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腸
顧晏卿那邊沒有了靜,許晗還換了新的手機號,對方估計試圖電話再聯繫,但沒功。
許晗不管他後續還會怎麼理,自顧忙碌自己的事。
去買了些反季節的黃瓜、番茄、茄子等種子種了,用口口小朋友的「神尿」澆灌,看看能不能在非溫棚狀態下逆季節結果。
有了「神尿」加,這些東西發芽後長得非常快,過了一陣子便蔥蔥鬱鬱了,雖然還沒結果,但看那漲勢估計有希。
只是,他們家的菜園子雖大,但也種不了那麼多的東西,許晗看到他們家旁邊有塊荒地,土質沃的,不知道為什麼要讓它荒廢不種東西。
許晗去找喬問問這是誰家的地,如果可以的話,反正他們也用不著,乾脆租下來種菜,能讓自家的地不荒廢還有錢收,對方肯定也是願意的。
結果出乎許晗意料,那塊地竟是他們家的。
「我們這比較親的一房人,本來好幾塊公共的地,大家為了種地方便,就各自分了一塊,誰知道你……爸媽去了後,你的新德堂叔看我一個老太婆膽小好欺,非要說這塊地他們家也有份,讓我不準私自佔有,我每種一次東西,他們就過來拔掉一次,來來去去鬧了好幾場,我也懶得折騰,就荒廢了。」
這麼會欺負人。
許晗從喬晚晴的記憶裡,依稀也知道他們家一房人合不來,連表面關係都不維持了。
以前喬晚晴的父母還在時還好,後來父母意外走了,喬不孕,沒孩子給撐腰,只有個養遠嫁了,老公去世,自己又生懦弱,這些人就越發明正大地欺負,占他們家的便宜。
許晗問:「那他們不讓我們種,自己為什麼不過來種?」
「他們家兒子賺了錢,一家人都搬到鎮上去住了。」
「那他們人都搬走了,占那麼多地幹嘛?而且我們種了,他們鎮上也看不到啊。」
「村裡有人會給他通風報信的,」喬嘆了口氣說,「人心就是那樣,就算用不著,也要爭著,不讓你好過。」
許晗若有所思地點頭,果然一個地方的人再淳樸,也肯定會有人心好壞貪奢之分,無可避免的。
不過麼,許晗又問:「那我們有這塊地的地契或者使用證一類的嗎?」
「有土地所有權證,但不頂用,人家又不跟你講道理。」
「誰跟他講道理,」許晗冷笑一聲,「,明天你去買點百草枯,我們把地開發一下,用來種菜。」
喬還想說什麼,但見許晗竹在的樣子,並沒多話了。
雖然之前一直和喬晚晴於不狀態,但喬晚晴的變化也看在眼裡,總覺喬晚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但真的變了又如何,跟現在的喬晚晴更相地來,又何必去在意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塊地並沒有荒廢很久,土質還不錯,用百草枯把雜草除掉後,二人又擔了點豬糞、糞等農家過去,再請了村裡用機犁地的人幫忙把地翻了一遍,把農家都翻到泥裡面去。
弄好之後,許晗並沒有急著規劃種什麼,而是用水管把泥土澆了,再把地裡比較劣質和集的青菜拔了一籃子,和喬二人一起花了個把小時的時間,把地種滿了青菜。
看著滿地不怎麼講究歪歪斜斜的青菜,許晗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接下來,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洗乾淨手,許晗先去房間看口口,口口還在睡覺,兩隻小手握著小拳拳舉著放在頭兩側,酷似顧晏卿那張削薄輕抿的此刻撅著,嘟嘟的臉鼓起來,讓人想忍不住。
無良媽許晗就那樣做了。
口口不舒服地了。
許晗覺得好玩,壞心眼地又了下。
睡夢中的口口不堪其擾地撇開臉。
玩上癮的許晗笑出聲來,手再了兩下,口口被這無良媽鬧得小一撇,大有要哭醒的姿態,許晗才笑瞇瞇地拉了拉他的被子放過他。
可當正準備出去時,聽到口口的下傳來「吥」地一聲拉長響聲。
許晗:「……」
——這聲音許晗並不陌生,分明就是口口小盆友拉大的時候偶爾會發出的聲音。
遭報應的許晗認命地把他抱起來,給他洗換紙尿。
理完口口後,許晗看時間尚早,決定做個腸吃。
前幾天收拾屋子的時候,喬收拾出一扇石磨,是家裡用來磨豆花和豆腐的,許晗突發奇想可以自己做腸。
許晗以前上大學時,特別吃學校門口的一家腸店,那個東西家鄉沒有,第一次吃的時候被驚豔到了,覺得這簡直是世間有的味。
唯一的缺點就是那店生意太好,經常要排隊。
許晗有研究過腸的做法,最傳統的做法中,米漿需要把粘米用水浸泡一個小時,泡發後用石磨磨米漿,這樣蒸出來的腸,要比用粘米用水兌的漿勁道很多。
漿是喬幫忙磨的,因為……力弱,本推不石磨。
許晗自己把瘦剁糜,切好蔥花,調製腸的蘸料。
其實腸好不好吃,訣竅全在米漿和蘸料上。
米漿不能太水也不能太乾,水多做出來不了型,水很,還要加適量的澄和紅薯,這樣做出來Q彈。
而蘸料,則因口味而異,許晗按照學校門口的那家口味調的,畢竟是記憶中的味道。
花生油下鍋燒熱,再把蒜蓉和蔥頭香,加一把小蝦仁炒香後,加生、耗油、鹽、白糖和水等按比例調的醬,大火燒開,再加點水澱勾芡,這樣做出來的醬鹹鮮味濃郁。
把醬澆在用米漿、糜、湯和生菜葉子一起蒸的腸上,如果吃辣,可以淋上一勺辣椒油,這樣子做出來的腸吃起來更層次,微微帶辣的口非常刺激食。
可惜現在許晗基本不能吃辣,因為吃什麼,都會通過水過度給寶寶,吃辣寶寶容易上火或者拉不出便便,只能加了一勺熬得香香的蔥油,味道也非常好。
「,嘗嘗好不好吃。」許晗把筷子遞給喬。
喬夾著吃了口,不瞇起眼,沖豎起大拇指:「好吃。」
許晗做什麼喬都會說好吃,上次不小心把菜燒了對方還吃得面不改,許晗已經不相信的味覺了,決定自己嘗嘗時,門外傳來人敲門的靜。
有客人來了。
許晗以為是鄰里,也沒在意,端著盤子,一邊吃一邊走出去看是誰。
他們家的院子門沒有關,走出廚房許晗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顧晏卿來了兩次許晗都從廚房出來,上次提著刀,這次端著盤子……
關鍵是,就是,即便端著盤子,拿著筷子出來見客,也不見得任何不雅,相反顧晏卿看到盤子裡碼得整整齊齊的腸時,竟不合時宜地覺得有點。
許晗的做飯天賦很高,以前並沒有做過腸,做出來的腸賣相一點都不輸於市面上賣的,甚至看起來要更好吃。
顧晏卿頓覺得自己口水分泌有點旺盛,他微微挪開眼,問:「在吃飯?」
大概是上次王驍激怒了,怕見到他心不暢快,這次顧晏卿隻一人過來的。
許晗跟他嚴格地說沒什麼仇怨,其實王驍那天不那樣對待他,許晗對他的態度也會客客氣氣的,大家都是年人,可以心平氣和地把事解決好,幹嘛非要針鋒相對。
許晗也不想他們一遍遍地來打擾現在的生活了,決定這一次把事談妥了,所以態度還算好地點了下頭,又朝他舉了舉盤子,一點誠意沒有地問了一句:「要一起吃嗎?」
誰知顧晏卿點頭說:「剛好有點了。」
許晗:???
這劇怎麼和想像中的不一樣。
顧晏卿不應該是一臉厭惡地表示不吃,我話說完就走,甚至覺得你們家的地板都髒麼!
這個不是冤枉顧晏卿,書裡面就是這樣寫的!
後來喬晚晴染病,終於和顧晏卿再相逢,顧晏卿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只覺得這個人令他厭惡無比,多說一句話都覺得髒了自己的。
而現在,他居然要吃做的飯。
但話說出口了,許晗又不能收回去,只好讓顧晏卿進房子裡坐,自己轉進了廚房。
等把腸端到客廳時,看到顧晏卿正站在口口在客廳的小床前,盯著口口的睡。
許晗其實是故意讓顧晏卿自己先進客廳的,就是想讓顧晏卿看一下自己這個從天而降的兒子,冷靜一下。
畢竟憑空多出來一個兒子時,心很不冷靜。
口口被帶得很好,長得白白胖胖地跟糯米團子一般,睡覺的時候喜歡嘟著一張小,特別可,許晗每每看到他可的睡,都會忍不住親他。
也不知道顧晏卿看到自己有個這麼可的兒子,是什麼覺。
然而許晗在顧晏卿那張不帶什麼表的臉上看不出一破綻,不知道對方現在的心理活是怎麼樣的。
「他什麼名字?」
注意到許晗進來的靜,顧晏卿聲音平淡地問道。
這是顧晏卿第一次看到自己素未謀面的兒子,他幾乎一眼就肯定那是自己的兒子,理由無他,口口跟他長得很像,特別是鼻子和,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許晗面坦然地說:「顧思喬,跟你一個姓的顧,相思的思,喬晚晴的喬。」
顧晏卿:「……」
許晗見他淡然的臉明顯變了一下,心裡暗笑不已。
這個名字是原主取的,恥又沒節,每個字都洋溢著一個癡對於自己得不到男人滿滿的意心理。
其實,就是想看看顧晏卿聽到這個名字時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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