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達趕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父親張富貴正拉著妹妹要給一打扮得極妖艷的人相看,而祖父母都在一旁看著沒有阻止之意,頓時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
「你看看,這小丫頭片子的長相隨了娘,長大后肯定是個人胚子,您買回去絕對不虧……」
那妖艷人將信將疑地拉過張富貴手裡的小丫頭檢查起來,先看長相,再去掰開小娃的看牙齒,然後才是段,不過這樣的小姑娘是看不出來什麼的,畢竟還沒有長開,想要賣上好價錢,還得花不銀子去培養才行,心中頓時就有了計較。
「這種小丫頭還得老娘費不銀錢去培養,最多十兩銀子,再多我就要虧本了……」
「哎呀,紅娘子,你看看這長相……」
「一口價,就十兩銀子。」
紅娘子咬死不會再加價了,這年頭,被賣的孩兒多不勝數,就不愁貨源,所以價錢都會得很低。
張富貴嫌十兩銀子太,還想再磨一下這春風樓的老鴇再加點銀錢,哪知自家的死孩子不知道打哪兒躥出來,一把拉過他妹妹就想跑。
「哥哥。」張蓮子看到兄長出現,眼裡這才有了,忙抓兄長的手就想跑,父親和祖父母都太可怕了。
張富貴的娘看到孫子要拉走賠錢貨孫,忙上前阻止,「不許走,趕放開你妹妹……」
「不許你們賣了蓮子。」
「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敢壞了老子的好事,看老子打不打死你?」
張富貴火冒三丈抄起掃帚就狠狠地朝兒子打去,哪知道賠錢貨兒卻膽大包天地衝出來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頓時手腕疼得他嗷嗷直,「你這賠錢貨,快放開老子,老子上輩子倒了什麼霉,生出你這樣的小賤人……」
張英達聽著父親那葷素不忌罵人的話,整顆心都寒了,他示意淚水直流的妹妹鬆開口,然後一把推開擋路的祖母,拉著妹妹撒開就往外跑。
這個家再也不能回了。
「兔崽子,你別跑,快鬆開你妹妹……」
張富貴眼看錢要跑了,舉著掃帚就追了出去。
張富貴的娘也忙跟著在後面追,無論如何不能讓賠錢貨跑了。
紅娘子看著一個兩個都跑了,氣得鼻孔都要冒煙了,朝張富貴的爹怒道,「你家還賣不賣人?不賣就別浪費老娘的時間。」
「賣的,賣的……」
張富貴的父親忙應聲,兒子和老婆都跑了,他看著艷的紅娘子,不垂涎三尺,不過他兜里沒錢,就只能腦補不可描述的畫面。
紅娘子一看這老男人的樣子,哪有不明白的?當即「呸」了一聲,轉就走了,這一家子沒個好東西。
另一邊廂的常曦回到解府時,天將黑,從轎子里下來的時候,把還沒有看完的遊記塞到服的袖袋裡,然後才去見秦氏。
看到常曦回來得如此晚,秦氏略有些不高興,不過在看到常曦紅了的眼眶時,不有些心,「罷了,今兒看你傷心難過,我就不多說了。」
「原是我不好,給乾娘上了香之後,還去了書肆,這才回來晚了,還請夫人責罰……」常曦低著頭認錯。
這些行程不可能全瞞得過秦氏,今天跟出府的人里總會有向秦氏通風報信的,所以乾脆先自己說出來佔領先機。
至於張英達這一段,倒不擔心,這樣的半大年是編不出什麼桃緋聞來的。
秦氏是吃不吃的主兒,看到常曦主認錯,火氣就這樣下去了,想到進府這段時間不但人安靜不惹事,還一心向學,這品於是意外之喜了。
這樣的常氏,兒子要接也會容易些,總比大字不識一個的鄙之婦好得多。
遂,這會兒非但沒有氣,還笑地示意常曦坐下,「我這也是擔心你,不過看到你平安歸來,我這心也就放下了。」看到常曦聽話地坐下,這才好奇地問,「到書肆都買了什麼書?」
常曦等的就是這句話,忙從袖袋裡掏出那本遊記托到秦氏的面前,有些地笑道,「托夫人的福,花了三兩銀子買了本遊記,再多我也買不起……」
這常氏乾的事總出乎自己的意料,秦氏已經見怪不怪了。
遊記雖然也是閑書,但比那些個傷風敗俗的話本要好得多,更何況常曦老實的樣子還是頗能搏得秦氏的好,於是道,「既然你想看書,這個好辦,府里就有藏書閣,去那兒借來看便是。」
這話正中下懷,常曦忙驚喜地起給秦氏行謝禮,「謝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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