「問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何況,我也不知道你和郭白瑜是什麼關係啊?」
他微微鎖眉,片刻,才笑了一下,將視線挪回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輕聲說:「那我教你,下次你可以對說謝謝,然後告訴,我不吃甜食,但顧太太喜歡。」
誼然被他的回答給驚住了。
反覆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有些不確定這其中的含義是不是和自己認同的一樣,總覺得……顧導演不可能這麼蘇這麼甜吧?!
從初次見面到如今,顧廷川給的覺始終是周道,但認為,從今天開始他們的關係確實是要更近一步了,他們之間全新的關係,希從此載滿盛和驕傲。
顧廷川見表愣愣的,起坐到旁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勢抿了一口,正要開始說什麼的時候,誼然聽到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才要俯去接,他忽然一隻手抓了的手腕,男人的指尖地包著的手臂上的。
誼然錯愕地著顧廷川近在咫尺的臉,覺到這份親昵的,一時忘了去接電話,只能任由手機的震持續下去。
顧廷川眸一深,手指在邊挲了幾下,他神微怒,兩道俊眉微蹙:「為什麼你總是在看手機?」
語氣簡直就像是在教訓一個玩喪志的晚輩。
還沒來得及反駁,他英俊十足的臉又靠近了一些,那雙眼眸深邃的像兩道磨痕,他忽而低頭在的邊輕吮了一下,這個吻來得措手不及,但所有的齒相纏之都是溫暖潤,並化為無法言語的恥與悸。
氣息的吹拂與耳鬢廝磨都人在瞬間全線崩潰,顧廷川的吻像是一場低的風暴。
轉瞬,舌尖的侵讓理智全無,只餘一片驚心魄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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