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聶月手機里的微信群炸了。
部長岑偉生:急通知, 急通知,所有人,明天我們部的上半年總結大會, 晏總會來參加, 晏總會來參加, 明天務必全員正裝, 提前一小時到場,務必確保ppt沒有問題,尤其是數據部分,尤其是數據部分,不能出現一點錯誤。收到請回復。
部長岑偉生:小程,白麗麗你們兩個今晚修改主持稿件, 加歡迎晏總的相關容, 修改之后今夜發給我,明天務必早到對稿。
部長岑偉生:負責現場布置的同事我重新拉一個群,我需要開一個臨時的視頻會議,臨時調整明天發言順序, 由業績往下排, 容我發在群文件里。
部長岑偉生對了, 新人就在最后介紹吧聶月。
下面是一連串的收到。
方一航建的無部長群里,大家紛紛討論。
“什麼況小晏總也要參加我們部這是走了大運了”
“走大運我看是忙死吧,沒看岑部長在群里發的一坨坨, 估計他今晚是別想睡了,就等著明天天神檢查了。”
“天神”是他們在群里對晏驚寒的戲稱。
“我得做個面, 明天天神駕到,我必須以最好的面貌出現在他眼前。”
“眼前天神本不會看你的好嗎。”
“哈哈哈哈我們天神眼中只有數據和工作,至于你嘛, 除非你搞出百分之一萬的超額業績,天神能看你那麼一眼。”
“我新買了一套職業裝,我覺得天神一定喜歡那種一不茍的英。”
“互補聽說過沒有,互補,我一直在等一個妖,破天神的戒,讓他喜,讓他憂,讓他罷不能,哈哈哈哈想想就激。”
“不,我只磕我和天神的cp,誰也不能把我天神搶走,明天就是我大展手的時候。”
“我一直在懷疑,天神真的不會為心嗎”
“不是啊,我聽說很早的時候,天神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啊。”
“真的假的”
“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覺得天神這麼冷,說不定就是在為某一個人守如玉呢。”
“哇那我又可以了。”
“把完完整整的給一
個人,我天呢有代了,我已經驕傲起來了。”
“啊哈哈哈別想了,我覺得就是瞎傳的,你當晏和尚的外號是白來的”
“哈哈哈哈哈雖然如此,可我還是好激啊,明天天神就要降臨了。”
“啊啊啊啊同意樓上。”
“我也是我也是。”
畫風逐漸走向垂涎晏驚寒貌的方向,聶月關了手機,睡覺。
次日清晨,聶月醒得很早。
說得準確一些,這夜似乎沒怎麼睡著。
半夜醒來拿著手機,魔怔似的一遍一遍看微信群。
那幾段有關晏驚寒青梅竹馬的發言始終沒人反駁。
起來的時候頭暈得很,緩了好一會兒,赤足下床拉開窗簾。
金的鋪垂下來,天空湛藍無垠,云朵一團團被映金。
聶月下樓的時候晏驚寒正在廚房忙碌,桌上放著兩份土豆餅。
聶月站在最后一節臺階上,懶懶的往旁邊墻壁上一靠,從兜里出一支煙。
晏驚寒聞到煙味,回過頭,“把煙掐了。”
聶月還真就乖乖掐了煙,“好。”
晏驚寒把甜品放在桌上:“過來。”
晏驚寒穿一白襯衫,清晨的從窗外灑進來,映在他的頭發上。
他皮冷白,被晃著,芒變兩個亮點兒映進眼睛里。
聶月咬著口中的土豆餅,目流連在他的結。
襯衫的第一顆扣子,不見了。
“你把我的紐扣拿走了”聶月問。
晏驚寒垂下眼睛;“什麼紐扣。”
聶月:“你是真不會說謊啊。”
晏驚寒吃完最后一口:“扔掉了。”
聶月:“誰讓你扔我東西了”
怎麼能是你的東西呢。
晏驚寒起把盤子放回廚房,“反正你也不在意。”
聶月轉過頭,怎麼還生氣了
聶月跟著他到廚房:“還給我。”
晏驚寒:“都說了扔掉了。”
聶月:“那你就給我撿回來。”
聶月跟在晏驚寒后,他不理。
聶月急了:“嗯”
兩只手越過晏驚寒的腰側撐在流理臺上。
沒到他,卻牢牢把他圈在自己懷里。
“干什麼。”晏驚寒往后躲,“離我遠點。”
“還我扣子。”
論起無賴,沒人
比得過聶月。
晏驚寒剛洗過澡,頭發沒有完全干,上有好聞的沐浴香味,柑橘和薄荷,明明很淡,可是離他實在太近了,香味像是纏繞的藤蔓,縷縷往聶月心里鉆。
“聶月,”晏驚寒了大名:“適可而止。”
聶月長得好看,笑容總是給人一種單純好的覺。
“什麼適可而止啊。”
明明不在乎他的,也本不喜歡他。
卻還一定要撥。
獵人做得久了,難得遇到一個像晏驚寒這麼難追的獵。
也許是他激起了的征服,想在他上找到屬于獵人的就,要證明這世上沒有得到不手的獵。
對他做的一切,都與無關。
“我沒興趣陪你玩。”晏驚寒惡狠狠的說。
“你不那麼討厭我了吧”聶月的眼睛里映著,問了一個和現在毫無關聯的問題:“是不是比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一邊說一邊往前邁了一小步,曲起手肘,的子緩緩向他靠近。
晏驚寒不讓到自己,可后就是流理臺,他退無可退。
聶月今天的行為很反常。
雖然笑著,可怎麼也笑不進眼睛里。
晏驚寒撇過頭:“你想太多了。”
聶月眼中泛起一層失落,可很快就被掩飾過去了,晏驚寒沒有看到。
出手,輕輕覆在他的襯衫上。
那是他心臟的位置。
“讓我看看,這次說謊了沒。”
聶月聲音溫,手心的溫度傳到他的心里,晏驚寒有些心虛,怕心跳太過出賣自己。
手把的手拿開。
可他沒有想到,聶月借著他這只手的力,忽然踮起腳尖,另一只手開他的領,第一顆沒有紐扣,領直接被到鎖骨。
在晏驚寒還來不及阻止時。
一層溫熱覆蓋在了他的頸側。
又。
又熱。
脖頸的皮那麼敏,他甚至能到的一呼一吸,能到上細細的紋理,能到的貝齒。
來自聶月給予的陌生悸席卷而來,是晏驚寒從未過的。
比上一次他牽的手時還要強烈,強烈千倍萬倍。
黑長的頭發著他的襯衫,細瘦的肩膀就在
眼前。
只要他出手。
就能把牢牢抱住。
抱住
你在想什麼
的肩膀那樣窄,那樣瘦,下面的腰際不盈一握,一樣的保護從心底生出,把他纏繞,愈演愈烈。
應該推開的,理智這樣告訴晏驚寒。
可是另一邊的小人對晏驚寒說。
承認吧。
晏驚寒你承認吧,你瘋狂的想要抱。
想要把進懷里。
兩個小人在他的腦海里打了起來。
他的手臂灌了鉛,沒有辦法抬起,也不能放下,只尷尬的停在半空。
并且似乎其中,毫不想彈。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今晨的格外熾熱,周遭的溫度簡直快要灼傷人了。
“好甜”他聽到的聲音。
“晏驚寒,你簡直要人命”
的聲音沁了,讓這份甜膩曖昧繚繞開去。
頸側傳來一疼痛。
小的尖牙壞壞的咬了他一口。
晏驚寒的不反抗給了聶月一塊免死金牌,讓愈發膽大起來。
輕輕地咬變纏綿的吻。
想要糖吃的小孩終于得到了想象中的甜。
甚至比想象中的更加味。
人心之貪婪本無法想像。
他頸側干凈的香味實在太人。
聶月像一個黑暗已久的人,沉湎于月之中,溫得久了,就想貪心的把月亮據為己有。
瘋了。
“聶月”耳邊傳來晏驚寒回過神后的怒吼。
真的瘋了。
掉進了月亮河里,誰也救不了了。
還不夠。
遠遠不夠。
“你有想過嗎”
“我也會吃醋。”
“晏驚寒啊,你怎麼那麼招人啊。”
像一個沒有玩的小孩,稚的把商店里所有的玩全都標上自己的印記,然后和人證明我擁有很多很多。
自欺欺人,又樂在其中。
“聶月,夠了”
晏驚寒捉住的手腕往后退,可聶月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與他抗衡,他越是抗拒就越興,像是沉浸在了這種刀尖的快中,重重危險中的那一小點甜太迷人了,聶月不顧命也想把他得到手。
“聶月,你瘋了”
是啊,我是瘋了。
瘋得還不夠徹底。
晏驚寒力氣太大了,
活生生把聶月拉開,沒有傷分毫,可是聶月不依不饒,他的怒火燒了的癮。
覺得生氣的晏驚寒棚。
“晏驚寒,你是不是在怕”
“你是不是怕嗯”
晏驚寒捉著的手把控制住:“我怕你什麼。”
“不是怕我,是怕你自己,怕自己上人渣,怕自己無法自拔,以后被我甩掉,你會痛不生。所以你才會拼命克制自己,拼命推開我,告訴你自己你討厭我。”
“說話,是不是”
晏驚寒沉默一瞬,然后狠狠把推開。
那把火燒得晏驚寒也不清楚了,腦子里纏著一團線,很很,無論如何也理不清楚。
從什麼時候開始燒起來的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來的
沒有人知道了。
聶月被推到一旁,再也夠不到他,一個更加瘋狂的想法沖進的腦海。
“我好想你。”
“什麼”
在晏驚寒發愣的那一秒,聶月忽然手,拉著晏驚寒的領狠狠往下一拽。
嘩啦啦
扣子全部迸開,散落一地。
襯衫朝兩邊完全敞開。
這下,就連聶月也愣住了。
晏驚寒白皙如瓷的皮在空氣中,好聞的薄荷柑橘味道被他的溫一烘,徹底炸開來。聶月的近視好像忽然好轉了,因為清楚地看到他細膩的紋理,看到之下他的線條走向,甚至看到他上的香味正張牙舞爪的朝侵蝕。
聶月想起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男主角是吸鬼,在下他的皮會變鉆石。
聶月當時覺得太扯。
現在相信了。
這不就是麼,和吸鬼一樣麗的人。
不,不,
他更迷人。
因為這幾近完無瑕的軀上,在最迷人的鎖骨,那個能把人溺死其中的小窩兒之上。
印著非常明顯的一小塊紅痕。
還微微有些。
仿佛看到連綿白雪之上,樹已枯,草已死,天寒地冷,霧靄蒼茫,一朵鮮艷熾烈的玫瑰怒放在雪山之巔。
天地間唯這一抹亮,用盡生命祭奠出的紅。
危險,忌。
人間至畫卷,必是上帝親手畫就,被聶月這個凡人不小心窺探一二。
能
有這一刻,付出什麼代價都甘愿了。
著了迷似的看著他,心里這口悶氣終于得到紓解。
“你給我出去。”晏驚寒半低著頭,聲音不大,可是堅定無比:“滾出去。”
聶月緩了口氣,終于回過神來。
“對不”
“出去。”
晏驚寒語氣強,仿佛多一秒鐘都不想看見。
那就以后再道歉吧,聶月想得倒開,誰讓一時沒控制住呢,再慢慢哄唄。
若無其事的拾起地上的紐扣,輕飄飄的說:“還給我啦,連帶著利息。”
臨走還不忘多看上被開的他幾眼。
心里想,這麼好看,也不能怪控制不住啊。
換誰誰都控制不住。
聶月哼著小曲把車鎖好。
來得不算晚,行政部會議室已經開始忙碌,看得出來部長很早就到了,正在確認各項事宜。
“小月。”
聶月有些驚異的回頭。
方一航有些的撓撓頭,“我能這麼你嗎”
聶月笑開來:“可以啊,當然可以。”
方一航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要不你就坐這吧,等一會兒人齊了就要開始了。”
聶月:“好。”
聶月把包放在旁邊,方一航看著聶月臉上的笑容:“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
聶月:“我有嗎”
方一航點點頭。
聶月:“可能是天氣太好了。”
方一航:“哦,你這兩天在樓上還順利嗎”
樓上指的就是總裁辦公室。
晏驚寒的辦公室在晏氏大廈頂層。
“還好。”聶月拿出手機:“那邊有人你。”
方一航回頭,“哦,我去幫他們弄一下音響。”
聶月:“嗯。”
聶月從包里拿出晏驚寒給的稿件。
晏驚寒的字和他的人不太一樣,他的字飄逸瀟灑,遒勁有力,運筆頓挫恰到好,是聶月見過的最漂亮的字了。
聶月沒用心看,懶懶伏在桌子上,回味某人上的味道。
實在太妙了。
一定要時不時回想一遍才不會虧。
時間近九點,人陸陸續續回到座位,岑部長已經來來回回囑咐了三次會議流程。
九點二十五,會議馬上就要開始,可還是不見晏總影。
岑部長急得滿頭
汗,拿著手機出去打了通電話。
回來之后說:“晏總讓我們先開始,那咱們就開始吧,小程,麗麗,來到前面來。”
聶月看著手里的發言稿出神。
小正人君子,還生氣吶。
聽了一會兒匯報,聶月無聊的拿出手機。
晏驚寒的微信頭像是一棵筆直的樹,他好像偏這種大樹,他的手機鎖屏也是樹。
聶月給他的備注是“小白兔”。
在聊天界面打“還生氣麼”,打完又覺得不對,刪了。
“對不起啦,你什麼時候來啊”也不對,不太當回事的樣子。
“我錯了哥哥,你不想聽我自我介紹了嗎。”他又不聽。
真是想象不到,聶月也有不會措辭的那一天。
最后什麼都沒說,聶月放下手機,專心聽報告。
“是不是張啊”方一航看老看手機,還以為是在背稿。
“是啊,好張。”聶月勾起一個無邪笑容:“還不知道一會兒小晏總會不會來。”
方一航:“我覺得不會了吧,都已經開始這麼久了,而且小晏總是個對時間把控非常準的人,這時候都沒來,應該就不會來了。”
聶月突然不想聊了,“哦。”
下一個就是聶月,臨上臺前方一航默默給加了聲油。
聶月點點頭,懶洋洋的走上臺去。
一上去就覺到偌大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全都朝看過來。
兩年前,她被判定故意弄傷了他心愛之人的腿。於是他把她送進了監獄,廢了她一條腿和她所有的驕傲。兩年後,她自認為已經從地獄中逃出來,立誓再不願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可事實證明,地獄的撒旦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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