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紅的字於漆黑的屏幕之中緩緩浮現。
神谷川的意識,也隨之回歸現實。
「丟,又死了。」
月曜日(周一)的上午6點多。
神谷川照例早到學校,在櫻花林開了一把遊戲。
這次他選擇探索的是怪談世界的花鈴高中的北區,教學樓區域。
花了大把時間規避路上的無頭高中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有怪遊盪的口進教學樓,下一秒就被一個藏在過道角落裡的無頭JK掏了屁。
毫無遊戲驗。
真就這個世界藏著危險。
一整個周末,再加上今早這次,整整花了五條命,神谷川沒在遊戲里找到新的NPC,也沒有撿到新道,在變著法子死了。
另外,地圖探索推進的也不順利。
據遊戲里地點任務的提示,神谷川目前只將怪談世界里的花鈴詭校探索了36%,離任務完的80%相差頗遠。
有太多地方,因為有遊盪著無頭高中生的緣故,本沒辦法靠近。
「不過,我目前已經稍微有點習慣這種近乎變態的遊戲難度了。」
神谷川一如往常地將地上新出現的替死紙人收起,背上包,然後離開了學校。
今天他和班主任請了一天的假,打算趁著工作日去一趟墨田區的清水商事公司大樓,看看有沒有機會見一見長澤敬介。
貫穿遊戲世界和現實世界的委託任務,要不要老老實實完先不談,起碼得去觀一下況。
離開學校以後,神谷川沒有馬上去坐電車,而是找了家漫畫店消磨了一下時間。
目的是等早高峰時間過去。
通往市中心的電車,在早高峰時間段,每節車廂都是人人,塞得就和沙丁魚罐頭一樣。
神谷川不想去遭那個罪。
一個小時后的電車上。
雖然躲過了早高峰,但車廂里依舊沒有座位空餘。
神谷川便隨便找了個離車門近的位置站著,戴上耳機,做作地擺出三分憂鬱,三分涼薄的姿態注視向車窗外。
隨著電車的移,窗外變化的景和神谷川倒映在窗上的面龐不斷織,線和,很適合孤芳自賞。
「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男高年罷了。」神谷川在心裡這樣評價自己。
另外他還注意到,邊上一位穿白襯衫、包,盤著長發的OL大姐姐,總是時不時地將視線瞥到他上來。
沒辦法,好看的人到哪都是引人矚目的。
話說回來,就自己現在這張臉,套用遊戲的語來說,怎麼也得有個「異親和」的特質。
而原主頂著這麼一張臉,居然還能因為表白失敗含恨而終。
屬實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了。
「但既然現在我接管了這,之前那種事就不會發生。我可是很擅長打好牌的,畢竟我上輩子的牌也很好嘛。」
……
墨田區,吾妻橋町。
神谷川抵達這裡以後,憑藉著地圖導航的指引,終於順利來到了清水商事公司大樓。
從公司大樓的規格上看,清水會社大概是一個中小型企業的樣子。
神谷川徑直走進去,直接來到一樓大廳的接待,沒有人阻攔他。m.
接待的小姐姐,二十齣頭的樣子,穿著職業制服,一頭短髮,臉略微有點嬰兒。看到神谷川走過來,下意識捋了捋而後的頭髮,出一個蠻親切的笑容:
「你好,小弟弟。來清水會社有何貴幹?」
所謂的「異親和」,指的就是這個了。
沒有哪個年輕,會討厭帥氣的男高的。
「我不小了哦,姐姐。」神谷川將【一千銀針】在手心,同時展出一個禮貌的笑臉來,「我要找人,請問長澤敬介是這裡的職員嗎?」
清水公司有上百號員工。
接待員小姐肯定不會每一個都記得名字,不過長澤敬介,卻是知道的。
清水會社裡,沒有人會不知道長澤。
「你是他的?」接待員小姐沒有急著回答,而是開口反問。
神谷川態度從容,並且握了手裡的小銀:
「弟弟,我是他的表弟。這位姐姐,能麻煩你給敬介哥的部室去個電話,讓他下來一趟嗎?」
【一千銀針】,效果發。
接待員小姐注視著神谷川那張好看的臉,表有點恍惚,只覺得對方說的話肯定都是對的,是不會騙人的。
至於諸如「明明是表兄弟,彼此之間的聯繫卻還得通過外人牽線完」,這種細枝末節的小問題,則被完全忽略了。
這位帥氣的小弟弟和長澤敬介之間的兄弟關係,必定立!
短髮的接待員小姐道了句稍等,轉用座機撥了個號碼,然後用敬語對著話筒小聲談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長澤課長馬上下來了。」
「謝謝你,姐姐。」
【一千銀針】的謊言加效果,再加上幾句乖巧的「姐姐」組合起來,算是直接給接待員小姐干蒙了,讓臉上不知何時帶了一紅暈,笑容也越發的溫。
眼瞅著談話氛圍很不錯,神谷川乾脆乘勝追擊:
「對了,姐姐。敬介哥在公司里的表現怎麼樣?家裡人很關心呢。」
「長澤課長啊。年輕有為,能力也強,尾上小姐還有社長都很滿意他。公司的其他同事都說,或許明年就有機會參加長澤課長和尾上小姐的婚禮了呢。」
接待員小姐這樣講道,對長澤敬介高評價的同時,還了一點長澤個人私質的信息。
但眼前這個年畢竟是長澤課長的表弟,講這些話肯定是沒問題的。
「尾上小姐?聽起來好像是你們社長的兒?」神谷川非常滿意接待員小姐這張碎。
「當然。誒?長澤課長沒有跟家裡人講過嗎?」
「我只是表弟而已。」
神谷川隨口強調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人設,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心說長澤敬介小日子過得還不錯,老闆兒都傍上了。
談話間,大廳一側的電梯門「叮」得一聲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西裝革履,梳背頭,戴金邊眼鏡的年輕男。
是那種舉手投足間都彷彿帶著功人士氣質的人。
他遠遠瞥了站在接待臺邊上的神谷川一眼,臉便冷了下來,隨後徑直走近,當著接待員小姐的面對著神谷川開口:
「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村子裡二十年的時間,就誕下了我這麼一個男嬰。那晚,她來找我了……
我是一個背尸人,南來北往,送過數不清的尸體入土為安,見過上百種死法。橫死最兇,喜喪平靜,自殺身亡不能投胎。我是被天命唾棄的人,是蔣家最后一條血脈。天黑不要點燈,蠟燭不要吹滅,走路莫要回頭。在每一個角落,都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走夜路的人。
世人只知摸金校尉,卻不知統領摸金的為發丘中郎將,而我,則是世間最後一名發丘中郎將,人稱發丘天官。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