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劉秀照看了一圈地裏的莊稼,而後去到山林裏,繼續練武。
自從那天遇到了兩名‘強盜’,劉秀意識到自己的這點本事還差得遠呢,更是勤加練習。
這段時間,劉良家可以說什麽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柴火。
劉秀因為練武的關係,剛開始,每天還隻能砍倒一顆半人的小樹,後來漸漸的能一天砍倒一人多的大樹。
砍倒的樹木自然被他劈了柴火。
看到劉秀每天都背著好多的柴火回家,劉良剛開始還高興,可是隨著劉秀日複一日的背回來好大一堆柴火,家裏的柴火都已多到沒地方擺、沒地方放了。
劉良特意找到劉秀,意味深長地說道:“阿秀,你每天在地裏幹活就夠累的了,不用再每天劈那麽多柴,讓自己歇歇吧。”
劉秀聽後,隻是笑,也不說話,往後他果然不再往家裏背柴,劈砍的柴火全部存放在小木屋附近,等積攢得多了,就裝上牛車,拉到集市裏賣掉,小賺一筆外快。
龍淵離開已近一個月的時間,劉秀的臂力和腳力都有長足的進步,現在他用不上一個時辰,就能用斧子把一人細的樹木砍倒。
當然,這一個時辰下來,劉秀上的服也差不多被汗水浸了。
這天,砍倒了一顆樹後,劉秀正坐在樹樁子上休息,準備一會把砍倒的樹木劈了,這時,他的背後傳來沙沙沙微弱的腳步聲。
劉秀幾乎是下意識反應的從樹樁上站起,順勢把豎在一旁的斧子握住,回頭一瞧,隻見一位破爛衫、滿臉絡腮胡須的人向自己這邊走來。
他定睛細看,辨認了好一會才把來人認出來,這位看起來像難災民一樣的漢子,正是已離開一個月的龍淵。
劉秀認出他後,又驚又喜地驚呼道:“忠伯,你回來了!”
一塵土汙垢、邋遢不堪的龍淵先是彈了彈上的灰塵,然後快步來到劉秀近前,一躬到地,說道:“主公,屬下回來了!”
劉秀拉著他,連聲說道:“快坐、快坐!”他讓龍淵坐到樹樁子上,問道:“忠伯,此行你可有找到龍準和龍孛?”
龍淵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雖未能找到他二人,但我找到了他倆在藍田縣給我留下的記號,我也給他二人留下了記號,隻要他們看到,便會來這裏找我。”
劉秀哦了一聲,心裏多有些失。
其一,他對龍準、龍孛都好奇的,其二,要大事,邊必須得有一批信得過的自己人,龍準、龍孛是龍淵的兄弟,自然可收為己用。
可惜,龍淵這次去藍田縣無功而返,並未能把龍準和龍孛帶回來。
劉秀恍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忠伯,你聽說王莽派廉丹率十萬大軍,益州反擊南蠻的事嗎?”
龍淵點了點頭,說道:“屬下略有耳聞。”
劉秀說道:“除了廉丹所率的十萬大軍,王莽還要組建十萬的義軍,我大哥打算參加義軍,我也想去!”
龍淵吸了口氣,微微皺眉,說道:“主公,參加義軍,豈不等於是在幫莽賊做事?”
劉秀搖頭,將事的原委向龍淵講述一遍,然後他說道:“我大哥認為這次參加義軍,是個賺取錢財的好機會,我也認為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原來是這樣。”龍淵若有所思地點下頭,要想推翻王莽暴政,手裏沒錢肯定是不行的,他正說道:“主公要去益州,屬下自當跟隨主公,一同前往!”
劉秀笑了,拍拍龍淵的肩膀,說道:“我叔父和大哥都反對我去,到時我們得前往。”說著話,他打量龍淵一番,問道:“還沒吃飯吧?走,我們做飯去!”
回到小木屋,劉秀詳細詢問龍淵此行的經過。
長話短說。
兩天後,劉縯別過家人,背著行囊,帶著他的一群朋友,浩浩的往前益州。
跟著劉縯同去的人還真不,除了與他形影不離的張平和朱雲外,還有二十多號人。
在他們這群人裏,也隻有劉縯的裝備還比較齊全,不知道他從哪弄來了一套皮盔、皮甲,肋下還掛著一把短劍,這便是劉縯出征的全部行頭。
他這一裝備,在隊伍當中還算是最齊全的。大多數人連件像樣的武都沒有,更別說盔甲了,要麽是腰間著鐮刀,要麽是肩膀扛著鋤頭。
其實也可以理解,但凡是家裏有點錢財,日子能過得下去的,誰又願意去益州和南蠻人拚命?
南郡挨著益州,蔡縣距離益州更近,西行五十多裏是襄,再西行五十裏,便是益州的漢中郡。
王莽執政期間,把全國的地名改了一遍,十分混,襄也被改了相,不過在民間,仍習慣以襄相稱。
襄是義軍的聚集地之一,劉縯等人的目的地就是去襄。隻五十裏的路程,他們一天足以輕鬆走到。
劉縯等人是寅時過半出發,也就是淩晨四點多鍾。這時候天還黑著,等到卯時,早上五點多鍾的時候,天方大亮。
正往前走著,一名青年快步追上前麵的劉縯,說道:“伯升兄,後麵一直有兩個人在跟著我們,會不會是附近山賊的眼線?”
天下大旱,民不聊生,落草為寇者甚眾,各地也不時有殺人越貨的事件發生。
聽聞己方可能遇到了山賊,劉縯等人非但沒怕,反而還都來了神。朱雲咧笑道:“嘿嘿,這回有樂子了,我們到益州之前,正好可以先拿山賊練練手!”
跟隨劉縯的這些人,平日裏都是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地無賴,別的本事沒有,打架鬥毆那是一個頂倆,聽了朱雲的話,眾人的眼睛倍亮,擼胳膊,挽袖子,齊刷刷地看向劉縯,一副躍躍試的樣子。
劉縯哼笑一聲,向前方路邊的樹林努努,說道:“等會我們埋伏到前方的樹林裏,看清楚跟著我們的人是誰,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手。”
眾人都以劉縯馬首是瞻,等他說完,人們齊齊點了下頭。以劉縯為首的一行人,突然加快了腳步,時間不長,已走到樹林附近。
在劉縯的示意下,眾人立刻分兩,一向左,一向右,以極快的速度藏於樹林當中。
走在他們後麵的二人,似乎也注意到劉縯一行人突然消失不見了,雙雙加快了腳步。
等二人走到樹林近前的時候,突然間,就聽林子裏傳出一聲哨響,接著呼啦一聲,劉縯等人全部衝了出來,把他二人團團圍在當中。
看清楚他二人的模樣,眾人都傻眼了,劉縯驚呼道:“阿秀?”
跟在劉縯等人後的正是劉秀和龍淵。劉秀環視眾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嚨,先是向大哥拱手施禮,然後又見過張平、朱雲等人。
劉縯很快從震驚中鎮定下來,不用問他也知道劉秀跟著他們的目的。他沉著臉問道:“阿秀,你是跑出來的吧?”
以叔父的脾氣,不可能放阿秀來參加義軍。即便是自己要去參加義軍,叔父都來自家大鬧了好幾通。
“嗯。”果然,劉秀點點頭,小聲說道:“大哥,我有給叔父、嬸嬸還有小妹留下書信!”
劉縯抿了抿,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你不能跟著我們去益州,你得留下來照顧小妹!”
劉秀正說道:“大哥,小妹有叔父、嬸嬸照顧,本用不著我!”
見劉縯還要拒絕,他忙又說道:“大哥,我現在都已經跑出來了,又留下了書信,叔父也肯定看到了,現在回去,叔父一定不會輕饒了我!何況,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和大哥一起去益州參加義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嘛。”說著話,他轉頭看向最的張平和朱雲,向他二人連連眨眼睛。
張平和朱雲都被劉秀的樣子逗笑了,對劉縯說道:“伯升,我們此行益州,大仗有兵去打,我們隻需打打下手就好,也沒什麽危險,就讓阿秀去吧,何況有我們這幫兄弟照顧阿秀,伯升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是啊,大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都已二十了,就讓我去吧!”劉秀充滿期待地看著劉縯。
劉縯眉頭鎖,沉聲拒絕道:“不行!你馬上給我回去!”
劉秀哭喪著臉說道:“大哥,在家裏也未必會比在益州更安全,你忘記上次發生的事了嗎?”
他在提醒劉縯,他上次差點死在兩名‘匪盜’的手裏。聽聞這話,劉縯果然臉一變,態度變得也沒有剛才那麽堅決了。
他深吸口氣,幽幽說道:“你以為打仗是兒戲嗎?真的會死人的!”
“大哥,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劉秀急聲說道。
“你有能力?”劉縯差點氣樂了,就連自己,都不敢說上了戰場一定能平安無事,更何況阿秀?
“我不管!反正我已經出來了,打死我我也不會就這麽回去!”在劉縯麵前,劉秀一直都是很聽話很明事理的小弟弟,這次他算是難得的耍了回子。
看著劉秀一臉堅定的樣子,劉縯思前想後,沉了許久,最終還是妥協了,說道:“此次參加義軍,無論什麽事都不許自己做主,都要聽我的,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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